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一时语塞。
却看见一匹快马疾驰而来。
“大小姐,公子,大事不妙了!”
“今日老爷去查店铺的账,气的昏倒了!”
马背上下人大声喊道。
沈家姐弟对视一眼。
“沈江,我要先去看看父亲的情况。”
沈清说道。
“姐,那我这事儿怎么办?”
沈江哭丧着脸。
“李炎说过,讲武堂总教头曾经做过他的师傅,也许他有办法!”
沈清说完,匆匆走上马车。
“李炎?你不是刚和他吵完架吗?”
沈江不解。
姐姐这是给自己出难题啊!
“你自己想办法吧!”
沈清顾不上这个弟弟了。
立即让马夫启程。
京都,十八街。
京城最繁华的地段。
托天策府李家的福。
整条街大半产业,都被沈家收入囊中。
这日,正值晌午。
大街上却没有几个人影。
气氛反常。
马车碾过青石板砖,在一家当铺门口停下。
沈清急忙下车。
一进屋,就看见老爹沈元窝在太师椅里,垂头丧气。
“父亲,我一路走来,看见气氛反常,是出什么事了吗?”
沈清问道。
沈元睁开眼睛,勉强打起精神。
他将手中一堆账本扔出。
沈清拾起一本,翻开。
账目上,满满都是亏空记录。
她不甘心,又捡起另一本。
同样的亏空。
“怎么会这样?之前李炎不是每个月都能按时交上利润吗?”
沈清不解。
一旁的当铺掌柜支吾道:“李公子在的时候,每个月都是他出钱弥补的亏空,那些利润其实也是天策府的钱。”
“什么?”
沈清难以置信。
自己原以为沈家家大业大。
没想到已经如此千疮百孔了吗?
沈元则无奈叹气:“债主们都知道了你退婚的消息,昨日就在一起开会商量,要像我们沈家讨还债务!”
掌柜的补充道:“风雨欲来,顾客们出于担心,也都不敢来照顾十八街的生意了。”
沈清听着两人话,只感觉眼前一黑,差点没站稳。
可恶!
都是因为李炎!
如果不是他惹自己生气。
自己也不会一怒之下退婚。
也不会造成这样的局面了。
一旁的沈元却想到了什么。
起身走到沈清面前,攥住她的手。
“女儿啊!你去找一下李炎,他一直都很看重你,你跟他撒个娇,求个情,他肯定会听你的!”
撒娇!
还是跟李炎这种人!
沈清顿时脸色阴沉。
“不!我不去!”
“父亲,我们一共欠了多少钱?”
掌柜的连忙答道:“三十六家店铺,全部亏空,共计欠债一百二十万两,债主七十二家。”
一百二十万……
沈清表情凝固。
这么多钱。
就是把她自己卖了,也换不来啊!
怎么办!
沈清陷入了沉思。
李府。
院子里。
侍女兰儿站在树荫下。
看着李炎练习刀法。
只见公子身法敏捷,刀锋凌厉。
每一个旋身,都震起漫天碎雪。
兰儿满脸倾慕,不由看得痴了。
此时,大门却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李炎!”
“李炎,我知道你在家!快开门!”
听这声音来者不善。
守门的侍从看向李炎。
后者却依然舞着刀,没有一点表示。
侍从正犹豫间。
却听见大门砰的一声。
门闩直接断裂。
大门洞开。
一群五大三粗的武士用了进来。
他们中间簇拥着一位白袍少年。
正是沈江。
“沈公子?”
侍从认出来者的身份。
“滚开!”
沈江一巴掌扇在侍从脸上。
侍从摔倒在雪地里,吐出碎牙和血。
“公子!”
兰儿看到这一幕,连忙惊呼。
沈江抬头,看见兰儿娇美的脸庞。
顿时心中一动。
“好啊!怪不得姓李的故意惹我姐生气,原来是在家里藏了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美人儿!”
