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染血,时值黄昏。
龙威车跟在苏辰身后,行了几里路。
杜龙大气都不敢喘,他已经许久未见过领主如此生气。
该死!
准是又发生了什么事。
终于,苏辰停下,轻声道:“杜龙。”
“在。”杜龙感觉到一股强大暴戾,宛如实质的气息压迫而来。
“今天晚上多准备几份寿礼,我要把朱家连根拔起。”
“得令。”
杜疯子好战,这种命令正对他的胃口。
“注意清场,别伤及无辜。”
……
夜幕浓重,霓虹飘渺。
新庭国际大酒店,门庭若市。
豪车一辆接一辆驶入,商贾大户携礼祝寿。
今夜,老爷子朱暴松八十大寿,名门望族携礼赶来。
行人路过,惊羡地看着参加盛会的上流人士入场。
几年前,老爷子将家主之位传给朱志烈,深居简出,痴心武道。还有传言。老爷子早就将夫人打入冷宫,放飞自我,夜夜笙歌。
龙威车停下,便引起骚动。
他们不知道又是哪位大佬过来给朱老爷子祝寿。
“领主,都安排好了。”杜龙回到车上,情绪激动。
比起取缔铁河公司、焚烧朱家豪宅、吊销子公司营业资格,重头戏毫无疑问在宴会这儿。
苏辰在等晚宴推进到高潮。
又是一盏茶的时间,赶来的豪车少了。
可以清楚看到庭院和门口巡逻的人。
“时辰到。”苏辰下车,迈步走向就酒店。
杜龙将一条链盘在肩膀和腰上,眼神饥渴,战意盎然。
夜陨组早做好准备,抬棺相随。他们身形融于夜色,步伐仍保持精准、一致。
橡胶鞋底踩踏着柏油路,发出的声音结实、坚硬、有力!
“哐……哐……”
众人被气势震慑,纷纷侧目,不知是哪位大佬来给朱老爷子祝寿。
直到眼尖的人看到那口棺材。
哗!
像是热锅里浇了一瓢凉水,人们躁动不已。
几个治安队员发现情况,拦在前面。
“站住,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小组长面色冷酷,他的任务就是提防不长眼的人进来闹事。
别管这些人什么身份。
朱老爷过寿当晚出现一口棺材,怎么看都觉得晦气。
杜龙似笑非笑,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不就是酒店么?我倒是不知道,治安队什么时候成了看家狗。”
治安队是城中护盾,暗中约束武者,负责是维护城市秩序。
如今在酒店门外站岗,实在是掉价。
“狗东西,知道我们的身份还敢挑衅。”小组长眼中满满的嘲讽,抬晃着手里的枪,对准杜龙。
这么近距离,武徒没有丝毫躲开的希望。
小组长倨傲地昂着脑袋,居高临下的语气:“我让你像狗一样爬出去信不信?”
苏辰瞥了一眼,淡淡的说:“看起来,治安队也需要整顿。”抬步就往里面走。
“尼玛好大的口气,敢来这里撒野,老子就站在这,你整顿我试试?”小组长大喝着,枪口对准苏辰。
“放肆!”杜龙见有人拿枪对着领主,一把捏住小组长衣襟。
速度极快,只在原地留下道残影。
嘭!
紧接着,组长被他重重掼在地上。
一摔之下,便让他肋骨根根断裂,脏腑损伤,大口咳血。
小组长睁大眼珠,痛苦万分,那股强悍的气息在体内撕扯,摧残筋脉。
完了!
苦练了十年的功夫,直接废了。
“都给我拿下。”杜龙本不愿对治安队动武,怪就怪他们太不长眼。
一队人走出夜色,手持三棱刺,面沉似水。
“别……别过来。”有个人刚想举枪,一把三棱刺已刺入他肩胛。
几个呼吸间,现场便被控制。
……
明珠厅位于酒店顶层。
这是白鹿区最大,最豪华的餐厅。
桌上鲜花,是从两百里外的幽芳园采摘来的珍惜品种。
能在这里举行晚宴,花费至五百万起步。
看朱家的阵势,肯定不止这个数。
这一晚,朱家老少满面红光,精神饱满。
前来祝寿的人嘴里含着蜜,说话时一个比一个甜。
铁河安保公司近几年飞速壮大,家族成员频频出现在各种高端场合、开业剪彩、商会洽谈、业务合作。
朱家权势蒸蒸日上,没人意识到,一场凶猛的暴风雨正从黑暗中席卷而来。
朱家这艘巨轮将被撕扯的粉碎,在辉煌的巅峰中沉没陨落。
大厅门口,司仪高喊:“明诚实业侯总送名画《秋山图》,祝朱老爷福寿无疆。”
“尊武社武社长,送嵌珠寒铁刀,祝朱老爷南山春不老。”
“周公子送百年山参一根,百年好何首乌,百年灵芝……”
群众连连惊叹。
这些礼物,一个比一个金贵。
大厅内,朱暴松须发皆白,坐上首正中,周围簇拥满了人。
虽然已经八十岁高龄,却老当益壮。
他抚须大笑:“好刀,好刀!你知老夫心意。不错,老夫以后不会亏待你。”
武社长拱手行礼:“朱叔,来之前我听说您娶一房夫人,姓苏?”
人们惊羡不已。
能桃开二度已经很了不起。
朱老爷子八十高龄,若是能桃开三度,真的是羡煞旁人。
“哈哈……你消息还很灵通。”朱暴松看看时间,应该快了。女人刚丧服期间再订婚,肯定会挣扎抗拒,耽误些时间。
治安队队长卢昌元问也在一旁凑热闹问:“苏妇人他会答应么?”
下面有人打电话报告情况,但是大厅里声音太吵,他没听到。
“孤儿寡女敢不答应?”朱暴松垂涎地笑着,“要不是那孩子年轻,我连她一起娶了,老夫这是在帮她排解寂寞,照顾家庭,她感激我还来不及。”
朱志烈爽朗大笑:“我又多了个年轻后妈,苏家小畜生可以跟我同辈并论,便宜了他们。”
武社长恭喜道:“朱大哥,那苏夫人可是绝世美女啊。”
“哈哈……以后就不能喊苏夫人,改口叫婶子。”
“是,是。”
就在这时,外面走廊传来骚动。
“哐……哐……”
地毯化解掉战靴落地时的脆响,不过整齐的步伐依旧撼动楼体。
那声音透过躯壳,直击灵魂。
距离越近,压迫感越强悍,有的宾客脸色已经很难看。
他们感觉心跳被死死地踩在脚步下。
朱暴松眼睛睁大,好奇地看着门口方向,不知谁别出心裁讨自己欢心。
不错,不错!
紧接着,一道高昂洪亮的嗓音喊道:“封阳苏家,前来祝寿!”不是司仪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