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破局

几乎是完全相同的密信，居然在半炷香之后，同样也来到了左丞相府。

看着桌子上密信的内容，左丞相眼睛眯了眯，抬起头看向了自己的儿子李荣。

“荣儿，对于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李荣同样拿起了那封密信，仔细的看了一遍又一遍沉默良久之后，这才面色凝重的叹了口气。

“父亲，表面上看起来现在出示的是姜家那边，但是我们绝对不可以在这个时候掉以轻心，如果等到女帝解决掉了姜家那边的危机之后，很有可能会突然之间调转枪头来针对我们。”

“虽然我们与右丞相府一直都是视同水火彼此抗衡的关系，但是唇亡齿寒的道理我们还是明白的，一旦右丞相府所聚集起来的势力，在接下来的事情当中逐渐土崩瓦解，我们势必会给女帝一种一家独大的感觉，反而会更加明显的加深她内心当中对于我们的忌惮，到时候对咱们现在的布局而言，将会变得越发困难。”

不得不说，李荣对于目前形势的分析把控的非常精准，甚至在很多的观点上都与左丞相不谋而合。

慢慢的站起了身，左丞相走到窗台前，看着窗外的一轮明月，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开口继续说道。

“一直到现在，我还能够记得那日在朝堂之上，那个名叫孟元明的宦官，居然敢明目张胆的和右丞相对着干，而满朝文武竟没有一个人胆敢阻止，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已经隐隐约约感觉到现有的这种微妙的平衡似乎即将会被打破。”

看着父亲的背影有些萧索，李荣也是连忙来到父亲的身边。

“父亲不必多虑，现在之所以局势会发生变化，十有八九应该和女帝不甘心成为他人的傀儡有关，在面对朝廷局势的大局上，她更愿意自己掌握主动权，而不是听从他人的建议，按部就班，也正因为如此，才会有今日之事发生。”

听出了李荣的言外之意，左丞相转过头来，意味深长的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

“那你的意思是……”

“不管是从哪种情况上来看，这个名叫孟元明的宦官应当是整个计划在执行过程中的重要节点，同时也是女帝执行自己计划的关键人物，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孟元明之所以能够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堂而皇之地出现在朝堂之上，甚至敢明目张胆的和右丞相对着来，他的背后不仅仅是女帝单方面的护持，同时也有可能是这起计划的策划者和执行者。”

李荣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却不由得让左丞相倒吸了一口凉气。

脑海当中再次回想起那天在朝堂之上自己与孟元明的短暂的对视，孟元明敏锐的反应，完全不像是一个已经被奴化了的奴才所能够做出来的。

而现在有了李荣这番话的提醒，更是让左丞相认为自己儿子的这番判断应该有着一定的依据。

“那你觉得接下来我们又当如何？难不成还要在暗地里帮助右丞相稳住局势？这件事情我可干不来。”

左丞相的眉头越皱越紧，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不自然。

他和右丞相之间在朝堂之上的明争暗斗早已持续多年，也就是在前段时间朝堂之上的两股势力，彼此制约，这才使得他们双方的势力架构已经基本成型。

大家彼此之间的实力都在伯仲之间，谁也没有办法完全打败谁，这才形成了目前这种独特的平衡局面。

虽说李荣口中的唇亡齿寒的确有一定的道理，可是想要在这个时候出手去帮助自己的竞争对手，还是让左丞相的心中颇为抗拒。

“父亲，我们完全没有必要去管右丞相府到底发生了什么，毕竟那一切都只不过是在整个计划当中一个微不足道的一环，相比于去解决这件事情已经主动发生的事件，我们倒不如静下心来想方设法的打通源头。”

心中似乎对这件事情早就已经有了定义，李荣在说到这里的时候，将手中的那份密信放到了旁边的烛火上。

火光吞噬着纸张，很快就将纸张上面的文字禁术抹去，只留下了一堆灰黑色的灰烬，

“你的意思是直接从这个名叫孟元明的宦官下手？”

左丞相一脸震惊。

这样的想法，他之前并不是没有想过，只不过是因为心中还有着其他的顾虑，而导致自始至终都不敢有所动作。

“你应该要清楚，这个名叫孟元明的宦官，竟然敢明目张胆的站在朝堂之上，敢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和右丞相对着来，就足以说明他在女帝的跟前应该是颇为得宠，就连旁边的洪公公都不敢多言，我们在这个时候想要策反对方，那岂不是自寻死路？”

“毕竟对方也不是傻子，如果要在当朝女帝和一个丞相的手中作出选择，估计没有人会选择我们的阵营。”

将语气压的很低，一边说着话，左丞相干脆直接在旁边找了个位置，重新坐了下来，眼神当中闪过了一抹无奈。

现如今，左丞相府和右丞相府就像是一杆秤。

而中间的那个最关键的点就是女帝。

按照左丞相和右丞相两个人手上目前掌握的实力，如果想要彻底的剥夺掉女帝的话语权。估计只要方法得到，应该都不会有什么问题，两个人之所以谁都没有下一步的动作，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彼此之间没有信任更是颇为忌惮，。

而一旦有一方先发制人动了手，这件事情一旦被对方知晓，那么对方一定会顺理成章的接案而起，集结势力让自己的势力发起反攻，

到时候如果被自己临时掌控的女帝突然之间改变了主意，愿意加入到对方的阵营之中，那就相当于秤砣偏向了其中一方。

而最后这个天平的平衡会被打破，率先出手的那一方，也绝对不会在这一次的行动当中得到任何的好处，反而有可能会在这一次的混乱之争中被覆灭，这才是目前为止，双方都按兵不动的原因。

牵一发而动全身，谁先动，谁就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