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不寒而栗

话语落下，陶老将头垂下，旋即才抬起头来，神色从未有过的肃穆，混浊的老目里掠过一抹精光，声音宛如从九幽之地传来般：“或许老夫弄巧成拙，但有关骆马那小子的言语倒是没有错误之处，毕竟…他算我半个关门弟子。”

“……”

此后，陆明继续着他强行凝聚四气的作死大业。

而陶老则是一本正经的走遍风火水土四气之境，感受火的炙热与焚烧，水的温柔与雄浑，风的锋芒与撕裂，土的沉重与压抑，心里的态度一点点在变化，直到不知多久时光后，他才脸色平静如水的凝视向陆明，淡淡开口道：“老夫可以推算一番，你再这样试下去，只要试三次就会死！”

“还有三次，挺多的。”陆明颇为阳光的笑容，在如今他满是血色划痕的脸颊，皮开肉绽的骇人景下，感受不到丝毫让人接近的点，唯有令心头不寒而栗的惧怕。

“你就是想要用死来逼老夫服软低头一次！”

“如何？”

“什么如何？你这时候跟个魔道疯子有区别吗？自己的命就不是命！像你这样一旦赌失败，可真就一无所有，让你在乎的人伤心，会是那么一件让你感觉快活的事情？”

“并不，”陆明沉思状，“但我只有这样做。”

“才能让前辈明白我的决心。”

听到这里，陶老不屑一顾的冷冷一笑：“老夫明白，但那又有什么用，大不了永远陪葬在此地。”

“但你应该还是要有事去做，值得耗成这番模样？”

“因为我明白，自己不会输。”

“你怎么确定？”

“也没什么确不确定，就是…”陆明抬起头来，伸开已然被风刃划得指骨都露出来的五根手指，眼眶中满是红色，什么都看不到，如此遍体鳞伤下去，哪怕是洞玄境界都未必能够承受得住，“想着自己被别人莫名操控那么长一段时光，如今好不容易有点走出的机会，总该不会让我轻易死去，那样如果是本小说的话，绝对是最烂的内容和结局。”

“你很能玩啊，小子。”

“连命都不要，晚辈应当只会做这一次。”

“……”陶老说不出现在是种什么感觉，怪复杂的，竟然会被一个后世的小家伙给算计到不得不服软的地步，他确实不能不出去，因为不止陆明有很多事要做，他亦如此，真正的心力之秘还等着他去破解，哪怕牺牲再多如骆马这样的人，都要将这探秘的火种想法设法的传递下去，“老夫答应你，定会传授你心力的基础，带你窥入门径。”

“所以，前辈，是我赢了。”

陆明长舒一口气，旋即瘫倒在地上，冲着陶老的方向，灿然一笑，道：“其实，我叫陆明，不是代入胜。”

“陶老。”

话语落下，陶老神色恍惚，沉思良久不言。

“武道修士作为修行的基础和重点，但亦会随着境界的攀升有着不小的提高，至于灵力一途，只是作为术法的某种化零为整的动力，就如人要吃饭，纵然是洞玄通神的修士们，虽说以道韵战为日常，但灵力不放在心上不去在乎，亦是难以爆发出相应威力！”

讲到这里，陶老算是将自身对于修行的理解逐渐阐述出来，旋即眸光微微闪烁，他轻轻竖起一根手指，其上逐渐蔓延盘旋出一丝丝五颜六色的漩涡，而那四只迷你四幻兽全员皆是眼冒星光，像闻到好吃的馋虫，不由汇聚于那里。

“心力，与魂魄相比，有无过之而不及，在无形攻击的方面，若说魂魄是肉身的内在体现，那么它这个前者就如若修士的精神与意的体现！”

陶老说到这里，掌心中逗弄着翻滚着肚皮的小白虎，慈爱一笑，“而在初代心力的领悟者眼中，它的形成与否和创世之妖关联甚大，或者有人猜测三千大道之中，心道化身就是后者所修的…道韵！”

“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心力繁衍诞生之前，世间各种道韵借有，唯独没有心道一途，而即使到了后来，我们心力修行大能者辈出，所谓各种有关心力道韵层出不穷，但却没有那一个老家伙大胆到称自己所修所悟为纯粹的心之道韵，”听着这样的话语，陆明陷入一阵沉默，眼见这一幕，陶老继续说下去他所闻所认识，“就如老夫本体，所修之道，名为心炼道韵，可炼世间万物生灵命。”

讲到这里，陆明忽的说出口来，“那么，我是否可以理解心力与魂魄两道，便如神通与秘术，两者并无差别皆为术法一类，只是因为创造者与修行方式的差异，故而有着些许细微区别，比如正修神通魔修秘术。”

“话是这么说，可秘术神通皆为一股力量，正魔两论虽说在修行界繁盛，但私下明面那些正魔两道该修那一样都是无所顾忌，只是苦了一些了解这个理论的家伙，会下意识的陷入一种正魔的思维误区，久久不得出。”

“可力量哪有什么善恶之分？”

讲到这里，陶老觉得已然差不多，紧接着抛出他教陆明心力基础前，最后一个疑问，“你到底是什么？”

“我是人，”陆明打浑道，“前辈老糊涂了吗？”

“竟然会浪费时间问这个问题。”

“……”陶老神色一怔，旋即身形一闪消失不见，对面平台中心的陆明目光随之一闪，而后前者就这么出现在他的身前，并且携带一股无形的心力涟漪，但却在触及到后者的瞬间，被一柄号为魔剑的万化吞噬的干干净净，“所以啊…老夫是想问，你身上有什么？”

“你在我眼中，像极带着世上最危险兵器的孩子。”

“可前辈在我眼中，可是个不错的老先生。”

一言一语间，两人均是陷入一阵长长的沉默当中。

直到不知多久后，陆明才骤然打破这闷人的死寂，“我修行的是《煞噬天魔典》灵力，身上藏着只有南忘后裔才可拥有的…号称世间第一秘术的血琉璃，并且于眉心之中蕴养一柄世间最强的剑，超脱存在所持有过的魔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