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下不了手

号称九州第一美人，只不过现在岁月的风霜将皱纹铭刻繁多，她重重“哼！”道一声，嘴角渗出丝丝血迹，混浊的老目里掠过一抹精光，“白泽还是那个臭脾气，明明不想同意九尾复活妖祖的计划，却是干脆利落的答应。”

“就像前几日我去找他，最终还是选择征伐九州。”

“何必在意，”朴百万张开双手，感受风的气息，沉迷的闭上双眼再缓缓睁开，神情上划过一抹惬意，紧接着长叹一声道：“人间之事不过凡几，世间破灭，才更应该肆意一番，他们要在化尘埃前，满足整个妖族自古以来的愿望，再一次成为这天地主宰，碾碎曾击垮他们骄傲的人族。”

“届时，我说不定会帮上他们一帮。”

“彻底还清因果，我才有几分可能成就…超脱。”

朴百万早些年间欠下一个妖族太多的“缘”，以至于成为其的心魔，不破妄难超脱，而这两字境界，他只是在心里说说，并没有直接透露出，毕竟徐缺的意向与站位不明。

“希望如此。”半步超脱的老妇人，目光闪烁不定。

最后一位人族的无敌者，墨雪痕此刻就身在于此。

“莫思雨，你真斩断情缘了吗？”

墨雪痕眨巴眼，紧紧凝视眼前的一缸五颜六色鱼儿。

神情在变化，“任苍生，你真以为能赢天意吗？”

“不是每个人都有成为伟大仙人的能耐。”

而就在这一刻，荒州会气山里。

一位发丝间掺杂些许斑白的中年人，神情漠然依旧，踏动坚定的步伐，缓缓来到此处，当身后传来一位小女孩的呼唤声时，他的面容瞬间变化，正是楼观台仰星峰齐远。

“齐远哥哥，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自然是为了能更好的找到你的越川哥哥，”陆明说到此处，见溪溪脸上仍旧有些担忧，略带安慰道：“放心，按照我的推算，他一时半会儿是绝对不会有事的。”

“倒不如说，正是因为有你在外面，他才会不死。”

这句话，陆明纯属是猜测，觉得这小女孩溪溪，或许跟朴百万本人有着不小的关系，至于越川…天外魔魂…

伟大仙人亦难以阻隔，那时的前者生死存亡之刻险险入超脱之境，所说之言便为这“武道不绝”四字。

口含天宪，出语即法。

如今，会气山因这株天赐的凝气草而颇显繁荣意像。

走过悠长盘旋的石阶，周围的修士逐渐多了起来。

“凝气草，我当初临江城时若有此物，凝炼那一丝武道之气自然更加容易，”陆明以千面人化为齐远面容，紧紧牵着满脸好奇。

眉宇却有几分担忧的小女孩溪溪，心中暗暗想道：“幸好武道之气后续并不需要，只不过相当于一个通行证般的认可功能，让这一世的术修们能够被无形中的武道意志所承认的设置，要不然日后得要多多备这凝气草。”

一念至此，陆明目光不觉一凝，好似捕捉到谁的踪迹，脚步不自觉朝一个方向而去，随后又停留下来，半蹲下身，与溪溪平视：“我现在有事需要做，你暂且停在这里。”

话语至此，他停顿片刻后，才续道：“记住，等会儿如果遇到什么事情，一定不要管我，赶紧离开这里。”

听着这样的话语，溪溪顿时瞪大眼睛，颇为不情愿的开口道：“齐远哥哥，为什么呢？”

“你不用知道这些。”陆明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虽然溪溪很不舍，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下一刻，陆明转身离开这里时，嘴角勾起一抹不明意味的弧度，神情变得越发冷漠，霎时间恍惚，用着仅有他能听到的声音，喃喃自语道：“赤心魔种影响越来越大。”

“真是因为赤心魔种吗？”琉璃声音骤然从陆明心神深处如若惊雷般炸响，“如果你担心小女孩，就不会选择带她来这会气山中，而是将她想办法留在一个安全地方。”

“你只是打算继续实行你未在息谷中实行的计划。”

“让别的修士逼这小女孩到绝境中，看看会否令其变化为另一个截然不同的角色，你前世记忆中的家伙。”

闻言，陆明面上毫无波澜，挪动步伐，轻轻往方才注视到的一位断魂馆中人去向，紧紧跟着，心神小人浮现在琉璃眼前，与外界的他神色如出一辙，“明白她到底会不会是那个人，对于我现在来说很重要，眼下我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可能自身为命运化身的棋子而不知，极度危险。”

“那你不会亲自动手！非得要假借他人之力？”

“讲老实话，”陆明沉默良久，“我下不了手。”

听到这句话，琉璃一时间没了言语，最后才似想起什么，幽幽说道：“这样的话，随便你喽，反正与我无关。”

“我在她体内埋下一道印记，足以重伤一般洞玄。”

“只不过必须要在我的认可下才会激活。”

算是给其留下一道活路，而且他需要利用她去找到越川，并夺取其天外之魔的魂魄，摆脱根本上的命运影响。

“看不出来，你还会想到这一步。”

正当琉璃感慨之际，陆明的面容早就化为代入胜，他抬起头来，目光紧紧凝视一方石台上，坐于冰凉石凳的白衣公子，旁边一位断魂馆中人正低垂下头，姿态卑微至极。

“断魂馆乔白白。”

“大心隐师弟子代入胜。”

两人对视瞬间，互相与心声中传言，最后陆明说出来此的第一句话：“你怎么知道我是他呢，不怕找错人？”

岂料此言一落，乔白白儒雅一笑，露出皓齿。

“我断魂馆以魂魄道称雄天下，你既然遇到我那位远方的表妹，待过一些时间，就定然会留下自身的魂魄足迹，借此为契机，所以我肯定会找到你的。”

此时此刻，陆明神色平静如水，旋即紧紧盯着乔白白一眼，心中暗暗想道：看来长夜幽并没跟她说过，我曾经在那位来自苍水郡的女子身上，埋下过“定位”。

“倒不知道代入胜道友来找我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