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懂兽语的老人

阿兰闻言，用一种异样的目光打量眼前的老人，老人也变得高深莫测起来，抱着小狼崽玩得很欢畅。

许久之后，小狼崽玩累了，在老人的怀中呼呼大睡，还打起了呼噜。

老人赞许地道：“小子啊，丫头啊，你们捡到的这个小狼崽真是不一般，以后就是狼王啊，你们可得好好养，不要将它的兽性磨灭了，狼就是狼，不可能变成狼狗的。”

阿兰重重的点头，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看着小狼崽，这么一个小不点的模样，怎么才能将它养大。

老人突然听见外面一阵狂风呼啸，又将酥油灯点得很亮很亮。

“今天晚上是狂风暴雪，那些狼还有野兽不会来了，我的羊可能是保住了。”老人阿扎笑着说道，随后从柜子里面拿出来了一壶东西。

阿扎的眼神也变得神秘起来：“我在冬季牧场就是一个人，方圆百里没有人烟，一个人别提有多无聊了，幸好啊，今天碰见了你们两个迷失的羔羊，我的汉话说得不好呗，能听懂就行。”

“恩恩，我们已经在外面折腾了一天了，的确是非常疲惫，也不知道我们在这里能帮你做点什么，我们要是走出去，大概要花多少时间？”顾年华坐在炕桌旁，用手拨了拨酥油灯的灯芯。

刹那间，灯光又变得更加明亮。

阿扎思忖了一会儿：“我真的不建议你们步行出去，现在出去，风雪打在脸上疼得要命，能见度也不高，基本上就是在原地转圈圈嘛，太耗费体力了，很容易被冻死，别走了，在这里陪我吧。”

看见来的两个人，阿扎就好像看见了亲人一般，慈祥的脸上更加慈祥。

一个人呆得久了，牛羊也当做是人，每天跟他们说话，时间长了，可不就是知道牛羊是在想什么了吗？

顾年华看向阿兰，随后坚定地道：“如果明天风雪小了，我们还是要离开的，后面还有盗猎者，万一你被伤到了就不好了。”

阿兰也点点头：“他们都是亡命徒，为了这只小狼崽，他们真的什么都能干得出来。”

阿扎却不理会，把酒倒在杯子里，杯子不够，又将一个碗拿出来倒满了酒。

“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我们今天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喝酒，吃肉，你们把肚子填得饱饱的。”阿扎很热心地道，又给阿兰手中拿了两个馍馍。

阿兰的心中一热，好像很久很久没有人关心自己是否吃饱饭了。

在众人看来，她事业有成，有房有车，一顿饱饭，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阿兰往嘴里塞馍馍，一口一口地啃着，眼泪落下来。

阿扎又继续说道：“你这个小姑娘一看就是内地来的嘛，不要哭，哭啥嘛，盗猎者有什么可怕的，有曲江在，来一个抓一个，来两个抓一对，来三个，抓个众……”

抓个众，阿兰被这样的冷笑话逗得噗嗤一笑。

阿扎又举起酒杯：“喝酒喝酒，孩子们，好好吃，好好喝，吃饱喝足了不想家。”

阿兰重重点头，小时候，外祖父也是这么说的，吃饱了不想家。

夜晚，阿兰一个人躺在炕上，阿扎老人非常贴心地在屋子中间挂了一块帘子，将他们分开。

老人和顾年华在门口的地铺上躺下，这里的棉絮都是裸露在外的，幸好，还有几张羊皮被子。

也许是小狼崽的天性，对于羊皮，小狼崽异常兴奋，一边撕咬一边睡觉，感受到了很大的温暖。

夜半时分，阿扎老人突然惊醒，手中拿着弓箭，又给顾年华递上了一把刀子。

“你们听，外面好像是有动物的声音，那是从不远处传来的狼叫声，看来，他们早就盯上了我的羊啊，他们正派来了先遣部队，打算盯着我们，看看我们能不能对付。”阿扎慈祥的脸，突然变得凶狠。

外面的羊也变得激动起来，狼的叫声，让它们感觉到不安。

这就是天性。

突然，阿扎又继续说道：“我已经感受到了狼渐渐逼近，他们还是在密谋，看来，我们要给他们玩一个大的。”

“你还真的知道狼是在说什么？你真的懂得野兽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阿兰也被惊醒，慢慢的靠近门口，诧异的问道。

一个懂兽语的老人，孤独的守护在这个无人区，身边只有一群羊。

想想也是，如果没有几分本事，谁敢一个人在这荒郊野岭，找不到出处的地方一守就是几十年。

阿扎那张凶狠的脸又变得慈祥，温和的看着阿兰：“不是懂兽语，是被曲江这些臭小子们传得神乎其神的，我只是了解那些野兽们是在想什么，他们想要做什么。”

小狼崽也被唤醒，远处的狼叫声，让它变得十分兴奋。

小狼崽也学着狼冲着月亮呼啸的声音，嗷呜，嗷呜……

只可惜，奶声奶气的，声音也传不了太远。

曲江变得非常紧张：“两只狼在外面打探，你看见他们绿莹莹的眼睛了吗？想必是看看我们有多少人，他们能不能顺利将那群羊收入囊中。”

阿扎点点头：“好家伙，敢靠近我的羊群，我让他们有去无回。”

说话间，拿着一个奇怪的东西，看似有点像自己制作的东西，朝着不远处的狼就是轰轰两下。

声音震耳欲聋，那个东西还带着火光，两匹狼被吓得顿时就无影无踪。

才一会儿的功夫，又能听见狼在嚎叫……

只是，这一次叫声越来越远……

阿兰问道：“他们好像已经走远了，是不是就没有什么事情了，它们还会再来吗？”

“说不准，狼也是非常聪明的动物，它们啊，有时候会出其不意，要不是我在这里多年，我的羊群肯定是保不住的。”阿扎老人看看外面。

不过，看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阿兰就知道阿扎老人不会善罢甘休。

果不其然，到了凌晨时分，狼群又一次席卷而来。

只是这一次，阿扎老人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狼群的前哨刚刚靠近的时候，外面已经起来了火光。

狼群是怕火的，火光四射，喷涌而出，照亮了雪夜的草原。

一阵轰隆声之后，狼群又离开了，他们的试探、进攻、毁灭……这才让它们感觉到阿扎老人这个地盘是不可侵犯的。

阿扎老人打了一个哈欠，喝了两口酒：“行了，可以安生好几天了，他们不会再来了，等雪停了，我们也要开拔了……”

只是，这一夜折腾，众人无眠，只好对着酥油灯小酌。

远处，东方渐渐露出了鱼肚白……他们，也重新踏上了新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