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撕破脸

孟训不顾其他人的目光，直接靠在了摇椅上，手上一把折扇，颇有节奏的摇晃着，看着异常逍遥自在。

路过的百姓见了，忍不住多瞧几眼。一些年轻未出阁的姑娘更是一脸娇羞，却又挪不开目光。

自从昨日孟训被放出来之后，那王二柱的隐疾彻底是藏不住了。

左邻右舍都知道了，王二媳妇给王二柱戴了顶绿帽子，如今人已经去了她肚子里的成了王家唯一的血脉。

不仅霸着王二柱的家产，如今更是乐得逍遥自在，直接和那奸夫搭伙过日子。

众人都道，如果不是因为孟训刻意隐瞒，或许王二柱还不至于落得这样的下场。

孟训今早听到这样的闲言碎语，险些差点背过气去。

那王二柱到底是怎么死的？估计就只有常逢春自己最清楚。

那日自己赶到的时候，分明看见王二柱的脖子上有着明显的淤青。

王二媳妇虽然是个乡野村妇，但到底是身怀六甲，快要临盆，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大的力气？

高健也知道王二柱死得蹊跷，所以刻意隐瞒此事，只是将孟训和方长林放出来罢了。

一夜的功夫，这外面的闲言蜚语就已经转了方向，不用想都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刻意散播的。

就算是自己躲着，也总是堵不住这些人的口舌，与其这样，还不如直接正大光明让众人瞧瞧。

但凡他心有旁骛，也做不出来如此潇洒模样。

不多时，一道阴影挡在了孟训的面前。

“是哪个好心人来替我遮挡太阳？这么热的天气，倒是辛苦了，你不如进去喝杯凉茶。”

孟训并未睁眼，而是自顾自地说着。

看着他此时悠然自得的模样，来人冷笑一声。

“到底是年轻人，脸皮厚些，难道你看不出来百姓对你可是怨念颇深。”

熟悉的声音让孟训先是一愣，睁开一只眼，却见常逢春就站在自己身侧。

见到常逢春出现，孟训似乎并未惊讶，似乎早就料到他一定会来。

“二爷这话说得倒是古怪，别人说什么，我难道还能堵住他们的嘴？”

“反倒是二爷平时在那安乐阁逍遥自在，怎么如今倒关心起外面的流言蜚语？”

说话间，两个人对视片刻，谁也未曾让步。

常逢春脸上带笑，可眼底的寒意却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王放这时才注意到孟训身边的那个庄荣，却并不在这里。

常二爷一个眼神，方家的其他伙计连忙低下头，不敢和他对视。

“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些什么。”

“敢害二爷我，你必定要付出一些代价。”

常逢春知道这药方就是孟训故意做的手脚。

现在细细想来，其中漏洞百出。

刘掌柜在方家蛰伏多年，始终都没什么进展，怎么偏偏孟训就能找到那张药方？

惦记许久的东西到手，自己当然来不及仔细思考，立刻让人连夜将东西送到了京都。

如同许长安所言，拜他所赐，自己这颗脑袋差点就搬了家。

见常逢春直接挑明孟训也不掖着藏着，猛然站起身。

“二爷是聪明人，又何必把话说得这样明白？”

常逢春听后，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双方算是彻底撕破了脸。

他这时才意识到，孟训一开始就是在利用他说是要对付方家，实则却从未真的让方家损失一丝一毫。

意识到自己从一开始就被骗，庄荣的脸色变得越发难看。

一旁的王放也已经明白过来，右手食指和中指合实，不多时，一支柳叶飞镖从孟训脸颊滑过。

只听见一声响，落在了门框上，吓得方家的两个仆人顿时脸色惨白，跌坐在地上。

孟训脸上的笑容也瞬间极其冰冷，一个锐利的目光看过去，眼底的杀念无法隐藏。

青天白日长街上，百姓人来人往，这王放竟然敢当众动手！

可见这人平时是如何猖狂。

看着孟训此时忽然变了脸，常逢春得意一笑。

“你该知道早晚是要付出代价，你也好放假也好，谁都跑不了。”

说着，常逢春拍了拍孟训的肩膀，手上稍稍用力。

丢下一句话后，常逢春才带着王放等人离开。

看着这些人的背影，孟训的目光极其冰冷。

“我们要不要告诉老爷？”

身后的伙计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连忙追问。

然而，孟训却微微摇了摇头。

方家作为青州首富，实力也不是盖的。

就许他常逢春偷偷饲养暗卫，难道方家就没有自己的暗卫吗？

“早该如此了。”

孟训喃喃自语道过了半晌，脸上竟露出一抹笑意。

天色还未彻底暗下来，一个身影忽然从墙角闪过，紧接着，纵身一跃平稳地站在地上。

“公子。”

庄荣毕恭毕敬行了礼，孟训也已经等候多时。

自从长生被王放带走之后，庄荣便偷偷一路跟着，果然找到了常逢春，培养暗卫的地点。

距离此处三十里地外，一处庄子里面圈养着不少年轻人。

大多数都是些来历不明的孤儿，庄园不大，里面的人却很多，异常拥挤。

长生正是被带到了那个地方。

“属下亲眼看见长生被带进去，开门的那一刻，眼看着长生被几个人按在了地上。”

“为了防止被人发现，等常逢春的人走后，我才悄悄到院墙上看了一眼。”

庄荣的话说到这里，忽然停顿了一下。

孟训立刻察觉到他有些不对劲，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庄子里面几乎每天都在死人，里面都是像长生一样大的孩子，但是每天给他吃时却有限。”

“大部分的人并非是饿死，而是死在他人之手。”

回想起自己所看到的一幕，庄荣便有些不忍继续说下去。

虽然知道常逢春这个人喜怒无常，凶狠至极，却不曾想培养暗卫的手段更是无所不用其极。

一个小小的庄子里，足有上百人之多，除了正中央有一处屋子以外四周空旷。

现在是夏日酷暑，或许还能好些，可等到了冬日，那些无法进入屋子里的人，就等于是被活活冻死。

在有限的空间内，有限的食物情况下，为了生存下去，可以想象这些人都会做出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