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白天校内的室外绿化带，利纱看到菲菲一个人在树荫下发呆。

利纱：“原来你在这里，让我好找，我们一起去吃饭吧。”她伸手去拉菲菲的手正想走。

菲菲却甩开她的手:“我吃过了。”

利纱：“这么早？”

菲菲:“你要去你自己去吧。”

“你是怎么了？”利纱觉得莫名其妙。

“那个汪鸣是你的谁？”菲菲忍不住问。

“谁？没听过……”

“你还装，我都看见了。”

“你看见什么了？”利纱被弄糊涂了。

“他是你的男朋友吧！你怎么可以这样？！”菲菲气愤地说着，声音不大，但是刺痛在心。

“菲菲你到底想说什么？为什么我一句都听不懂的？”利纱越来越茫然。“菲菲你怎么啦？别吓我……”

“就别假惺惺了，为了他你什么都愿意做，甚至出卖我！”菲菲言语有些沙哑，似乎强忍着伤心，说罢，菲菲就转身跑走了。

留下利纱一个不知所措，内心感到不安，她开始担心菲菲，不知道她出什么事了……

然而刚才，在菲菲的视觉里，不是这样的——

她所看到的是利纱，一直用藐视目光与轻蔑的语气跟她说话……

“既然你都知道了，还有什么好说的，汪鸣他拜托我，我不能不答应，我帮他没有错，你都会说了，他可是我男朋友，那个实验设计也不是什么关键性的比赛，菲菲你不参加也影响不了升学读研的，别那么计较好不好，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了……我不能失去汪鸣……”

菲菲幻象重生，此时此刻觉得所有事和人都在欺骗着她——

晚上菲菲一如既往地回家，大学距离家里只是三个地铁站而已，所以她习惯回家休息而不是在校寄宿。她一进门妈妈便迎面而来。

“回来了，太好了，妈妈煲了烫，是你爱喝的鱼片香菜烫。”妈妈看到菲菲在换鞋，便从厨房冲出来，刻意地示好，明显多了几分亲切，毕竟之前菲菲在闹别扭。她想着，应该适当对女儿关切些。

可菲菲没有回应，直接走进自己房间。妈妈正跟上去，大门狠狠“啪”的一声，被关上了。

母女俩又进入冷战状态中……

菲菲悲伤之际，她只能渴望着Convader出现，她现在只想跟他独处，希望得到一些安慰。可是她总是睡不着……

她没吃任何东西，就躺在床上，她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她翻身在床上坐起，前面有块全身镜，她忽然看到自己在镜中没有反映出自己的样子，而出现的是Convader的样子……

她现在不需要进入自己的意识空间了？就可以看到Convader？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种模式怎么改变的？她不知道，也忽略了。她只是想看到Convader而已，其他并不重要……

菲菲起身，她竟然可以走进了全身镜中——

Convader就在镜像空间等着她，他做出的手势动作能释放出更多的意识流光点。菲菲眼前漂流着各种意识流，在其中找到一个非常光的意识点。

Convader指向前面一个最光亮的光点说:“想看这个吗？它是最光的，可能里面的景象很美好。”

菲菲并没有回应他，于是他直接将其点开。景象里呈现妈妈跟自己的对话。

妈妈:“菲菲，妈妈辞职了，以后再也不用出差，妈妈可以一直陪在你身边……”妈妈上前扭住了菲菲，关切地对她说到。

随之，视觉又变换成另一个场景，出现的是利纱，利纱用“请原谅她”的神情在哀求着……

利纱紧捉住菲菲双手，认真望向她:“菲菲，我跟汪鸣分手了，我对不起你，以后我再也不会做背叛你的事，我们永远是好朋友。”

景象逐渐朦胧……菲菲看完忍不住流出泪水。

菲菲沙哑地喃喃自语:“都是假的，根本不可能这样……”

Convader:“我现在觉得你挺可怜的，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看着菲菲不作声，他又缓缓地说:“之前我以为自己已经是最孤单的一个，但是菲菲你的世界里除了他们就没有别的人吗？”

菲菲还是不作声，他顿了顿，似要给她更多的思索空间，让她觉得现在的她确是如此。她的世界就只有一两个重要的人吗？那她的世界也太孤单了……

“菲菲，现实的人不在乎你，不要紧，还有我。你的感觉我比谁都懂，因为孤单的感觉我比谁都了解。”

菲菲听他如此说着，竟然生出一丝丝自卑怜悯之感。细声哭泣着的她感觉自己越来越累，眼睛开始迷糊不清……

Convader准备继续说，突然那把他极其讨厌的女声又再度响起——

“一而再再而三地改变她的潜意识印象，又用镜像意识催眠她的意识，你够卑鄙的。”女声说得没错，Convader一直在改变菲菲的潜意识印象记忆——

从走廊开始，菲菲所见利纱与汪鸣谈笑风生的画面，都是Convader制造出来的错觉。还有她走去提交设计图给老教授检阅的画面，这些记忆都是菲菲的错误印象，是无中生有的，菲菲当时走到一半就折返了，她被催眠了，她根本就没有提交设计作品。菲菲所经过那条走廊，一排在左的玻璃窗，它所反射出的映像都可以被Convader改变。

女声再次总结说:“为什么我总是不喜欢你，可能就是这个原因。”

Convader再也忍受不了女声时而不断地出现，他虽然没开口说话，但是用意念回敬了对方:“你给我听着，我不需要谁来喜欢我！只要能走出这该死的地方，我什么都可以干得出来！”

女声马上回应到:“那就等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