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只听橘子洲头咻的一声,一团烟火飞上高空怦然迸裂,几十条流星飞出,飞行了几秒之后,流星再次爆炸。
随着震耳的爆炸声响起,绚烂的烟花晚会开始了。
打头的是十一条燃烧着银色尾焰的冲天火箭,火箭升上高空的同时,地面上的喷花也开始绽放。
随后,便是数十枚礼花升上高空。
开场便夺人眼球之后,又是数十只打着旋的银色烟花飞上高空。
绝美的烟花在天空中绽放,引得周围孩子们尖叫连连。
烟花接连不断的飞上天空,将众人的脸上照映的五颜六色。
楚怀沙下意识的侧过头,只见诗召南正满脸憧憬的看着那些烟花。
看着她光洁胜雪的脸蛋,如水清澈的眼眸,他鬼使神差的竟凑了过去想要咬上一口。
很快他呼吸的热气便被诗召南察觉到了。
“你干什么?”
楚怀沙前倾的身体一滞,随后失去平衡猛的向前一扑。
在二人完美的身高差助攻之下,二人的嘴唇紧紧的碰到了一起。
唔。
二人同时瞪大了眼睛看着对方,在那一刻时间几乎要停滞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诗召南先反应过来,她扬起巴掌就要打人,关键时刻,楚怀沙一把拉住然后迅速后撤。
“放手。”诗召南涨红了脸叫道。
旁边丁初雪等人的目光也被吸引了过来。
“你们两个怎么了?”
楚怀沙此时也是脸色通红,他尴尬的摆了摆手道:“没事没事闹着玩呢。”
诗召南也没有把他刚才干的坏事说出来,而丁初雪这家伙也没想到,平日里老实巴交的楚怀沙,以及天生性冷淡晚期的诗召南会在这种情况下接吻,所以便也没多问。
诗召南还想挣扎着脱开楚怀沙的手,然而后者难得的硬气了一回一把将诗召南拽了过来,二人并肩而立,尴尬的气氛顿时少了很多。
“我给你吟首诗吧。”
诗召南心里还是有些生气,但是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认真的样子还是应了一声。
于是楚怀沙开始一本正经的吟诵。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一首辛弃疾的诗吟完,诗召南显然不太买账。
“还以为你自己作的诗呢,原来是别人的。”
“喂,我这种文化程度能背下来一两首就不错了。”
诗召南白了他一眼道:“你不是上了大学的嘛。”
“医药大学,又不是文科大学。”
诗召南看着这家伙说道:“既然你是医药大学毕业的,那你为什么不去当医生?”
“没有毕业证。”楚怀沙又是干脆的回复道。
“这不是理由,从军队退役之后,是可以继续读大学的,你为什么不去?”诗召南继续逼问。
楚怀沙有些不耐烦了。
“不想去,家里缺钱,就去打工了。”
“不可能,九月姐说过,你家虽然不算富裕,但是供两个大学生还是供的出来的。”
楚怀沙看着这个满脸疑问的诗召南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了,沉吟片刻他又解释道。
“我不想当医生,小时候那些理论知识什么的都是我爹教我的,后来的医学也是他们帮我报上去的,我的理想是当一名文学研究者,研究研究古文,没事自己写着小说之类的,所以后来才没去读书。”
这个理由勉强过得去,但是诗召南总觉得这家伙还是隐藏着什么。
“真的没有其他理由了吗?你摸着你的心告诉我,你知道我最讨厌别人骗我了,哪怕是为了我好的那种。”
楚怀沙摸了摸自己的心脏,突然间他的心中一阵绞痛像是有根针在里面扎着似得。
然而,很快他便恢复过来。
“还有一个理由但是我实在是不想说,所以请不要再问了好吗?”
诗召南看着这个满头冷汗的家伙心中也不禁有些疼痛。
“说出来不好吗?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和你一起分担?”
