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没动,秦平阳掀起眼皮,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刀锋森冷,映出他冷冽的面孔,漆黑的瞳孔,宛如在看一个死人。
安子有种直觉,如果今晚拒绝,这把菜刀会砍在自己的脖子上。
秦平阳这个疯子。
他大脑飞速运转着,试图找到一个破解的法子,可越想越慌,越想越慌。
泻药是他说的,也是他下的,吃了之后除了会拉肚子,其他的事一点都没有。
可问题是,他下的不是泻药,是老鼠药啊。
他怕被发现,所以下的份量不多,虽然不能让人死,但也足以让人变成傻子。
可他千算万算,没算到,秦平阳这个杂碎,居然发现了。
他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秦国汉那个老不死的,饭菜做完了,居然不早点吃,还非要等秦平阳回来。
不愧是个穷鬼,连炒蛋都舍不得吃。
“怎么?”
“需要我帮你?”
秦平阳这般说着,拿起碗,似乎想直接强行塞进他嘴里。
安子一把抢过碗。
“不、不用。”
“我自己吃,自己吃!”
安子说完,心一狠,用手扒拉着炒蛋,大口大口的塞进嘴里。
很快,一碗炒蛋就见底,安子刚要转身离开,秦平阳拍了拍桌子。
“还有上面的。”
“浪费粮食,可不是好习惯。”
安子嘴里已经塞不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自己的肠子开始绞痛起来,他顾不得其他,连忙把桌上掉着的炒蛋,全部塞进嘴里。
越塞,嘴里越满,他脸颊撑大,秦平阳好心的给他到了一杯水,怼在他嘴边。
“慢点,慢点吃,别噎着。”
“蛋我家多的是,下次你来,我再给你弄。”
“而且我的手艺,比你叔的好多了。”
秦平阳笑意盈盈的把水灌进他喉咙里,为了防止他吐出来,还紧紧扣住他的嘴唇。
安子怎么挣扎,都挣扎不开,他想破口大骂,可一张嘴,杯子又塞进他嘴里,水疯狂的往里灌。
安子要疯了。
秦平阳这个畜生,他真是心如蛇蝎啊,他们好歹一起生活这么多年,他居然连一点情分都不顾,他这不是要自己的命吗?
水和蛋进入喉咙,不知道是恐惧,还是其他,他双眼充血,似乎要流出血泪来。
滴答滴答……
房间里,响起水滴声,随即,一股子尿骚味扑鼻而来。
秦平阳看着炒蛋几乎咽了下去,这才嫌弃的撒开手,往后退了几步。
安子没了钳制,刚要离开,就听到秦平阳幽幽的声音。
“安子,别急着走啊。”
“你看看,你把我家的地,都弄湿了,一股子尿骚味,我明儿怎么坐着吃饭啊。
疼痛愈发剧烈,安子不敢耽搁,连忙脱下衣服,把地上的尿全部擦干净,甚至还用身子在上面来回滚了滚。
没有痕迹后,他抱着衣服,一句话没说,拉开门疯狂的跑了出去。
“安子,下次再来啊。”
安子听到这话,腿一哆嗦,直接摔在了地上。
他只感觉含在口中的炒蛋,被迫进入喉咙里。
他连忙爬了起来,飞奔出去。
洁白的月光下,只能看到一个裤裆湿透的人,在疯狂的奔跑着。
身影逐渐淹没在黑暗里,秦平阳淡淡的收回视线,把这里清理一下,就躺回了床上。
炒蛋是经过他特殊处理过的,上辈子他在监狱里,主要学习橡胶技术,其次,也在里面学到了很多,比如,更多药物相生相克,又比如药物稀释……
在里面的日子太漫长了,又漫长又孤寂,他不敢停下,他怕自己停下来,就感觉人生没了意义。
所以他每天都很忙,忙着学习一切能学到的知识……
安子吃了自己特殊处理过的炒蛋,虽然不会立马成为傻子,但每天都要忍受着剧烈的疼痛。
而且,这疼痛还是加倍的,明天一定会比今天痛。
再加上他心理作用,他成为傻子或者是疯子,迟早的事。
而且这个过程,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极其的痛苦。
安子也不敢报警,是他下毒在先,而且秦平阳只知道他下的是泻药,他现在中了老鼠药,关他秦平阳什么事?
算计他,可能不会死。
但是算计秦国汉,他会让对方生不如死!
……
翌日。
秦老汉起来后,除了挂在那的塑料袋没了,一切和往常一样。
秦平阳简单的做了一荤一素,吃完饭,叮嘱秦老汉在家休息,听听收音机啥的,骑着二八杠去第二橡胶厂。
距离还贷款的日子愈发近了。
刘建国急的嘴角起了一个大泡,秦平阳骑着二八杠来时,就看到他在门口走来走去,时不时还薅几把原本就稀疏的头发。
刘建国看到秦平阳,连忙小跑着过来,挥了挥手。
“秦平阳,你可来了。”
“车间里出事了。”
秦平阳跳下车,推到一旁停了下来,边走边说道:“别急,先去看看。”
刘建国看着他从容不迫的面孔,心里嘀咕几声。
他能不急吗?
马上就要还贷款了。
他的钱还没影呢。
如果不是工人小本本上记的文字,刘建国都要怀疑,秦平阳是不是耍自己。
秦平阳察觉到他焦急的心神,开口宽慰。
“放心好了。”
“从理论到实践,都是需要失败积累经验的。”
“不然,你以为橡胶直溶技术这么好学!”
“理是这个理。”
“但我就是急啊。”
刘建国又薅了薅头发,秦平阳跟着他一同去了车间里。
工人们聚集在一块,盯着面前的失败品,议论个不停。
“到底哪里错了,我都是按步骤来的啊。”
“我也是,这玩意可太难了。”
“昨晚到现在,已经失败几十次了,距离还款日子只剩下三天,我们真的能行吗?”
“这厂子,还守得住吗?”
工人们从一开始的踌躇满志,到如今,唉声叹气。
“你说,会不会是秦平阳记错了,或者是他故意搞我们?”
“这该不会是秦平阳设的一个局吧?”
“他把刘三强弄进局子里,现在又来搞垮我们第二橡胶厂,到时候,他又回去安平橡胶,那时,安平橡胶就是县里最厉害的厂了。”
“这、这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人为了利益,啥事做不出来?我真是看错人了……”
工人们骂骂咧咧,有些脾气暴躁的,直接狠狠的踹在失败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