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割爱

第三十四章

昨天头回就答应潘氏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会忘记？只不过是个吃酒的时间，能碍什么事？

且看他一个翻身上马，就潇潇洒洒奔向华玉，不出十日定让能将他带回。

说此话额吉，顾捷还带着几分醉意，可料知潘氏早已当做金科玉律，一路祈祷他快些回来。

这人是走了，可眼前还是一人没让潘氏省心，原本还以为他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没成想胆子还挺大，敢在这里截胡！

“大娘…我什么也没做啊，是二哥他硬要邀我喝酒，我是推辞不得，您若是不信，等二哥回来就知…！”

他这双驴耳朵，她只恨不得割去，省得在这里碍眼，自然他说的那些话，潘氏是一个字也不信，她就他们豢养着，哪都不许去，她要等着，等着她的儿子回家替她做主。

芮敦不觉是个坏事，有人看护周全，自然是比什么都好。

“猪脑子，眼神还这么差呢，这些破菜你就是吃到撑死又得几个钱，人家都要到华玉接正主了，你这个草包！”

他憨憨一笑，这有什么，这里还有他家爹爹，任是往时艰苦日子也没见抛弃他们半分，如今领着进了家门，还能往外扔不成！

果真这人就是个榆木疙瘩，说什么也点不明，且日子已过有七日，就是华玉距离此地不过百里，消上三日腿脚也该到了，难不成真有什么意外？

有意外那就是最合他的心意，最好公主不放人，将他们全杀了，又或者驸马被激恼，激情杀人，不留全尸，顺带把老爹也气病了，家中无人也长子，这个傻子大哥，到时只顾哭爹，哪里懂得生财持家之道，思来想去这笔账还是划得来。

“回来了…回来了，二爷而来了！！”

门外小厮一瞧见一里外马蹄哒哒，连忙朝里屋喊道，县令不在家，是潘氏吩咐看到顾捷就传唤她。

她那时正要小憩，一听这话，衣服都褶褪了半边，连忙寻了出来。

顾捷后头跟着是文凤儿，看她神情凝重，抵是不然，又见顾捷手上端是一袋包裹，露出的一角就是芮植走时的衣物，未见全貌，已然吓退她几分。

芮璎见状可稀罕凑这热闹，一道烟就溜了出来，假装看向那袋衣物。

“莫非是大哥他已经……！？”

“住口！！谁准你喊他大哥，又谁准你看那些东西！！”

潘氏几乎用嘶喊唤道，怜她身做母亲，死前竟然一面也没让她见着，更是英年早逝，未留子嗣，这满屋子的外人，从今以后可让她怎么活啊！

她越哭就越发舍不得停歇，惹得顾捷竟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母婆，你快别哭了，大哥他并没有故，只是换下衣物给你做个念想…？”

好好的她要什么念想，他要是马上站在她的面前就是最大的念想。

眼看连和女子间的交流也不听，他顾捷若是再不道个明白，只怕这个黑锅真就是板上钉钉了。

“怎地，这死还可以作假吗？！”

芮璎是故意要问这个话气潘氏，果真她听后眼泪流得更凶，哭得更大声，好是感人呢。

“怎么，四弟这话说得，若是不信，可要我把他活生生搬到你的面前？”

他原本是不想和他们犟嘴，奈何这小蹄子嘴巴实在伶俐，就是乡头卖豆腐的阿婆也难挡他。

得他一番羞辱，芮璎怎还会说话，直着两个大眼珠，可劲看着他。

“我是说真的，大哥他的确没死，不仅没死，还做上旖族的女婿呢！”

什么？她潘氏耳朵没听错吧，可是那个每年进贡最多的旖族，珍珠玛瑙牛羊一应俱全，且生活之地皆为水草丰美的旖族？

“哎哟喂，我这儿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到头来到头去，尽是做尽了姘头，临了还要到如此之远的地方，远离亲朋，他是什么活计也没做过，这一遭他得吃多少苦啊…！”

早知道潘氏这么多难受和怨言，顾捷就不告诉他了，就是认定他死了也省得她来埋怨自己。

旁人不明白，她文凤儿就未必不懂，那时她买通小厮打听潘氏和顾捷对话，一看到顾捷上马，她也紧跟去了。

路上黄沙茫茫，路途甚远，刚到那地还未来得及梳洗，但见一队旖族人浩浩荡荡将要离去，他们大有未配置马力，行动换慢，胡帽皮裹，远远地就看到其中一人长衫宽袖极似芮植，怀着错杀不放过的理念，顾捷斗胆将他们拦住。