楚怀沙摇了摇头。
诗召南见状,把手猛的一挣随后二人的手便分离开了。
此时,烟花晚会也已经进入了最高潮,然而楚怀沙却也没有心思看了。
等烟火晚会结束,楚怀沙和诗召南便打上了一辆出租车向着家里开去,而丁初雪则表示要和四个同学好好叙叙旧。
回到家中,诗召南便直接钻进了自己屋子里,任由楚怀沙如何敲门就是不开。
这下轮到楚怀沙头疼了。
之前觉得这家伙挺懂事的,没想到也有平常女人撒娇生气的一面啊。
“喂!大姐,我告诉你行了吧!你快出来吧,再不出来咱俩就要饿死了。”
“不听了,你自己留着带进棺材吧。”
楚怀沙一屁股坐在门口道:“那我就在这讲了。”
屋里没有回话,但是楚怀沙还是说了起来。
时间回到两年前。
当时楚怀沙正在京城的某一高山上当兵,他属于那种寻常部队的尖子兵,正值当时选拔特种兵的演戏开始,已经参加过一次,并且被“黑手”刷下来的他直接被抓到炊事班喂猪去了。
一同去的还有他的班长,王根柱。
王根柱这人是个老兵了,十八岁参军,当了十二年的兵,今年满三十了还没结婚,他爹和他妈急得要死,天天上部队闹,要让他孩子复原回家。
部队也是没办法,于是便将他藏了起来,但是这件事终究还是惊动了领导,领导在权衡了王根柱的各项成绩之后,最终还是让他复原。
因为没啥文化,仅凭出色的战斗技巧之类的注定当不了军官,而且他年纪也已经够大了,不提拔,也就只能复原了。
他爹妈不来闹本来还能再干几年,但是这么一闹就干不成了。
楚怀沙和王根柱对坐到了一起,二人一人一支烟,都挺抑郁。
前者想去参加选拔,而后者则只是想要继续当兵保家卫国。
“小子今年多大?”
“二十三。”
王根柱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二十三了,还能再干个七八年,好好干。”
“你要复原了?”
“嗯。”王根柱猛吸了一口烟道:“家里给我找了个媳妇,说是回家就能结婚。”
“媳妇?”楚怀沙一听兴奋了起来:“长得啥样?漂亮不?”
王根柱随手拿出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长得一般,平凡的五官搭配上平凡的穿着,一看就是一直在乡下生活从没出过远门的那种。
“我陕北老家的,长得还行吧。”
楚怀沙当时也没见过什么美女,于是便随口敷衍道。
“挺漂亮的啊,肯定是个持家有道的好媳妇。”
然而就在这时王根柱又拿出了一张照片递了过去。
“你再看看这个。”
这张照片上的女孩就很漂亮了,精致的五官,长长的头发,身上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嘴角上扬笑的很甜,两边还有一对浅浅的酒窝。
初一看,楚怀沙的心头都猛的一跳。
“班长,这谁啊?”
王根柱憨厚的笑了笑然后将照片收了起来。
“我之前的女朋友,现在已经结婚了。”
“啊?”结婚了还留着照片干嘛。
王根柱猛抽了口烟说道:“你不懂。”
“当初我要和她结婚,我爸妈不同意,说什么年纪还小之类的,后来硬要我去当兵。”
“来到部队干了几年之后,我就想着回家娶媳妇,可是那时候我才知道,她结婚了,家里也没和我说,从那以后我也就一直怄气没回家。”
“在部队上,我多少还有点盼头,回家那可是一点希望都没了。”
楚怀沙当时不懂,等他以后送货路过陕北的时候,他才明白,自己的老班长为什么会这么说。
很快到了晌午,楚怀沙便去忙活食堂的饭食。
王根柱则不见了踪影。
等连里的兄弟们过来吃饭,楚怀沙实在忙不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老班长已经倒在了仓库里面,他的旁边有一瓶光了的老鼠药。
那瓶老鼠药是楚怀沙刚领来的,因为食堂仓库里面经常闹老鼠,所以他才弄的。
“快,开车送医院!”安连长的声音撕心裂肺,王根柱比他兵龄还长,他入伍的时候,就是王根柱教他踢得正步。
“连长,车都开出去了。”一名战士慌忙的说道。
楚怀沙此时正慌忙的去厨房拿了红糖水给自己的老班长往里灌。
安连长则快步冲了出去。
灌了两碗红糖水,楚怀沙抱着王根柱的肚子就开始倒提着,想要将其喝进胃里的老鼠药倒出来。
然而王根柱吐出来的也只有一些红糖水。
此时的楚怀沙满头冒汗,他爷爷教给他的那些针灸,推拿,望闻问切之类的东西全都变成了空白。
“怎么办?怎么办?”
慌乱之中,安连长已经开着一辆军用四驱车冲到了仓库门口。
“楚怀沙,别尼玛玩了,快上车!”
此时的楚怀沙才如梦方醒,将王根柱抱上车之后,安连长驱车便向着医院飞驰而去。
等到了医院,人就已经凉透了,也是,北京西山距离最近的医院几十公里,这么长的距离,就算是用直升机也得半拉小时,更何况用汽车走山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