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现在有诽谤罪,但只有情节严重的才可以被量刑。”
“他顶多就是在里面被教育几天。”
而且,如果不是因为方县长他们想要杀鸡儆猴,刘三强正好撞到枪口上,恐怕,连监狱都进不去。
当然,这话没必要告诉张二江。
张二江挠了挠后脑勺,“那你都被人指指点点了,这还不严重啊!”
秦平阳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眼底的意味不明而喻。
张二江肩膀耷拉下来,垂头丧气,犹如一个被霜打的茄子。
“真是晦气。”
“我还以为,他能在里面待好几年呢。”
“现在造谣的成本好低啊,上下嘴唇一碰,就可以随意污蔑、诽谤他人,还不要付出啥代价。”
张二江十分替秦平阳不满。
想当初,秦平阳在安平县也算是小有名气的人物,谁见了不叫一声阳哥。
可就是刘三强那个畜生,诬陷、造谣秦平阳,如今,他一出去,那些人就在背后指指点点,议论个不停。
张二江心里难受,他阳哥明明是好人,却被他们编排成那样。
如今,好不容易事情真相大白,刘三强也承认自己做的恶,可才关进去几天。
实在是太轻了。
秦平阳看着他闷闷不乐,从他手中接过聘书,晃了晃。
“别不开心了。”
“今天,可是三喜临门,我做点好吃的,今晚咋们庆祝庆祝。”
张二江看到红本本,脸上又布满了笑容。
“嘿嘿。”
“不过,这三喜是哪三喜?我知道,第一件阳哥现在洗脱了冤屈,刘三强自食恶果,进了监狱。”
“第二嘛,就是成了咋们县里,负责橡胶直溶技术的技术员。”
“那第第三是啥?”
张二江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
“第二橡胶厂贷款的事,已经解决了。”
“啥?”
“阳哥,你啥时候解决的?”
张二江一脸子问号,他几乎都跟秦平阳在一块儿,没看到他去给刘建国送钱啊。
而且,问题是阳哥自己也没钱啊。
秦平阳抽了抽嘴角,“有了技术,第二橡胶厂还愁卖不出货吗?”
张二江一听,立马反应过来,笑的有几分傻。
“嘿嘿嘿!”
“还真是,阳哥就是厉害……”
“好了,别凭嘴,赶紧帮我,我们今晚吃点好的。”
……
秦平阳把之前剩的半只鸡拿了出来,剁成小块,洗净后,在锅里淋上一层油,油热后,又把鸡块到了进去。
伴随着滋啦滋啦的声音,房里传出来一阵阵香味。
秦老汉蹲在门口,拿出一张白纸,舔了舔,吧唧吧唧的抽着烟。
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落在他身上,秦老汉皱巴巴的脸上,布满着笑容,一双眼睛,笑的眯成一条缝,只露出一口老黄牙。
“爹,烟少抽点。”
“这才第一根!”
“三分钟前,你也是这般说的。”
秦老汉被戳穿,笑的讪讪,连忙把手中的烟放回兜里。
……
安平橡胶厂。
工人们全部聚集在一块,垂头丧气。
“现在怎么办?”
“刘厂子进局子了,橡胶直溶技术又被秦平阳公布出来,咋们橡胶厂的优势都没了,现在合同商都蹲在门口,吵嚷着要给个说法!”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要我说,都怪秦平阳,他就是一个扫把星,如果没有他,就没今天的事,咋们橡胶厂还能轻轻松松挣大钱。”
“就是,我看他是不是脑子有病,掌握了橡胶直溶技术,藏着掖着不给咋们知道就算了,居然还公布出去,这分明就是……”
“分明就是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
“秦国汉也是一个缺心眼的,居然随秦平阳胡闹,现在好了,我们安平橡胶厂快要开不下去了,他开心了吧。”
“一家子的丧门星、扫把星……”
平日里和刘三强走的近的几位狗腿子,义正言辞的把脏水泼在秦平阳和秦国汉身上。
其余的工人,或多或少都受了刘三强的好处,再加上如今他们彻底和秦平阳撕破脸,自然加入了声讨秦平阳的行列。
“开门。”
“开门,刘三强,你给我滚出来。”
“滚出来,赔钱,给我赔钱……”
砰砰砰!!
工厂大门被敲的声声做响。
里面的工人们心烦意乱。
副厂长梅安婷直接走了出去。
她让人打开大门,敲门的人没收住,扑了一个空,直接摔在地上,他连忙爬了起来,指着梅安婷的鼻子,破口大骂道:“奸商。”
“你们不仅仅要谋财,还想害我的命……”
赵大德伸手摸了摸鼻子,摸到一手的血,面容更冷了。
梅安婷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长着标志的瓜子脸,一双大大的眼睛,在这个普遍双马尾、白衬衣的年代里,她一头黄色的卷发尽数披在身后,一身红色连衣裙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材。
赵大德看清人后,声音小了几分。
梅安婷嘴角带着几分笑容,往前走了几步,拿出一张纸,动作轻柔的擦了擦他鼻尖上的血。
“赵老板,这次的事,是个意外。”
“我们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不过,你放心,我们可是签了合同的,咋们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我们一定不会推卸责任。”
“再说了,虽然现在橡胶直溶技术是被秦平阳公布出来,但其他人想要掌握、到完全生产,还需要很多天时间。”
“你能确定,在这段时间里,其他橡胶厂,能生产出来吗?”
橡胶直溶是一项技术,是文字的东西,把文字的东西,变成实物,每一个步骤都很复杂。
而复杂的东西,最容易出错。
“我们安平橡胶厂,已经具备熟练的技术,已经开始生产了。”
“你再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一定让你们大赚特赚……”
梅安婷声音温柔,犹如春风细雨,不经意间,抚平了他内心的愤怒。
他视线下移,入眼的就是一片雪白,随着她擦拭的动作,动若脱兔,似乎快要跳出来一般。
赵大德只感觉口干舌燥,不停的吞咽着口水,他强忍着上手的冲动,艰难的挪开视线。
“安婷啊,不是我们不给你们时间。”
“只是现在,听说刘三强都进局子了,你们安平橡胶连厂长都没了,我们还要怎么信任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