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长途跋涉是无趣的，马背上驼着的坚果食物快见了底。官道上不时有马车及商队经过，大多结伴同行，少有落单的行人。

世道也许太平，路途遥远不是一两步路能到的，谁说的准个好坏呢？连续赶了三四天路眼瞅前面到了清水河间，墨染来了精神把空袋子朝路边一扔，握紧缰绳扬蹄匆匆而去。清水河间是一座小镇，他想着在哪里休整一晚在出发，毕竟他不赶时间。

离清水河间四五里地已能看到它的轮廓，喧嚣声随风播撒，一点不掩饰自己的热闹。是的，清水河间是从石头城至汴梁的重要关隘，这里可以通往四面八方，地理位置优越。听说哪里产的美酒能销到世间没处角落，原因在于有一天傍山喂水的——清水河!

河水清澈甘甜，是酿造美酒的关键。

他不喜欢喝酒，对酒也不排斥。阳光金灿灿地照在脸上，已经是下午时分，不在像正午的阳光那样炽烈热情。对着影子莫名笑了笑，可能世间从不缺少一人一马穿千山过万水，路尽人茫茫!

突然有些局促不安起来，心怦然颤动。他放慢了速度，慢慢向清水河间靠近。路上赶路的人脸色惶恐，摇头指掰着说:“越来越乱了，这是什么世道，光天化日的打打杀杀。”

“可小声些!那小姑娘也不是个软柿子，牛脾气上来杀了人，宗门弟子能放过她吗？”哪名瘦小个子偷撇了眼后面，害怕祸事及己。

墨染冷冷一笑，目光深邃。杀人!宗门跋扈不是一天两天，怪得着谁呢？他到是敬佩起杀人的姑娘来，即便他不清楚因何杀人。马蹄深深浅浅清脆响亮，一块牌子告诉他，这就是——清水河间!

大理石雕刻成的石坊，有五米左右高。中央有一排醒目篆字，赫然是清水河间。他嘴角勾起，展现孩童般天真烂漫的笑容。“可算到了!”

忽然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传入耳内，一团剑气包裹的光芒催促赶集的人快逃命去吧！四处逃窜人行人令墨染为之一动，呦呵一声，道:“好大的阵仗!”不等他挪步，剑光已经到了眼前，四五名宗门弟子迅速飞身上牌坊控制地形，有出来十来个站到空地边缘包围了清水河间门口。

墨染愣在原地，马儿察觉到他们身上发出的恐怖气息，害怕地向后退了一步，眼神闪躲。

围观群众纷纷藏好了身子，骂咧:“哪来的愣头小子，不怕死吗？”

——主角姗姗来迟!

墨染对着他们装作尴尬的陪笑，安抚马儿不要怕，这就带他离开是非场所。一人指着他怒骂道:“还不快滚!找死吗？”墨染脸上的笑意立刻消失没影，盯着他全身上下道:“你们打你们的，我走我的!碍着你了吗？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四五名弟子听着他的意思，马上提剑走到面前，一人拽着缰绳，一人拉扯他下来，嚣张地往他小腹招呼了一脚。

挨了一脚的墨染压住怒火，心平气和地看了他一眼。见他吃了一脚安然无恙的站着，那名弟子不由得后退，依旧张狂:“快滚!”墨染冷哼一声，凝眉望着周围的宗门弟子。

一道红影瞬间立在牌坊上将先前的四五名弟子踢到地上，短剑虚指。模样冰冷没有表情，乌黑如瀑的长发虚披肩头，迎风招展。墨染霍然脱口:“是她!红鸾。”

红鸾一眼认出了他，玩味:“怎么，还是来了越州。没想到我们以这样的方式见面!”墨染算是明白了这场闹剧，必是她杀了宗门弟子，估摸着也是不可原谅之徒，死不足惜!她的手段，他是知道的。

这样的见面更值得珍惜怀念!他扫视众人道。

“原来你还有同伙!杀了我们纯阳剑宗的石师兄别想逃。”

红鸾迎着话音一道剑光划出，铿锵有力道:“逃——应该对你们说。”周围的空气被她的操纵，噼噼啪啪炸响，数道剑痕把地面的青砖掀飞向半空，伴着落下的碎屑，四五名纯阳剑宗的弟子不甘地离家世间。

剩下的二十多名弟子互相交换了眼色，明白今日之事不能硬拼，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回去告诉掌门再派人来拿她们不迟。随即御剑离去，红鸾从牌坊跳下来，收了短剑。

深情款款地看了我一会儿，道:“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

“看来到了越州，你更忙碌啦!”他淡淡的说了一句。红鸾低下头，没有解释她做的一切!她不想去解释，也不愿意去解释!人在江湖，哪能任意而行!

“有一天你会明白的!不是每个人都很强大，强者应该以弱者的边缘为界线。大抵这样是荒唐，然而何处又不荒唐呢？”

两人看着彼此露出笑容，他身为神明自然懂得‘何处又不荒唐呢！’这个世间是疯狂的，人同样也是。围观的人们走了出来，各自去忙了，一下又是沸沸扬扬。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