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克洛泽的逃遁与摩克斯的葬礼

克洛泽的状态更糟，一般的超凡者胸前被穿了一个大洞的话，此时尸体都快凉了。即使它凭借怪物般的身体强撑了下来，此时也不好受，大口大口地吐着如黑色淤泥般的鲜血。

警探们自然不会浪费这样的机会，趁他病，要他命，子弹不要钱一般倾泻到克洛泽身上。

就当他们以为终于可以解决这位穷凶极恶的黄道十二宫杀手之时，克洛泽吐出的淤泥般的血液突然将他包裹，坚实的土地瞬间变成了沼泽，克洛泽缓缓陷入地面之中，消失不见了。

熟睡的恩佐被门外一阵阵嘈杂声吵醒，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穿好了衣服，走出了警局宿舍。此时还是深夜，但警局里却灯火通明，有数名警探来来往往，异常忙碌。让恩佐感到惊讶的是，他在这些警探的脸上看到了惊慌失措。

终于，他在警局的大厅里找到了慌乱的源头，数名警探瘫坐在地上，一个个灰头土脸的，就连平时一直很注意个人形象的路恩·西法警长此时也显得有些狼狈，恩佐看到他的脸上还有鲜血滴落，眼中充满了疲劳，脸色也异常阴沉凝重。

平时警局里有什么事儿都是由警长调度指挥，但是现在却换成了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

“今晚不是抓捕黄道十二宫的行动吗？这是出了什么岔子？”

恩佐心想道。

环顾一周之后，他并没有在这群人中看到自己熟悉的身影，一股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

经过一番打探之后，他才知道，警方出动十六名精英警探抓捕黄道十二宫，但最终行动失败。黄道十二宫重伤逃遁，而警方却有三名精英警探阵亡，其中包括摩克斯，那名使用封禁能力的老者以及一名在黄道十二宫逃遁时不小心陷入沼泽的警探。

此外，还有五名警探重伤昏迷，其中包括薇尔娜特，而剩余的八名警察全部轻伤，可以说这是一次惨败。

第二天，岛立第一医院内，恩佐终于见到了薇尔娜特。她的伤势并不严重，只是过度使用能力导致昏迷，所以此时已经苏醒了过来，她的脸色异常苍白，没有血色，眼神中也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摩克思死了，为了保护我而死的。”

看见恩佐之后，薇尔娜特躺在床上，用一种平静的语气诉说道。

但是她颤动的嘴唇还是出卖了自己，恩佐走上前，坐在床边，将薇尔娜特扶起，拿了一个枕头靠在她背后，让她可以半坐在床上。

恩佐轻轻拍他的后背，这才发现她的全身都在微微颤抖。

此时的薇尔娜特再也无法支撑，扑倒在恩佐的肩膀上，痛哭了起来。

恩佐口中喃喃轻语，安慰着薇尔娜特，同时机械性的轻拍她的额头，直到她痛哭着耗光了最后一丝气力，在病床上沉沉地睡去。

从医院出来以后，恩佐平静地走在街上，这其实还是他第一次直面身边人的死亡，恩佐的原身经历家族的变故，身边无数亲人莫名去世，是见惯了死亡的。

但是前世的洛寒，生活在一个圆满和睦的家庭中，有健康的父母以及一个哥哥和妹妹，在他穿越之前，都没有目睹过亲人的死亡。

此时恩佐并没有感到撕心裂肺的悲伤，只是感觉自己的大脑稍稍有些发麻，行动有些延迟，身边的一切都那么虚幻而不真实。

“也许是才相处了短短几天，并没有那么亲近吧。”

恩佐在心中安慰着自己，可是莫名的一股更加强烈的愧疚感涌上了自己的心头。

“为什么一滴眼泪都流不下来，我难道是一个情感麻木的人吗？”

直到他茫然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看到沙发上的报纸和稿纸堆中一个人形的小窝，看到餐桌上两杯早已喝完却忘记收走的茶杯，一种强烈的窒息感瞬间缠绕住了恩佐。

他只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被不知名的力量紧紧握住，用力张了张嘴却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一种痛苦的感觉，始于心脏，沿着自己的神经蔓延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他重重地一拳捶到墙上，两行泪滴从他的身上滑落。

世人们总觉得超凡者们走上了登神之路，是世界的宠儿。可是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成神这条路是艰辛且孤寂的。当你身边的人一个个成为你登神路旁的孤冢，走到最后才会发现，你不过是一只坐在神座上的“可怜虫”罢了。

周六上午九点，贝加庞德岛，帕丁顿墓园。

恩佐换上了一身纯黑的正装，手中捧着一束淡蓝色的安神花，安静地站在墓园的一角。

此时，十二名警探抬着装有摩克斯以及其他两名牺牲在战斗中的警探的棺材一步一步走到了预定好的三枚墓碑前，沉默地将他们放入早已挖好的墓坑之中。偌大的墓园里，只有黄褐色的泥土一点一点填入墓坑中的声音。

在场的警察们早已见惯了生死，从入职的第一天起，他们就一定会经历这些。要么是看着同伴躺在那里，要么就是自己躺在那里。

这座岛上的所有居民几乎都是蒸汽教会的潜在信徒，所以这三名警探的葬礼仪式也请来了蒸汽教会的一名主教来进行一个简短的弥撒。

“这个世界充满着轮回，生与死都是因果。死者被埋葬，被活着的人深深怀念，我们将永远不会忘记三名英勇的警探为贝加庞德岛所有居民做出的贡献。蒸汽之灵将会为死者送去哀悼，为生者送去祝福，愿你们可以平静地前往主的神国，在主的神国中获得安息。”

“阿门！”

恩佐默然听着，直到摩克斯的棺材被泥土彻底掩埋，他和薇尔娜特上前，填上了最后两捧土，将摩克斯存在的痕迹都封存于墓坑之中。

“愿你在灵界得到安息，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薇尔娜特的。”

恩佐在胸前画了一个蒸汽十字，然后上前几步，弯腰将手中的安神花放到了摩克斯的墓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