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君坐在桌边,
翻看着书籍上的内容,
越看,眉头越是皱得紧。
好一会儿,
李长君将手中的书籍放下,无奈摇头叹道:
“菜谱虽好,可越看越饿,
这里面好多菜的食材,
现在都还没有传到这里呢!”
只见那本书的封面上,
赫然写着——家常菜谱。
往日的饭食都是在道观之中,
不是蒸就是煮,
李长君早已吃腻了。
如今有了自己的家,虽然是媳妇儿买的房子,
但他已经不打算再吃煮菜了!
想着今日为自己的新婚妻子露上一手,
便打开了这本‘封印’已久的菜谱来,
准备做几道美食。
结果一打开菜谱,
李长君这才发现,
现在竟然连盘土豆丝都做不出来。
至于其他能凑出来的菜品,
不少东西这个时代倒是有。
可眼下战乱纷争不断,
百姓大都连粮食都没得吃,
除了豪门大户人家,
谁家还种菜啊?
苦思冥想不得,
李长君随意找了些昨晚剩余的吃食,
叫起朱果儿一道吃了。
而后带着十几枚五铢钱,
准备上周边的市场上看看,
有没有什么好的食材。
朱果儿不喜抛头露面,
便是拒绝了与李长君一道出去逛街,
不过还是将李长君送到门口。
于是,李长君便自个儿出门了,
朱果儿也起来送他出门。
在院门口,朱果儿为李长君整了整衣襟,叮嘱着一些话语。
两人都未曾察觉的是,
在巷口,正有一人正错愕地看着二人。
目送着他转过街角,
朱果儿嘴角微微扬起,
脸上洋溢出幸福的笑容,
正待她转身欲返回之时。
忽然,耳边传来一道平淡,
却充满威严,还略带着几分愠怒的声音。
“果儿,你不在道观修行,在这里做什么?”
朱果儿闻声神色顿时一僵,
转身看向来人。
只见一名身着儒衫的中年男子,
神色凝重地盯着自己。
“父,父亲!”
听到声音,朱果儿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
急忙转过身,看向来人后,
顿时变得有几分紧张和尴尬,
急忙恭敬地对着来人稽首一礼,
“女,女儿见,见过父亲!”
“你……”
话说一半,
中年男子左右看了看街上的行人,皱着的眉头微微敛去,
摆摆手道:“先起来进去说!”
说着,中年男子大袖一摆,
自顾先行走进院中。
而其身后几名拎着盒子的随从也是跟了进去,
两名侍卫守在门口。
朱果儿缓缓起身,
脸上满是纠结惊慌神色,却在守卫的注视下,
只得硬着头皮跟了进去,同时心中想着,
夫君可千万不要提前回来啊!
待朱果儿磨蹭着进入堂屋之中后,
便一眼见得自己的父亲正跪坐于首位之上,
正神色惊异地打量着,
桌上自己夫君早上随手放下的那本书。
见得朱果儿进来,
中年男子抬头惊异问道:
“果儿,这是何物?”
朱果儿不由心中得意起来,
自己刚开始见到这样的书籍之时也是如父亲一般惊异呢。
但还是恭敬答道:
“回禀父亲,此为书籍,乃是我夫…
额,长君从家乡带来的!”
“书籍?
没想到世间竟有如此美轮美奂的书籍?
其纸张厚实,质地坚韧,
不知胜于竹简几何之多!”
中年男子伸手摸着书籍封面,赞不绝口。
“哎呀呀!更难能可贵的是,其字迹工整一致,
只是这些文字有的还不尽然,
大多是些错别字。
不过竟还有精妙绝伦的画册于其上,栩栩如生,可谓神来之笔啊!
这绝对是一本大作,
却是不知此为何等神书?”
中年男子大为惊异,
指着翻开的书籍中某图案对朱果儿问道。
朱果儿抬头,
看到自己父亲所指的书册上的家常菜谱四个字时,
顿时有些尴尬,
没想到父亲学富五车博览古今,竟也不认识这些字,
心下不免有些得意。
经过这些日子李长君的教导,
她也是能认出其中大部分字来。
顿时有些尴尬,想了想,有些语气不确定道:
“父亲,您莫如翻开瞧瞧,
或许,
这,
只是一本菜谱?”
中年男子闻言一愣,
脸上的表情顿时凝固,
而后翻开那本家常菜谱。
果然,只见其中尽是些自己几乎都未见过的菜肴图案,
和不少规范公正的‘错别字’。
眼见只是一本菜谱,
中年男子不禁悲愤捶胸叹道:
“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如此珍贵的纸张,
竟被用来记录些下九流的事物,
还尽是些错字,
真真是岂有此理!”
朱果儿不禁翻了个白眼,道:
“父亲,那是长君家乡的文字,可不是什么错字,
而且,据长君所说,
他家乡那边还有各行各业的书籍,
都是如此一般刊印成册,
供无数人典读。”
“哦?竟有如此之处?
却是不知……”
中年男子话说了一半,
忽而想到了自己此来的目的,
以及进门之时看到的正堂之上的残余红烛。
随即,
将手中的家常菜谱重新放在桌案上,
而后正襟危坐,
双手环正,
一脸严肃地看着朱果儿,问道:
“你且仔细说说,你先前所言的长君是谁?”
朱果儿身子一震,
跪坐在一旁,低垂着脑袋,
思忖良久,最终还是决定将事情告知。
旋即一一将事情娓娓道来。
中年男子越听,
脸上的神色如跑马灯一般,变换个不停。
当听到二人昨日私定终身之时,
惊得目瞪口呆。
“父亲,事情就是这样了!”
一一叙述完后,
朱果儿低着头不敢去看自己的父亲。
中年男子此时脸色并未见生气,
露出一副深思模样。
朱果儿坐立不安,
就在正堂中空气里的气氛似乎快要凝固之时,
忽听父亲开口。
“如此说来,你也不知那李长君的身世状况?”
“是!”
朱果儿微微点头,声若蚊蝇应道。
“如此说来,你也不知其故里家乡?”
“是!”
“如此说来,你便只是因为短短两个月的相处,
无父母之命,无媒妁之言,
便与一个来历不明,不知图谋的人私定了终身?”
朱果儿略带几分不甘抬头怒道:
“长君不是那样的人,他对我很好的,我能感受得到!”
中年男子闻言眼神明显充斥着怒火,
几乎立马就要发作。
但看着一脸不忿委屈还有几分倔强的女儿,
很快,他眼眸中的怒意便被他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