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天行健公司员工万万没想到,一夜之间公司就“改头换面”了!
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不,集团新任天行健生物集团总经理刘广义一上任,就对前公司梁总的“亲信”开刀了!罗亚平猜想,自己这个企划总监――梁总的“军师”当然在劫难逃了!
果然,第二天下午四点左右,新任人力资源李总监给他打电话,让他去会议室,有事要谈。
罗亚平猜想没有什么好事,但既来之,则安之,于是,他硬着头皮走进会议室。
只见李总监从一排会议桌中间站起来,微微笑了笑,示意他坐在他对面。
“罗总监,今天我是奉刘总之命,跟你开诚布公地谈话,”李总监把两只近于女性纤细的手叠放在笔记本上:“你也听说了,现在集团提出‘三化’要求,也就是年轻化、知识化、专业化。。。。。。”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了吧!”罗亚平有些不耐烦地说。
“那好,我查了查你的年龄,已经五十五岁了,很明显不符合年轻化的要求。。。。。。”李总监将一张入职时填写的表,在罗亚平面前亮了亮。
“怎么,你想开除我?”罗亚平的心中的火一蹿老高,不自觉地站起来。
“老罗你误解了,”李总监也站起来将他摁到座位上:“不是开除,是想跟你协商一下:你究竟是内退呢,还是经济补偿呢?”
罗亚平知道他们是在跟他摊牌,事已至此,他还有什么可以条件可讲呢?假如梁总还有“卷土重来”的机会,他或许可以学韩信忍“胯下之辱”,可梁总已辞职退休,他还什么机会可等呢!
念及于此,他低头沉思了一下,良顷,抬头问:“一次性补偿给多少,内退是怎么规定的?”
“我都给你算好了。”李总监将一张表和一份合同放在我面前。
罗亚平仔细看了看:如果补偿的话,一次补给15万左右;而如果内退的话,每个月除了给交社保之外,每月还可给300多元的补助,这样算下来,熬到退休给的钱要多于一次性补偿。
罗亚平点了点头,正想签合同,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我找不到工作,以后的日子不是很难过吗?不行,还得好好考虑一下。
“李总监,究竟是补偿还是内退,我需要考虑一下,因为这毕竟不是小事。”罗亚平站了起来。
“那好吧,希望你尽快给我答复。”李总监也合上了笔记本,然后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晚上,罗亚平身心疲惫地回到家里,将包一扔,一屁股掷进沙发上。
“怎么这么疲惫?是不是讲了一天方案?”妻子朱梅一边切土豆片,一边问。
“中华民族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罗亚平闭着眼睛,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
“别贫了!”朱梅切土豆的菜刀停住不动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被炒鱿鱼了。。。。。。”罗亚平漫不经心地说。
“你说什么?”朱梅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然后解下了围裙,走到道诚身边:“你说清楚一点---到底是怎么回事?”
“梁总被集团劝退了,”罗亚平坐起来,端起来茶杯喝了口凉开水:“他们以年轻化为由,把我们这些梁总的得力干将给开了。”
“就这么随便开了,就不讲《劳动法》了吗?”朱梅的嘴唇有点颤抖。
“人家怎么违犯《劳动法》了?”罗亚平站起来倒了杯水:“内退、补偿任挑。。。。。。”罗亚平苦笑了一声。
“你还笑!为公司干了快20年了,年纪大了,就一脚给踹了!”朱梅说着突然捂着脸哭了。
“你看你说着说着又哭上了,”罗亚平放下茶壶,递给朱梅一张扯纸:“又不是离开公司就不能过了。”
朱梅接过扯纸擦了擦泪痕:“咱两个女儿刚上班,一个月都才3000多元,咱租的那个加工蛋糕门头又拆了,我现在成天闲着,你要退了,以后的房贷咋还?”
“看你说的,就好像我退了就找不着活似的,怎么着咱也是硕士研究生,又有15年工作经验吧!”罗亚平拍了拍胸脯。
正在这时,在一家公司干行政的大女儿罗弘换了拖鞋后一声不吭地走到她的“专用沙发”跟前,拖鞋一扔,直挺挺地躺在沙发上。
母亲知道女儿有不顺心的事儿,就走到女儿跟前,轻轻地问;“弘,谁给我女儿气受了,妈替你出气去!”