沈江淫笑着,伸出手就要摸兰儿的脸颊。
就在此时。
远处的李炎猛然挥刀。
四周气流急剧变动。
疾风裹携着碎木乱石朝着沈江飞来。
沈江心中一凛。
寒意贯彻脊背。
他转过目光。
那腐朽不堪的碎叶,在气流的加持下。
变得凌厉无比,如同追魂索命的飞刀。
沈江连忙向后退去。
但是碎叶飞得更快。
掠过他的身侧,将他的衣袍割得粉碎。
在他的脸颊,肩膀上留下一道道浅浅的血痕。
沈江退无可退,后背已然贴在墙上。
最后一片碎叶飞来。
如飞刀狠狠钉入头顶半寸之地。
沈江吓得脸色煞白,双股站站。
裤裆湿了一片。
李炎收刀入鞘。
又惊得众人心跳出嗓子眼。
“是沈江啊?你不在讲武堂,找我什么事?”
李炎嘴角泛起笑意。
仿佛方才的事情与他无关。
沈江则真是纳了血闷。
这李炎和沈家来往多年。
他可从来没听说李炎的武艺如此高强。
这是怎么了?
就算是被姐姐羞辱一番,奋发图强。
也没有这么快吧?
沈江百思不得其解。
“裤子怎么湿了?我看这天也没下雨啊?要不要换件衣服?”
李炎调侃道。
沈江闻言,气不打一处来:“李炎,别装好人了!是不是你在背后指示讲武堂的人,把我清退?”
清退?
这事李炎的确知情。
但却不是他指使的。
要怪就只能怪眼前这家伙,自作自受。
李炎无奈道:“你们沈家说了,我只是一个百无一用的废物,哪里来的神通,去指挥讲武堂的人?”
沈江闻言,居然觉得李炎说的有道理。
“没错,我也量你没这个本事!毕竟,你连进入讲武堂的资格都没有!”
“不过,我现在被讲武堂清退,你得负责!”
李炎却笑了:“我负责?凭什么?”
沈江一时语塞。
以往沈家人遇到了麻烦,都是李炎负责解决的。
从来便是如此。
无一例外。
沈江也不知道为什么。
“因为你和我姐有婚约,你就是沈家的一份子,必须为沈家出力!”
他嘟囔道。
李炎笑道:“可是你姐已经当众退婚了,你爹的六十大寿,你不应该不在场吧!”
“那都是因为你惹我姐生气,如果这次你表现好一点,也许我可以在我姐面前美言几句,再给你一次机会!”
沈江威逼利诱。
李炎摇头叹气。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这一大家子都没什么自知之明。
“我不在乎!”
李炎冷冷道。
“你说什么?”
沈江震惊了。
按照他的设想,自己给了李炎台阶。
李炎不应该就坡下驴,立刻低头认错吗?
沈家主动递出橄榄枝。
他居然敢说不在乎!
这还是那个对沈家有求必应的李炎吗?
他居然敢不在乎!
“怎么?我说得还不清楚?”
李炎问道。
沈江勃然大怒:“敢小瞧我们沈家!我让你好看!”
他一挥手。
周围手下鼓起勇气,一拥而上。
铮!
李炎拔刀出鞘。
仅一个瞬间,就把所有人的兵器斩断。
下人们纷纷虎口震裂,口鼻出血。
沈江也感觉一阵冷风迎面而来。
冲击的他脑袋一仰,后脑撞在墙上。
疼的他直咬牙。
“沈公子,据说你的武艺在讲武堂外院是一流水准,我不介意和你切磋一下!”
李炎摁着刀鞘说道。
面对如此情形,沈江哪里还敢多停留。
他连忙和手下互相搀扶着逃出李府大门。
“姓李的,敢羞辱我们沈家,你一定会后悔的!”
他扔下一句话,一瘸一拐地消失。
李炎却不以为然。
德不配位,必有灾殃。
沈家之事,都不需要自己出手。
自然有人会解决。
自己现在要考虑的,是天策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