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黄道十二宫与警长的布局

几天前，贺曼湖公园。

贝加庞德岛是不列颠第一联合王国北方列岛中最大的工业岛屿。

自从蒸汽机的时代开始后，一座座工厂便在这座岛上建立了，机器的轰鸣声昼夜不停，“钢铁怪物”们一步步地蚕食着岛上的一切。

贺曼湖公园是这座岛上仅剩的生态公园，因为它完美地记录了这里全部的生态系统，所以也被很好地保护了起来，成为了没有被工业革命所污染的最后一片绿洲。

今天是布莱恩和西莉亚这对年轻夫妻结婚的周年纪念日，他们特意请了一天的假，来到两人初次相识的地点——贺曼湖公园里野营。

夜幕降临，布莱恩在专门的野营区里搭好了帐篷，升起篝火。西莉亚在旁边铺好了野餐布，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美食。

今天并不是休息日，所以野营区里基本也没有什么人，显得异常安静。这对夫妇也在享受着独特的二人时光。

两人都在工厂里劳作，为了上班方便，居住的公寓离上班地点很近。工厂里二十四小时不停息的机械运转声经常吵得他们心力交瘁，所以像这样安静的环境便显得尤为难得，也令他们尤为放松。

享受完晚餐后，二人依偎在篝火旁，一边欣赏着月色，一边畅想着以后的生活。

布莱恩平时喜欢喝酒但不酗酒。他很有调酒的天赋，平时会购买一些廉价的酒水，然后加入自己稀奇古怪的创意，调配出一杯杯口味独特的饮品。

而西莉亚则精通厨艺，总能做出很多让丈夫啧啧称奇的菜肴。

为了今天的篝火晚餐，西莉亚特意准备了一条半米长的青鱼，将鱼肉做成了鲜嫩的生鲜刺身；鱼骨剔除后切成小拇指一样的长度，用准备好的铁签串起来在篝火旁烤成滋滋冒油的金黄色，是丈夫最好的下酒小菜。

最后剩下青鱼的鱼头与鱼尾，加上罗勒叶、水芹、青葱、胡萝卜、砂糖等一起在铁锅中炖入味，做成一锅鲜美的鱼汤，将是二人的主菜。

这样一顿精美的晚餐却只用到了一条鱼，足以看出西莉亚厨艺的精湛以及生活上的精打细算，这恰恰也是布莱恩最满意的地方。

两人盘算着在这里攒够足够的钱，就搬离这座工业岛，到乡下开一家小酒馆，生两个孩子，儿女双全。

月亮渐渐升起，西莉亚依偎在布莱恩的肩头，沉沉睡去。布莱恩拿着树枝，拨弄着眼前的篝火。

火焰已经燃尽，此时只剩下星星点点的火光和木屑炸开时的噼啪声。

正当布莱恩准备抱起西莉亚返回帐篷的时候，他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这么晚了，会是谁？

布莱恩回头看去，却只见一根木棍当头砸下，布莱恩的视野瞬间模糊了起来。隐约中，他感到袭击者同样砸晕了西莉亚，然后将他们二人拖向了树林深处。

当二人醒来的时候，他们发现自己狼狈地趴在草地上，手脚都被绳索紧紧地束缚在身后，就好像待宰的羔羊一般。

在两人面前的，是一个身穿深灰色修士长袍，头戴方形黑色遮阳帽，浑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眼睛的精装男子。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面罩上闪着白光的图案，是一个中间带有十字的圆圈，就好像枪的准星。

察觉到二人已经苏醒，对方没有给这对夫妻任何求饶的机会，拿起锋利的匕首就朝二人走来。

他先是骑到布莱恩背上，举起匕首向下猛刺二十一刀。刚开始的时候，布莱恩还能发出惨叫，但十几刀过后，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没有了声息。

西莉亚吓坏了，刚刚苏醒几乎又要昏厥过去。但是杀手根本没有一丝仁慈，他察觉到西莉亚又要昏过去，直接一刀扎过去，巨大的痛觉使其再次清醒过来，不断地发出惨叫。

可惜的是，此时的野营区，方圆百米内都没有人，哪怕这次杀戮制造了巨大的声响，都没有人察觉到。

而杀手似乎异常享受这种混乱的杀人手段，他早已将二人制服，明明随时都可以动手，却偏偏要等到夫妻二人清醒后再挥下屠刀；明明可以堵住二人的嘴，让他们难以呼救，却依然冒着更大的风险，似乎只是为了聆听他们的惨叫。

等布莱恩和西莉亚没有了任何声响之后，杀手起身，摘下面罩，用力呼吸着充满血腥味的空气，开始用二人的血迹在地上绘制着属于他的符号。

贝加庞德警局，已经深夜十二点了，但警长办公室的灯还依然亮着。

警长路恩·西法今年三十出头，正值事业的上升期。他在这座岛上很有声望，因为他办理任何案件都能做到一视同仁，哪怕牵扯到贵族家族，政坛领袖，资本势力，他都会秉公办案。

警长在任期间，通过铁血手腕，抓捕了两名贵族，导致三任市长倒台。而他也因此被市民们爱戴，人们将他赞美为“罪恶的克星”，“绝对正义的警长”。

此时路恩·西法正端着一杯咖啡，站在窗前，一边小口啜饮，一边悠闲地俯瞰着窗外的夜景。

而他的身后，副警长颓废地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

眼前的烟灰缸里早已堆满了烟蒂，而他却依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与警长不同，副警长乔伊·崔佛早已临近暮年，再过半年就能安然退休。而此时他却愁容满面。

“那家伙疯了，我们根本找不到他，再让他杀下去，我们的计划怎么办？”副警长掐灭了手里的香烟，质问道。

“没关系的，仪式的局早已布好了，他掀不起任何波澜。”

警长淡淡地说道。

“你当时布下的闲棋太多，如今果然出了问题。”

副警长有些愤愤地说道。

“整座岛都让他搅得风声鹤唳的。”

说完，他又叹了一口气，补充道：

“路恩，我已经老了，还有半年就要退休了，这件事交给道恩办吧，让我这把老骨头休息休息。”

“你想退出？”

警长端着咖啡的手微微一颤，转身看向副警长，语气异常凛冽，脸上却挂上了笑容。

但在副警长看来，这微笑令人异常恐惧。果然下一刻，一股无形的压力降临到他的身上，让他直接从沙发上跌下来，跪倒在了警长面前。

他感受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凛冽杀意，令他的身体开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你不要忘了，是谁帮你觉醒石板，又是谁帮你完成的仪轨。我能赐予你力量，自然也有收回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