“哎呀,妈,你别烦我,我要睡觉!”罗弘翻了个身。
朱梅指点着罗亚平的眉头,小声说:“您爷俩一个德性。”
说着又回到厨房做饭去了。
过了一会儿,罗弘妈将一碗鸡蛋面条端到茶几上,在女儿耳边轻声说:“吃点饭吧。”
“不吃。”罗弘咕噜了一句,仍旧闭着眼睛。
“还是吃点吧。”罗弘妈红着眼圈,心疼地说:“人是铁,饭是钢。。。。。。”
“妈,你烦不烦啊,”罗弘一轱轳从沙发上坐起来:“少吃一顿,饿不死!”
“弘弘,你对你妈什么态度?”罗亚平猛地一摔筷子:“回家有功啊?”
朱梅朝罗亚平瞪了瞪眼:“你吼什么呀?孩子在单位累一天了。”
然后,俯身小声问女儿:“弘,你告诉妈,到底有什么不顺心的事?”
“哎呀,妈,你到底烦不烦啊?我辞职了!”罗弘说完将沙发上枕头往头上一盖。
朱梅心里“格登”一下子:“我的小姑奶奶,你咋这么不省心啊!”,她又指着罗亚平:“到底是亲爷俩---还是同时辞职!”
“怎么,弘弘也辞职了?”罗亚平几乎喊起来。
他自觉态度有点粗暴,信手拿餐巾纸擦了擦筷子,缓了缓口气说:“辞职算什么大事,值得你愁眉不展?”
罗亚平见罗弘不吱声,知道她心里有点松动,便摇头晃脑地说:“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一句话把罗弘逗笑了:“爸,你说服了我,我再不吃饭,就对不起你老人家了。”
“这才像我的女儿。”罗亚平晃了晃大拇指。
罗弘趿拉着拖鞋,来到洗涮间,洗了洗手和脸,回到茶几旁,坐下后,狼吞虎咽地吃了一碗鸡蛋面条,用餐巾纸擦了擦嘴唇:“吃饱了,我要继续睡觉了!”
罗弘妈用手指戳着她的眉头:“你呀,属猪的。还不跟你爸说说单位的事?”
“有啥可说的?”罗弘“唉”了一声道:“悔不改找工作有眼无珠。”
“不是老板挺器重你的吗?”罗弘妈拾掇着碗筷。
“谁家的老板?”罗弘啐了一口:“分明一个‘土豪’”。她越说越气:“老爸,你来评评理:我今天将辞职信交给他,他以我没有提前一个月通知他为由,硬扣我这个月的工资。”
“啊,实在欺人太甚!”罗亚平坐不住了。
“老爸说的是,”罗弘伸手从水果盘子里抓过一个苹果来咬了一口:“我可没那么好欺负,我当着同事的面骂了他个狗血喷头。。。。。。”
“有志气!”罗亚平鼓掌道:“跟爸爸说,你是怎么骂的!”
“我说花三千元买你的人品!”罗弘忍不住将吃的莱果喷出来。
罗亚平沉吟片刻,唉了一声。
“哎呀,老爸,我明白你的想法,你是说三千元工资扔了太可惜,我回到家那会儿一开始也越想越生气,可现在想开了。。。。。。”罗弘学着罗亚平的口气,呈捋胡子状:“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说完,自已也忍不住笑弯了腰。
“我的傻女儿,你太没有法律意识了!”罗亚平拍了拍桌子:“劳动法明确规定,员工有按劳取酬的权利,你老板凭什么扣你的工资?!”
罗亚平说着拨通了12345(市长专线):“喂,你好,市长专线吗?”
罗亚平听到接电话的是个女的。于是,罗亚平就把女儿的事向她作了反映。对方给罗亚平说了罗弘工作单位所在区劳动监察大队号码,建议找他们解决。因为已经下班了,罗亚平决定第二天请假去劳动监察大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