第269章 尤基纳2

小智犹豫了一下，还是对他点了点头。得到同意的尤吉欧便高兴地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粉红色小盒子，里面装着吉利蛋给他们的蛋，他拿出其中一颗后，放轻脚步走近尤基纳。

尤基纳黑色的眼珠骨碌碌地盯着他，可是它感知到接近它的小男孩不带有任何恶意，便只是继续躺着，任何对方将手里的蛋放进它嘴内，它囫囵地将蛋吞下后便闭上眼。没多久便能坐起身来，伸展着它的四肢。它定睛地望着尤吉欧，仍未能相信它的小智便将甲贺忍蛙放出来在尤吉欧的身旁待命。

尤基纳将一支普通的汤匙塞进尤吉欧掌心内。接着它的身体便发出一阵光芒，使用瞬间移动到稍远处小智前将另一支弯曲的汤匙对准他。甲贺忍蛙便立刻将水凝固成手里剑的形状并瞄准着它，然而不等他攻击，尤基纳反倒自行折断了手持的汤匙。

只消这个举动，小智便痛苦地摔在地上，甲贺忍蛙将手里剑抛向尤基纳，可惜它更先一步使用转移离开了现场。

他们立刻冲到小智旁边，尤吉欧将昏倒的小智紧紧抱住，不断呼唤他的名字。

——从今天起，你便是“Justice”了，让那些可怕的训练家承担他们的罪，感受同样的绝望。一起保护那些孤苦可怜的小精灵，为它们伸张正义吧。

如银铃般悦耳的音色，对他如此说道。

他接过银发女性递来的面具，没迟疑地将其戴上。

“求、求您了……”

被绑着四肢的女性在悲呜，本应是标致漂亮的脸蛋扭曲着，可惜的是这既没有引起施虐者的同情，庆幸的是这也没有加重施虐者的厌恶感。毕竟她的内心早已经被扭曲，现在只是原形毕露。

他没作声，只是将对方的咽喉割开，圆瞪着眼的女性便渐渐倒下。血液溅在他的身上，为深沉的黑色染上更沉重的色彩。

他叹了口气，只是为接下来的准备工作而烦恼。

“今天也是一如既往地干脆利落呢，Justice。”一直待在旁边没作声的Sanction，既不是同伴也不是敌人，只是刚好目标相似的合作伙伴，等到他完成后才走出来。

他冷眼盯着对方一下后，便埋首他的“工作”，不爱废话是他其中一个特色，另一个则是对人类没有半点的慈悲。被无视的人似乎不介意他的冷漠，静静望着他以熟练的方式处理着那件“对象”，半晌后才出声道﹕“虽然我没资格说你，不过别让自己跟着成为怪物了。”

接着便没等他回话，擅自走掉。

他清理好现场环境以及将垃圾扔掉后，才走到河边，将从未脱下的面具拿掉。即使同是黑色，难免会因沾上的异色影响，他不喜欢身上有别人的味道。

被月光照耀着的河水，此刻正映照着他的脸。

疲倦的、憔悴的脸容在水里盯着他。他抬起旁边的小石子朝水里的自己扔去，理所当然地影子变成一个个涟漪，然后他们重新聚集，再次成为同一个可恶又可悲的脸庞，在水里摇曳着的嘴巴俨如在嘲笑着他。

他的血液在沸腾、精神亦很亢奋，心却疲惫不堪。

从最初只想要帮忙被训练员伤害却没办法受到保护的小精灵，却无可否认地在复仇这件事上得到了快感。他是不是做着正确的事，又是不是越走越歪了，他累得没办法去想，或者是他的内心在抗拒去想。

他将面具上的血抹干净后，又重新戴上。这是Boss交给他来避开警方追捕的伪装面具，亦在不知不觉地成为他与世界隔绝的武装。

自他将面具戴上的那天起，他便成为了怪物。

并没有得到任何指令的时候，他都随意地活动。只是他习惯性地避开大城市以及繁忙的地段，不仅为了躲避追捕，亦只有小精灵与大自然的声音才能让他感到安心。

他遥远望见一个小村庄，却没有进去参观的打算。他走往村庄另一边的树林，见到一个适合藏身的山洞，只是他仍未走进去为当晚的住所探路之前，便听到微弱的哭泣声。

他屏住气息慢慢接近，只见到一个小男孩抱着一颗蛋在抽泣，蛋上面是他从未见过的图案。

这忽然引起他的好奇，想搞清楚尚未孵化的到底是哪只小精灵。

一直在啜泣的男孩以手背擦了擦眼背，跟他道歉。

他吓了一跳，没想到居然会被发现，可是很快便知道男孩道歉的对象不是他，而是他怀里的蛋。

“对不起……我又在你面前哭了……”小男孩哭着鼻子，过了很久才对蛋说﹕“你要快点长大喔。”

大概是想要精灵来替他复仇吧……他想着到底该强行将蛋从明显很弱的小男孩手中抢过来，还是待入夜后才偷悄悄出之际，小男孩再度说话。

“虽然我经常在哭，不过这世界还是有很多很开心的事喔。待你出生以后，一定会交很多朋友，遇到很多、很多开心的事的……”小男孩温柔地抚着着那颗蛋。

那小小的话语说得很轻柔，轻柔得像是一片叶子落在湖泊上，牵起一阵又一阵的涟漪，却久久未能消去。

没多久便听不见男孩的声音。他见到那男孩的头微微往下垂，也听到细微的呼吸声，便轻手轻脚地走近他的身旁，男孩居然就这么抱着蛋睡着。脸颊仍排着两行泪痕，他迟疑了很久，才以指腹抹去那道痕迹。

接着在男孩的头撞到地面之前，让他枕在自己大腿上，并将披风盖到他身上。想了很久，还是将他的手搁在那亚麻色的卷发上方，轻轻地抚着。

那颗从未见过的，红色与蓝色不规则图案的蛋仍然在男孩怀里被他紧紧地搂住。

他没注意到自己的嘴角久违地勾起了一丝的笑意。

自那天以后，他每天都会在同样时间来到这里。跟未孵化的小精灵听小男孩分享当日开心的事。虽然孩子的快乐都很朴实无华，可是对这名男孩而言，似乎更为单调，不外乎是当天的天气很好，或者是在路上遇到了的小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