领头人一见这阵势，还以为是中了埋伏，一把弯刀已经亮出，随后就是齐刷刷的刀阵，寻常老百姓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吓得关门回家。

炎风越烈，越显两方水火不容，芮植即便有意躲避，但见顾捷是个朽木迟迟不肯离去，也只得上前和他对话。

还以为他要躲到什么时候，才几分钟这就出来了，他这个即做驸马的脾气还真是不小的！

呸！还做的什么驸马呢，他芮植的小命险些就要交代到那里，好在天待他不薄，碰上来此游玩的旖族公主梅司。

她有着比公主还要美的容颜，更重要的是她的性格温柔，且地位和公主也不相上下，左右她还没有成亲，过去也不算入赘。

果然年少不更事的女子就是好勾搭，一日的功夫已经让她神魂颠倒。

“能将他赐予我吗，我感觉和他十分有缘，拜托了尊敬的懿阳公主…！？”

要说新玩物姑且还要玩上一月才会腻味，更何况是个大活人，又是她的心头好，她堂堂懿阳公主看中的东西怎可轻易让人？

但她也就是说说罢了，等那位驸马吃醋发话时，她放手得愣是比谁都快。

“想我天国为万国之首，地大物博，公主长途跋涉，理应我等受地主之谊，别说是这样姿色的小奴，就是再俊上一百倍的小奴也会亲送！”

敢情把他当成玩物不单止，还成了他们夫妻揶揄对象，难怪公主男宠无度，二人好说歹说也没和离，原这就是他们的恶趣味，他芮植这回算是开了眼界。

“要走就快些走吧，愣是这破地方我也是一分钟也不想待在这里！”

脏了我的眼这几字，芮植怎么也不敢所出口，倒不是畏惧公主，实在是人家琴瑟和鸣怎么能用一个脏字比喻。

草原男儿梅司素来见多，早就想一品中原儒雅，得闻懿阳公主为首席品鉴师，料知在她手中出品不会差的，果然被侮辱，也可做到骂不还口气定神闲，世间此男子稀少得很！

“如此，那我代表旖族人向公主表示感谢，来年我定然已丰厚的硕果才回报你的美德！”

说后她头也不回地将他带走，这里距离驻扎地有两百里，等回到时，也已入秋，到时就会有初时最鲜美的羊羔，醇和的奶露和馕，而她也会向父亲请求结婚。

而她的计划还没来得及细细规划，就被外来者打乱，遇到这种情况她的内心早已起了杀心，怎料她的新郎官竟然和那个人有来往，听说还是亲戚。

“你先等等我，我去去就回！”

他说时人已走得泼远，艳艳烈日，蝉声雷动，她虽然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但她明白，这是一个交代，也算是分割母系一族的交代。

“怎么，听说这旖族三年才来我朝供奉，大哥若是这样跟她走了，日后大娘问起，要我如何解释？！”

哎！顾捷说的可是真心话，虽然他作为大哥整日对他这个二弟胡作非为的，但到底他们还是一家人，潘氏如果不高兴，他这心里也不舒坦啊？

说起潘氏，谁又会不挂念自己的母亲，若非行势所逼，他又何苦要躲到几百开外的他乡之地。

“能说什么，又还要交代什么，她生我如此，我不能孝顺，今后你也可做家中长子，这不就如你的意了吗…！”

原来他芮植还在记恨自己，试想此事没有顾捷插手，只怕驸马一个激愤，已然将他刺死，哪里还能冠冕堂皇站在这里说话。

后到的文凤儿眼看他们俩兄弟要吵架，连忙将他们拉开，方没在外人面前丢人现眼。

哼！他和她文家也没什么好说，伤了他外爷，又伙同顾捷挖空心思夺了他全部身家，外加县令补贴银子，还说什么亲戚，当初拿他银子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他们还是亲戚！

这话说得，要是现在能拿银子把他救出这龙潭虎穴，她文凤儿当仁不让，可这不是没有办法吗？

“好了好了，你们也别在我眼前晃悠了，既是遇上你们，全怪家门不幸，不认也要认了去，你们若是还念在孝顺父母，就权且把这身衣物拿去，就当是我一点遗物，以后是生是死，你们也无须来看我！”

他这小脑瓜子，是笃定那地就是金山银山，到了那地就要迎娶公主，达到人生巅峰，又试问谁一生之中能同时拥 睡两位赫赫有名的公主，他芮植这波操作才叫不亏呢！

“可以走了吗？”

眼看梅司公主催促，他褪下衣物，一个健步就冲到她的身边，正值她发香肤香，令他整个人都神清气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