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真相

这个答案其实已经呼之欲出，可凭阿史那敏儿那睿智的眼神，萧齐就明白她还是没弄清楚真正的凶手是谁。

萧齐无奈的摇了摇头，用手沾着茶水，在桌子上写下了吐蕃两个字。

阿史那敏儿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的指了指桌上的字，道：“怎，怎么可能。吐蕃人不是和蜀王是一头的吗？他们怎么会害他？”

听到这话，萧齐怔了怔，旋即明白一定是邱玄给她暗中传递了消息。他既然连萧鼎的举动都能了如指掌，区区萧锦又算得了什么？

他脸色恢复如常，笑着解释道：“和吐蕃人联系密切的，从来都不是老四，而是老二。老二既然打算撇清干系，就不会傻乎乎的动用自己的人手。活跃在蜀地的吐蕃人，自然就成了他手里的刀。”

也不管她到底听没听懂，萧齐抱着茶壶抽了一口，然后大咧咧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殿下，公主没有带侍女过来，您看要不要向蜀王殿下讨要几个？”

萧齐斜躺在椅子上看书，绿萝在一旁伺候着，说着说着又把事情扯到了阿史那敏儿的身上。

“不必了，老四安排的人她是不会用的。”萧齐随意的摆摆手。

“可公主毕竟是女儿身，满院子的男人可不好进她的房间。要不，就让奴婢去吧！”

萧齐一把合上书本，抬眼看了看她，没好气的说：“你是我的女人，服侍她做什么？换个人去！”

他想了想，觉得绿萝说得的确是个问题，于是又道：“就让那个谁，李素儿去吧！那孩子看着就听话，阿史那敏儿应该不会刁难她的。”

“啧啧啧……”

正打算继续翻书，就听到绿萝阴不阴阳不阳的说起了怪话。

“您不是对小姑娘没兴趣嘛，怎么就知道人家乖巧听话？”

萧齐摸了摸鼻子，抬手就在绿萝的屁股上来了一巴掌，示意她赶紧去做安排。

入夜，他终于等来了无缺。

见面第一句话，萧齐便问让他查的事情是否有进展。

无缺点点头，应声道：“见到您在石桌上留下的字后，老奴立马撒开人手去查了那晚吐蕃人的行踪，果然找到了线索。”

“哦？”萧齐连忙坐直了身子，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老奴查到，当晚有一队吐蕃商人，到聚贤楼带走了十几份一模一样的酒菜，还特意说明要长安口味的菜肴。”

“老奴对比过焦郁等人吃剩的酒菜，刚好和那店家说得一样。”

萧齐追问，“那店家如何就能确定对方是吐蕃人？”

无缺应道：“店家说，他们当中有几个说话都带着口音。这里的人常年和吐蕃人打交道，他们的音容笑貌很容易区分。”

听到这话，萧齐算是彻底把心放进了肚子里，脸上总算是有了舒心的笑意。

见殿下颇为满意自己带来的消息，无缺请示道：“殿下，是否要把他们揪出来？”

萧齐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出这个风头，摆摆手说：“暗中盯着他们就是，你把这个消息悄悄透露给萧锦的人，让他头疼去吧。”

翌日一早，得到消息的王放着急忙慌的回到了蜀王府。

“殿下，长安官员被害的事情，有了重大进展。”

萧锦此时正在为如何向父皇和二哥解释发愁，听到王放这么说，紧皱的眉眼顿时舒缓了不少。

他从桌案后转了出来，问：“查到凶手了？”

王放点点头，“昨晚属下下了差随便进了一家酒楼，发现他们家竟然会做长安菜。属下记得当时那几个京官儿临死前就是吃的长安菜。于是属下就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查，果真查到了有用的线索。”

萧锦眼前一亮，一把刁住了王放的手腕，满脸欣喜的问道：“凶手究竟是何人？”

“店家说，当晚有一队吐蕃商贩带走了十几份相同的酒菜。”

吐蕃人？

萧锦立马就愣住了，回过神再确认了一遍，得知最终的线索的确指向了吐蕃人，他脑子里顿时嗡嗡作响。

“怎么会是吐蕃人？这不可能，不可能啊！”

王放也觉得奇怪，死的那些人可都是蜀地利益集体的一员，王爷又和吐蕃人关系密切，他们怎么会干这种事儿？

难不成？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说：“殿下，难不成吐蕃人打算卸磨杀驴？”

萧锦没有在乎他的比喻是否恰当，想了想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小。

“他们倘若真的要翻脸，杀焦郁他们还不如一步到位，直接杀了本王！”

王放点点头，也觉得这样有些多此一举。

可吐蕃人的怪异行动，又该如何解释？

王放想不通，萧锦也想不通，于是他吩咐道：“去把徐明达给本王叫来。”

进门之前，徐明达已经从王放嘴里得知了事情的经过。

见礼之后，他始终紧着眉头，看着萧锦一言不发。

“徐爱卿，本王先前让你联系吐蕃人行动，可有进展？”

徐明达眉毛都快拧到一块儿去了，他不知道王爷忽然问起这个作甚，但也只好据实回答。

“微臣原本今日就要禀报此事，前些天微臣就联系了吐蕃人。可直到昨日，仍没有收到他们的反馈。微臣想着此事万不能久拖，于是今日一早又去了一趟，岂料吐蕃人竟然直接拒绝了。”

萧锦暗暗一惊，问道：“什么原因？”

徐明达摇头，“并未说明因由，但看他们的样子似乎对微臣极为不耐烦，往日可不是这样的态度。”

“坏了！”萧锦意识到这件事情可能没有他想得那么简单。

他原先还以为是徐明达没有和吐蕃人说清楚，亦或是吐蕃人领会错了自己的意图，错杀了焦郁等人。

可现在重重迹象说明，当晚的行动他们就是冲着焦郁他们去的。

而他们对徐明达态度上的转变，似乎在释放着一种信号，他们打算不再和蜀王府往来了。

意识到这点，萧锦彻底慌了神，他知道二哥的底气有一大半都来自于有吐蕃人的支持。萧齐傍上了突厥，二哥却在此时失去了后援，这可不是此消彼长那样简单，二哥怕是要败了。

一念及此，萧锦再也坐不住了，招呼了王放一声。

见王爷要出去，徐明达立马追了上去，他此时也是六神无主，连忙问：“殿下要去哪里？”

萧锦头也不回的说：“去见见吐蕃人，事情总得有个交代才是。”

徐明达心中大骇，顾不得礼节，一把拽住了萧锦的胳膊，哭丧着脸说道：“吐蕃人说了，不见蜀王府的任何人，尤其是您。当务之急，殿下还是赶紧给晋王殿下去信吧，让他出面说不定还有回旋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