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很久吗?我一个小时后还要再去工业区进行一次演说。”
“应该不会耽误您太多时间。”
见警长点了点头,恩佐询问道:
“假设A带着妻子去酒馆喝酒,期间A的妻子被四名醉汉骚扰,A上前阻拦,其中一名醉汉拿起椅子击打A,使其受伤;A随即拿起随身携带的工具刀防卫,挥舞期间砍伤四名醉汉,两名醉汉不幸被刺到要害,不幸身亡。请问A构成什么犯罪?”
“醉汉先进行骚扰并且先动手,A的行为只能说正当防卫,只要他没有在击倒醉汉时再进行补刀的话,应该不构成犯罪的。”
警长肯定地回答道。
“第二个问题:B长期遭受丈夫家暴,一日,在其丈夫对其殴打时。儿子上前阻拦,丈夫随即想要殴打儿子,B拿起家里的厨刀保护儿子,在与丈夫搏斗中,不小心捅死丈夫,请问B构成什么犯罪?”
“同样的,也是正当防卫。”
恩佐接连问了警长四五个案例,在得到了准确的回答后,他从自己的袋子里拿出一沓卷宗,说道:
“可是这些记录在卷宗里的案件并不是这样的呀。”
仅仅瞥了一眼那沓卷宗,警长就意识到恩佐想要说的是什么,他脸上的笑容立刻僵住了。不过他还是假装若无其事地解释道:
“按理来说确实很多案例都是正当防卫,但是实际的判罚可能会有不同的考量,而且事实也证明了他们都是潜在的罪犯,我先前的判罚甚至算是过轻了。”
“到底是先存在罪恶,才有判罚;还是因为判罚,才将人逼上了罪恶的道路,您还不清楚吗?明明他们只是过着平凡幸福的生活,却因为某人的仪轨,被安排到了另一条通向地狱的道路,您觉得这样公平吗?”
“安排?你是什么意思?”
“警长,不要装糊涂了。”
说着,恩佐将从副警长家中搜出的一本日记从袋子中拿出,摊开第一页,朗读起来:
“我没想到警长竟然有这样不为人知的一面。思前想后下,我决定将我知道的一切记录下来,也许将来这本笔记可以当做我的一份底牌。”
“……警长给了我一份20人的名单,他说这些人之中最近会有人犯下命案,叮嘱我一定要监视好他们……”
“……不到一周时间,名单中竟然真的有人杀人了,警长是怎么知道的。一个平时那么老实的小伙子,为什么会平白无故杀了他的母亲,太可怕了。但是我们并没有抓捕他……”
“……这些人中竟然有人成就了超凡……”
“……在警长的授意下,我盘下了三家酒吧,而且挑选了十几名社会上的渣滓当做酒吧的工作人员……”
“……警长的安排太可怕了,为什么这些人就好像中了蛊惑一样,一个一个走上绝路……”
“还要我继续读吗?警长大人,除了这本日记,我还在副警长家中找到了一些信件以及一些流水账单,可以用来佐证他记录的信息。”
“乔伊·崔佛那个蠢货!”
警长的脸色沉了下来,愤愤骂了一句。
但旋即,他又很快冷静下来,如果恩佐将这件事情报道出去,绝对会对他造成不小的影响。但是恩佐却选择了上门和他单独谈,所以警长认为恩佐一定别有所图,于是询问道:
“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您自己主动认罪。”
“哈哈哈哈,认罪,认什么罪?杀人罪?我动手杀人了吗?教唆罪?你有我教唆他们杀人的证据吗?”
恩佐叹了一口气,说道:
“确实,哪怕我把这些证据公布到报社,上交给法院,哪怕我拥有充分的证据,将事件的源头指向您,最终可能可以让您的计划功亏一篑,但是您却依然不会遭受法律的制裁。正如您之前演讲所说,这不公平!”
“你终究还是太天真。公平只是针对平民百姓的一面之词罢了,在真正的权势面前,公平不过是个笑话。”
警长冷笑了一声,继续说道:
“我本来还认为你是一个聪明人,想要好好培养培养你,没想到不过是一个有点才华就飘飘自得的年轻人罢了。只是掌握了一点把柄,就觉得是正义的使者了?”
“你敢于孤身来到我面前与我对峙,留有什么后手我也猜得出来。无非就是你死了,会有人把这些证据的真正版本发给报社,发给那些贵族罢了,我猜猜,这个人是薇尔娜特吧。”
“可笑,你真以为这能威胁到我?那些证据只是副警长的一面之词罢了,我把他舍弃掉,也许会对我的仪轨有影响,无非是再等几年罢了。但是你呢?你觉得你今天还能走得掉?”
“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自己主动把所有证据销毁,宣誓效忠我,我会原谅你,继续将你当做可以培养的对象。等我彻底掌控这座岛,再过几年,这个警长的位置就可以你来做。”
“你很聪明,我相信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说完,警长也不再维持他平时那种虚假的平易近人的气质,浑身散发出冷冽的气息。恩佐感觉眼前的警长似乎变成了一个巨人,一掌就可以将他拍死的巨人。
他知道这应该是警长发动了他的恩赐能力——虚幻的恐惧,眼前的景象只是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