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林怀咏手中茶杯应声而落!
他倏地转过身来,定定看着床上的人影,眼中满是紧张。
“你说什么?”
那女子听闻他还在房内,先自一喜,声音满是魅惑地说道:“相公怎么明知故问?”
“屏儿?!”
那女子答应了一声,缠绵婉转。
林怀咏记得明明白白,自己睡到半夜忽然醒转,浑身上下燥热难耐,然后突然一个女子爬上床,林怀咏哪能想到是屏儿?
这妇人明明是花子实的正室。
怎么好端端大半夜的,对方不在自己房里睡,为什么会跑到他的床上来?
林怀咏心下狐疑,总不能是她走错了房间吧?
忽然。
一双细腻的胳膊,搂住了林怀咏的脖颈。
屏儿身材纤细白嫩,香气袭人,林怀咏被她搂住,只一凝神的功夫,就将她从脖子上放下去。
屏儿不愿,却被林怀咏推了开去。
林怀咏从地上捡起里衣,披在身上。
那妇人看他穿了一会儿衣服,突然扑倒在床上,嚎啕大哭起来,声音响亮清脆。
林怀咏勃然色变,上前一把捂住她的嘴巴,低声喝道:“你嚎什么?!生怕别人听不见吗?!”
屏儿冷笑道:“你便敢做,不敢认么?那我偏要大喊大叫,让大家都来看看,兄弟好心留你,你是怎么做的?”
林怀咏双眉一轩,“你要怎地?我自在房中睡得好好地,你半夜为什么跑上我床?”
屏儿忽然一笑,“奴家瞧上你了。”
林怀咏道:“又哭又笑,羞也不羞?你已经有了相公,瞧上我怎地?今夜之事,我权当没发生过,你赶快穿好衣服,偷偷回去吧。”
屏儿冷笑道:“你现在想甩脱我?没戏,奴家岂是那种随便让你白占便宜的人?”
林怀咏铁了心道:“随你怎么说,我就是不认账,有本事你把人喊来,我看你这淫妇有多大胆量?”
屏儿脸一红,幸亏是黑夜,对方瞧不见。
林怀咏暗自寻思,这婆娘事后一点也不害臊,反倒轻车熟路,想来这种事不知道做过多少回了!
花子实真是可怜!
她突然拉住了林怀咏,柔声道:“晚间你喝的酒,奴家下了药,你难道没喝出来?”
林怀咏恍然大悟。
“怪不得,我还以为是自己酒量不行了,原来是你从中做鬼,你以前见过我?”
他想自己一表人才,被女人看上也很正常。
只是没想到,会被兄弟的妻子看上,这却是有些哭笑不得。
屏儿毫无介意他的态度,反是笑道:“没见过,但今晚席上见了,就再难相忘,奴家要是不让花子实留你过夜,害怕以后没有机会。”
林怀咏心想,花子实可真听话,这不是白白便宜了自己吗?
只是花子实对自己并无亏欠,平白无故玷污了他媳妇儿,一次是无意,二次就是故意了。
不然屏儿生的这样妖娆,林怀咏为何仍要推拒?
屏儿柔声道:“实话与你说了吧,奴家当日在中书大人府上,他那正室十分凶恶,把七八条小妾的性命都埋在了土里,奴家每日战战兢兢,不敢见中书一面,后来得一个黑大汉上来寻仇,奴家才趁机跑了出来,在京中认识了花子实,万般无奈之下,才委身于他,你凭良心说,花子实无论哪一样及得上奴家?”
林怀咏笑而不语。
屏儿道:“奴家见了你那阕词后,便知你是个人中龙凤,在屏风后一窥,果然是个俊俏郎君,如何能叫人不心动?”
“你要是早日与我恩爱无二,我便把从中书府上积蓄的财物,并花子实的财物,一点一点,全部转移到你的名下,待得掏空了花子实的家财,你再去衙门打点,编个由头,将他发配了去,咱二人正经作对夫妻,岂不永远快活?”
“不好。”
林怀咏摇了摇头,作奸犯科,这事儿大大不妥。
屏儿本以为许人许财,对方一定会同意。
没想到林怀咏居然不愿意。
她当即翻脸道:“好啊!你要是走出这扇门,奴家便大声喊人,说你酒醉,奴家好心给你送醒酒汤,却被你禽兽。”
说完,屏儿冲着房门口喊道:“迎儿,咱二人干什么来了?”
房门口一个丫鬟的声音响起:“启禀夫人,夫人在厨房做了醒酒汤,端来给林相公喝呢。”
屏儿冷笑道:“你摸摸桌子上,可是有一碗汤?”
林怀咏伸手去摸,果不其然,桌上有一碗凉汤。
这妇人显然是早有预谋,他不知不觉已经落入彀中。
只是一想到这彀中,是温柔乡,复杂心情中又有些意犹未尽。
“天都快亮了,你还杵在哪里做什么?”
屋中响起脚步声,片刻后,又响起一抹娇媚的欢笑。
……
这一日上午,花子实夫妇招待林怀咏用过午饭,才放他回去。
送到门首,屏儿突然问道:“林相公昨晚睡得可还好?”
林怀咏眉头不可觉察的一跳,“床是好床,就是我睡觉有些认床,不是自己的床,总是有些睡不惯。”
花子实一听,哈哈大笑,“兄弟与我一般,我也是如此,有些认床。”
突然,林怀咏觉得腰上一痛,情知是屏儿偷偷捏了自己一把。
只听得屏儿冷哼一声,扭头往屋内走去。
花子实尴尬笑了笑,道:“贱内不知礼数,兄弟莫怪。”
林怀咏还礼道:“无妨,花大哥快些回去吧,小弟这就走了。”
出得花府,走过一条巷子口,便是林府大门。
门口的家丁看见少爷回来了,立刻将大门拉开,说道:“少爷,你眼圈好重,昨夜没休息好吗?”
李二狗上前道:“少爷你回来了,老爷现在府中,那李家大嫂的案子有结果了,老爷叫你过去呢。”
“她说出幕后主使没有?”
李二狗道:“小人不知,不过看老爷脸色,似乎有些不太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