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来人得知经过,冷笑道:“你敢误了太子的事,知道下场!”
祝何登时惊出一身冷汗,“你放心,这三千金我退给他,一定将楚姑娘送到东宫。”
那人冷笑道:“他敢抢太子的女人,还退他金子做什么!东宫正愁补不上公使钱,他这不是送来了么?我以妨碍东宫为名,将他擒拿下狱,榨出几千万两,补了公使钱的漏子,再去太子面前邀功。”
“你可不要走漏了风声!跟我一块去擒他!到时候也有你一份功劳。”
祝何大喜,二人当即点兵,领一部分人马去林府捉人,另一部分人则去楚家,通报楚语嫣被选中的消息。
问凝在隔间听到了这些话,太子的手段在汴京闻名上下,要是落在太子手里,林家非得倾家荡产。
她不及多想,越在前头,先行到了林家,林怀咏却不在。
林啸夫妇见到问凝,林母一点也不惊异,十分淡定道:“你怎么来了?”
林啸没想到林母居然认识这个会飞檐走壁的女子,错愕不已。
“她是?”
林母道:“她是带御器械,任虎贲刀卫指挥使。”
虎贲刀卫与宿卫禁军,合为皇城两大禁军,权势滔天,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林啸吃了一惊,“原来是那人的手下,不知道突然造访有何贵干?”
问凝将事情简单说了。
林啸夫妇大惊失色。
“太子要来捉怀咏?”
“并无诏书,你们让林怀咏离开清河县,先去别处避一避。”
“避一避只怕解决不了。”
问凝道:“他们抓不到人,自会向东宫索要诏书,但一来一去少说月余,这期间你们可想办法运作。”
林啸面无血色,“事出太子,如何运作?他一向不喜欢语嫣,怎么会去跟太子抢女人,是不是栽赃?”
问凝道:“不是,我当时也在场!这事说来是个巧合!谁都想不到,一个地方县令之女的画像,能传到东宫!”
林母怒道:“便是东宫怎地!我儿先看上的!”
林啸缓缓点头,“这时候还抢什么女人?把人先送走才是关键。”
问凝急道:“当务之急是不能让太子抓到人!方能留给你们转圜的余地!”
林啸惨然,要送走儿子,心里老大不舍,但是又不能让太子抓到儿子。
“快叫小青和李二狗,骑上那匹照夜玉狮子马,拿上行李,寻到怀咏……嗯,别跟他说经过,我怕吓坏他,就说登州交割桑田不利,让他去找林三,处理桑田的事情。”
“快!一定要赶在太子的人之前!”
话音刚落,外面便传来一片吆喝之声。
有拔刀和惨叫声同时响起!
问凝变了脸色,“他们居然敢杀人!便是林怀咏得罪太子,又不干其他人事!”
她本来要走,见到外面杀人,她跟着林啸夫妇一起出去。
李二狗和小青牵了那匹照夜玉狮子马,从后门溜出,沿街没命一般跑!
这马果然龙驹,二人坐在上面,好似腾云驾雾一般,两边景物飞一般掠过眼前。
“坏了!到哪里去寻少爷!”
二人又不敢去大街上,只捡些小巷子,朝热闹的地方张望。
也是这马太过显眼,林怀咏想不看见,都困难。
“你两个背着行李,骑着它,在这里干什么?”
李二狗道:“少爷上马,出城再说。”
“出城?”
林怀咏狐疑。
“老爷说登州交割桑田出事了,林三在那边搞不定,让少爷过去震慑一下。”
小青也道:“登州事紧,不能耽误,少爷有什么想问的,路上再说。”
说完,小青摸上林怀咏的腰,只轻轻一抬,就把他一米八几的大个子,一下子给凑上马背。
林怀咏讶然道:“小青,你这手劲够大啊。”
不过,登州事急,有这么急?
柳家找来的靠山根本不顶用,登州又有知州许遵坐镇,许遵也受过林家的好处,便是这样也拿不下来吗?
林怀咏一面怀疑,那照夜玉狮子马,已经奔出城外。
林怀咏回头看向清河县,黑黢黢宛如一张大口,深不见底,远处似有黑雾弥漫。
林怀咏眯眼道:“那是烟雾吗?”
李二狗回头一看,险些栽倒下马,他强忍着泪水,淡定道:“晚上雾气大,少爷骑马小心看路。”
跑出百里地,林怀咏要在附近歇脚。
小青情知连夜赶路,会引起少爷的怀疑,于是只好说道:“前面有家脚店,咱们歇歇。”
三人简单吃了酒饭,要了三间房。
林怀咏左思右想,觉得这事儿处处透着古怪。
便是登州急死,也不急的这一时三刻啊?
为什么非要星夜赶路?
而且跟爹娘都不告别,拿着行李便走。
只是李二狗和小青都是林家忠仆,他们既说这是林啸夫妇的吩咐,也便应是林啸夫妇的吩咐。
林怀咏放心不下,偷摸拉开门闩下楼,这照夜玉狮子马脚程奇快,一个晚上,可以从清河县到这里,打个来回。
他蹑手蹑脚到楼下,大门竟被铁链锁了起来。
他见状,便觉得心中不好,绕到后门,听见后厨传来极低的对话声,因为是深夜,所以隐隐约约能听清楚。
“二娘,你把那个仆人扔到哪里去了?”
“在后面马厩呢。”
“我瞅着那马也不是凡品,今晚可赚大发了啊!那个细皮嫩肉的公子哥,还有那小娘们,两个做成包子,余下那粗糙的仆人,剁成肉泥,喂马去。”
林怀咏眼神微寒,一转头,背后却是小青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小青走路没声音啊!
这小青手劲奇大无比,走路又没声音。
小青指了指里面,示意林怀咏先走。
林怀咏摇摇头,指了指马厩,示意二人一齐去骑马。
这马速度极快,上了马,这两人肯定追不上。
小青眼神闪烁,林怀咏见到她眼底有异样神情,略一迟疑,见她突然飞起一掌,将门打了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