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之中,他瞧不见对方面孔,只能觉出身材极佳。
林怀咏只当她是妓院的婊子,催情香下,顾不得其他,胡天胡地一番,不知天地为之何物。
……
……
天蒙蒙亮,林怀咏起身洗脸穿衣,那妓女背对着他,面朝里面睡得正香。
他一夜都没曾看见这妓女是何样貌,好奇心起,将那妓女的身子扳过来,要瞧个清楚。
吓!
这一看受到了惊吓!
柳璃!
怎么会是她?!
林怀咏险些以为自己看错了!
他定定朝那妓女脸上看去,昨夜陪自己睡觉的,可不就是柳璃吗!
确实是柳璃无误!
柳家竟然落魄至此,柳璃出来做了妓女么?!
他昨晚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嫖了柳璃!
柳璃被人拨弄,皱起眉头睁开眼,看见是林怀咏后,吃了一惊,道:
“妾身回林家了么?”
林怀咏一怔,旋即冷笑,她还幻想能回林家么?
柳璃注意到屋内的陈设,想起昨天来到孟春楼,突然脑中警铃大作,她感到身上有些不适,低头一看,霎时天旋地转,眼冒金星。
“妾身……妾身怎么会……”
她想到昨天喝了酒,然后就人事不知了,之后忽然半梦半醒之间,觉得被人在折腾,折腾了好长时间,昏昏沉沉的,倦后困极,一觉睡到现在。
“是你,”柳璃脸色逐渐惨白,“是你给我酒水里下药,你跟踪我?!”
林怀咏道:“这是我的房间,你上的是我的床。”
他说完,又忍不住狐疑道:“你来妓院干什么?”
柳璃面色一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林怀咏见状,也不深究,反正柳璃为什么在妓院,他也不关心,他对柳璃毫不关心。
“苏哥哥呢?你把苏哥哥弄去哪里!”柳璃慌乱道。
“没看见。”
“你还想瞒我?你把我弄在这里,怎么会没看见苏瑞?!”柳璃红着脸道:“你想跟我重归于好,昨天在楚家为什么装拒绝?现在又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别以为我会原谅你!”
林怀咏瞠目结舌,喃喃道:“我真的当你是妓女。”
他指着地上的银子,又从怀里掏出来那一锭,“这是给你准备的赏钱,我也不清楚,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床上。”
柳璃勃然色变,“你存心羞辱我!”
林怀咏摇摇头,“我没有这个意思,算了,既然是误会,那这件事就当没有发生过。”
“凭什么当没有发生过?!”柳璃怒不可遏。
林怀咏转身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你把苏哥哥和那位公子弄到哪里去了!”
“我不知道啊,没见过。”
“林怀咏,你好卑鄙,你是不是已经伤害了苏哥哥?就因为我更喜欢苏哥哥,不喜欢你,你就伤害苏哥哥!”
林怀咏眼神一寒,懒得再跟她继续纠缠下去,推开门,门口站着小青。
小青抿嘴一笑,邀功似的说道:“少爷,昨夜睡得可好?”
“嗯,”林怀咏突然心念一动,眯眼问道:“是你?”
“嗯,是奴婢把少夫人送进来的,奴婢看见少夫人在隔壁房间,被苏瑞下了蒙汗药,还有另外一个人,于是奴婢便出手救了少夫人,又担心少夫人被人看到在青楼,所以干脆把少夫人送进少爷的房间。”
小青一脸喜滋滋的邀功。
林怀咏没好气,“谁让你这么自作主张的?”
小青发现林怀咏神色不对,惊慌道:“有人要害少夫人,奴婢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柳璃一声冷笑,早已穿好衣服。
“你主仆二人做什么戏都没用,我不会相信,苏哥哥绝对不是那样的人,你将蒙汗药的事推在苏哥哥头上,以为就能洗白你自己么?你便是得到我的人,也永远得不到我的心!”
林怀咏已经懒得跟她废话了。
回头敲打小青道:“你知错了没有?”
小青气急,“少夫人你怎么说这种话!奴婢亲眼看见苏瑞端了有蒙汗药的酒!”
柳璃不信,只是冷笑,“你是林怀咏的奴婢,自然帮他说话,你们合起伙来欺负人!你们把苏哥哥弄到哪里去了?”
小青气的直跺脚,一挥手将那门框给打断了。
“奴婢就不该救你!”
林怀咏道:“你知错吗?”
小青气馁,像蔫儿的小葱一样,“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自作主张了,少爷能原谅奴婢吗?”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去叫二狗,我们回府。”
柳璃慌道:“苏哥哥和那个人呢?!”
小青没好气道:“在隔壁呢!你自己爱羊入虎口,那便去吧!”
出得甜水巷子,没走几步,却看见迎儿慌里慌张奔来,头发凌乱,惊魂不定的样子,看见他们后,那脚上更似绑了飞羽,健步如梭。
“林相公怎在这里!叫奴婢四下好找!”
林怀咏见她神情不对,便觉得一定发生坏事了。
迎儿哭道:“夫人一个人在府上手足无措,就等相公回去主持大局!”
“老爷没了!”
……
花宅。
屏儿朝着林怀咏纳头便拜:“拙夫生前与公子交情最好,他不幸病故,却未曾留下一儿半女,就此撒手人寰,叫奴家独个儿怎么苟活!”
林怀咏眼见来吊唁的人纷纷朝这边看来,只能将屏儿虚扶起来。
屏儿哭道:“以后奴家全仰仗公子照拂。”
“小可与花大哥生前义气相投,花夫人即是未亡人,小可自会照拂一二。”
言罢,他又低声询问:“花子实真是病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