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辰冷笑:“他躲的倒清净。”
“谁说不是呢?”苏清河唏嘘长叹,“最近,多亏你妈撑着苏家……你能回来,就太好了。”
软弱无能的人,热衷于依附权势。
苏清河不例外。
他想拉进苏辰之间的关系,苏夫人却听着很刺耳。
“闭嘴,你跟一个外人讲这些有用么?”苏夫人冷冷看着苏辰,目光嘲弄:“苏家这么惨,你心里是不是很痛快?”
“我怎会?”
“今天的事,你帮了苏家……我欠你的!怎么偿还都行!但是苏家的大门,你不能进。”
“诶,嫂子……”苏清河想给苏辰求情,“过去的事都过去了,让他们进来吧。”
“他进来,我带着丫头走!”
苏夫人果断的说。
屋子里气氛有些尴尬。
苏辰心里也很不是滋味,皱了皱眉,低声软语:“宋姨,四年前那是误会。”
“珊珊都已经死了,随你怎么解释。走不走?”
“不能走!”
苏靖宇急忙喊。
苏辰倒有些例外,这家伙是个欺软怕硬的软骨头,和他爹苏清河一样。
四年前,苏靖宇欺辱自己不少,现在能帮着自己说话?
“伯母!”苏靖宇哭丧着脸,他把朱二爷废了,要是拍拍屁股走人,咱们怎么办?”
这才对嘛!
苏辰抬了抬眼皮,问:“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苏靖宇脱口而出:“给朱家赔命!”
话音落下,苏清河也是一哆嗦,这傻儿子弄不清现在状况么,当场一记耳光抽过去:“闭嘴!”
杜龙眼中寒光一闪,腰间拔出长刀,搭在苏靖宇脑袋上:“你他娘的敢放屁!”
领主何等身份,他敢出言不逊。
苏靖宇吓的完全蒙了,哭也不敢……
苏夫人惊道:“你想做什么?”
“还不把刀放下!”苏清河情急之下,质问苏辰:“好侄子,管管这些不长眼的东西,他连你兄弟都敢杀。”
苏辰笑了笑,眼中一抹寒芒:“你觉得,他不该死么?”
苏清河脑袋嗡的一下,吞咽几口唾沫:“要不要,把你叔叔也杀了?”
“你们是该死!”
“我……”
“今日之事,你有何颜面面对苏家列祖列宗,不跪么?”
苏辰身上,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威势。
苏清河两腿一软,跌在地上。
苏靖宇随后。
苏夫人心力交瘁,皱眉看着苏辰:“你真要杀苏家人么?”
苏靖宇已经被吓得哭嚎起来:“婶子,我不想死……”
既然宋姨说话,苏辰还是得给面子。
“他们的,暂且留着!”苏辰说,“宋姨,我是来保护苏家的。”
杜龙这才收刀,余怒未消。
“你是保护我们么?”苏靖宇捂着小腹,憋着快要吓出的尿液,哭诉着喊,“你就是耀武扬威,我想我二伯。”
苏靖浩愤愤地说:“二伯如果在的话,什么事都能解决。”
“闭嘴!”苏夫人没想到,老三家还有脸提丈夫,“你们眼睁睁看着我们母女被欺凌,那时候也在想二伯么?”
话音落地。
老三一家无比难堪。
“嫂子……”苏清河十分心虚的说,“朱家……我们得罪不起,只能先忍辱负重。”
苏靖浩阴阳怪气的说:“以后还不知道怎么办!铁河安保武徒上千。大伯带走了所剩不多的精锐。若是某人不去请罪,我们吴家都倒霉。”
“就是。”苏靖宇仍在哆嗦,小腹涨得厉害,“谁惹事……谁擦屁股,跟我们没关系。”
苏夫人听完,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真是不知羞臊!
连弃子都不如,一个敢挑大梁的都没有。
苏家,真的要完了么?
“你们三个,都给我跪下。”苏辰目光冷冽。
面对家人,他不愿动武。
遭到的却是疯狂甩锅。
可怜苏家男儿,没有丝毫担当,父亲拼命庇佑的,竟是这么一群货色。
苏辰已不再像四年前,可以随便被人欺凌,若是不给他们点下马威,真的敢翻天。
大厅里,沉寂片刻。
“开玩笑么。”苏清河强颜欢笑着,“我是你二叔,怎么能给嫂子下跪。”
苏靖浩低声嘟哝:“……”
声若蚊蝇,没人听得见。
苏辰冷笑:“大点声,你连说话的胆子都没有么?”
苏靖浩涨红着脸,梗着脖子说:“你已经被二伯赶出家门,没资格说话。”
“对。”苏靖宇也觉得很委屈,“对……二伯我们都没跪过。”
“说完了?”苏辰耐心地等着。
又一阵沉默。
苏辰淡淡的说:“第一队出列。”
十名男子上前,步伐一致,让人心悸。
苏辰沉声道:“敢不跪的,断他腿!敢胡言乱语,掌他嘴!”
“我是你……”苏清河话没说完,见到的是目光冷漠的夜陨组成员,脊背冒出思思冷汗,再没有谈判的勇气,膝盖一软跪下去。
两个儿子见此情形,心里有怨恨有不甘。
不过,他们不甘反抗。
苏夫人惊愕在当场。
她忘记了自己对于这个弃子的恨。
发现,他行事作风真有当爹的霸气风范。
“宋姨,您好好休息,我出去一趟。”
“你去做什么?”
“新仇旧怨。”苏辰笑了笑,走出门外喊:“我得准备妥当,再去给朱老爷祝寿。”
我的天……
苏夫人眼前有些发黑。
还敢去找朱家麻烦?
没错,他是带着一百多人。
可是铁河安保公司有上千人,各个都是武徒。
再说了,组内成员与民私斗,要受责罚。
而且,他们也不可能一直守在封阳市。
这个弃子,要给苏家带来灭顶之灾啊。
……
旧怨,指的是四年前。
一场大火,险些让苏辰命丧黄泉。
多亏陈紫菱路过,将他救下。
很难想象,她单薄的身躯里藏着那么大的勇气和力量。
女孩对自己恩中如山。
悲痛的是,她因为救人容貌尽毁,令人心酸绝望。
自从当上领主之后,苏辰便暗中让人帮助陈家,使他们一家从贫困到富有。
但是这并不足以补偿陈紫菱精神上的折磨。
当年的纵火贼,至今仍未收到惩罚。
因为,她是刘妈。
从小照顾父亲长大的老妈子,朱暴松的第二任妻子。
在苏辰童年的印象里,那是个操持家庭任劳任怨,淳朴善良的妇人,眼里总是劳累和心酸,却很少找人抱怨。
朱家的飞黄腾达,跟这个女人脱不开关系。
那时,苏辰被扫地出门,无所依靠。
刘妈撑着一把伞找到自己,遮住风雨。也撑起一片天。
在绝望的时候,他有了栖身之所。
那是郊外一处简陋的房屋。
苏辰在那里呆了半个月养伤,现在回想起来,刘妈去探望自己时,眼神中总是带着失望和痛苦。
她跟苏家渊源很深,早就把自己当成苏家人。
所以,她心里一定肯定恨自己抹黑苏家。
火灾前的那晚,刘妈亲在下厨,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餐,聊了很多家常。
那一顿饭吃到中途,便开始倦怠。
醒来时,已燃起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