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此事就由我和两位长老一同前往,如何?”
姜太虚问道。
大长老说道:“如此甚好,那就有劳姜掌门和两位长老了。”
说罢,他便吩咐弟子将天王谷受害弟子的尸体抬了过来。
不多时,十余具尸体被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广场之上,皆是用白布盖着,依稀可见白布之下渗出的斑斑血迹,令人触目惊心。
叶玄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心中的厌恶,缓缓走到其中一具尸体前,伸手掀开了白布。
只见那弟子面色铁青,嘴唇发黑,死状可怖。
叶玄见状,脸色猛地一变,身体晃了晃,似乎承受不住如此惊吓,幸好身旁的弟子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
“圣子,你没事吧?”那弟子关切地问道。
叶玄摆了摆手,故作虚弱地说道:“无妨,只是见同门惨死,心中悲痛。”
说罢,还以袖掩面,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姜太虚见他如此,心中更加确信叶玄是被人冤枉的。
他沉声说道:“玄儿,你且忍耐,为师定会查明真相!”
“多谢师尊!”
叶玄哽咽着说道。
姜太虚与两位长老上前仔细检查尸体。
只见那些尸体上的伤口皆是乌黑一片,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显然是被魔气所伤。
“这……”
一位长老脸色凝重地说道:“这些伤口,的确不像是我们太玄宗的功法所致。”
另一位长老也附和道:“没错,这些魔气阴毒无比,我等也只是在古籍中见过记载,没想到今日竟会亲眼目睹!”
姜太虚转头看向叶玄,问道:“玄儿,你可曾见过这等魔气?”
叶玄连忙摇头,信誓旦旦地说道:“师尊明鉴!弟子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魔气,更别说修炼了!弟子行得端坐得正,若真修炼了魔功,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他这番话说得斩钉截铁,掷地有声,加上他悲愤的表情,令在场不少太玄宗弟子都信以为真,纷纷开始怀疑起天王谷来。
“我就说圣子不可能修炼魔功嘛!他平日里对我们这些师弟都照顾有加,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我看此事定是天王谷故意栽赃陷害!他们早就看我们太玄宗不顺眼,如今找到机会,自然要借题发挥!”
“没错!天王谷狼子野心,我们绝不能让他们得逞!”
听着周围弟子义愤填膺的指责,大长老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天王谷屹立千年,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
“都给我住口!”
大长老一声暴喝。
“我天王谷行事光明磊落,岂容尔等在此污蔑!我谷中弟子也是被奸人所害,我等悲痛欲绝,正要揪出凶手,以慰他们在天之灵!”
说罢,他猛地转身,看向姜太虚。
“姜掌门,你身为太玄宗掌门,不分青红皂白便纵容门下弟子在此胡言乱语,是何道理?!”
姜太虚还未答话,便听叶玄一声惊呼:“咦?这……这尸体之上,怎么会有陈浩师兄的气息?!”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
姜太虚更是心头一震,连忙走到叶玄身旁,仔细查看那具尸体。
果然,在那弟子衣衫之下,隐隐约约散发着微弱的气息,正是陈浩无疑!
姜太虚沉声道:“大长老,如今已经水落石出,凶手肯定是陈浩。”
“姜掌门,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大长老反驳道:“这具尸体上虽然有陈浩的气息,但也不能说明就是他杀害了我天王谷弟子!”
姜太虚指着那具尸体说道:“你仔细看看,这具尸体上的伤口,分明就是被魔气所伤!而陈浩,早已入了魔道,我太玄宗也将这个孽徒赶出宗门,这件事与我太玄宗无关。”
大长老反驳道:“陈浩一心只为除魔,怎么会修炼魔气又怎么会杀害我天王谷弟子,而且我分明从现场找到了属于你们太玄宗的衣服布料。”
叶玄故作痛心疾首地掩面道:“这……这分明是陈浩师兄故意为之啊!他一定是想嫁祸我太玄宗,挑起两派争端!”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
一些弟子本就对陈浩心存芥蒂,此刻更是义愤填膺,纷纷指责起天王谷来。
“我就说嘛,圣子这么善良怎么会杀人。”
“原来他修炼魔功就是为了今天!真是狼子野心,用心险恶!”
“天王谷这帮蠢货,被人当枪使了都不知道,还在这儿耀武扬威!”
……
大长老听着这些污言秽语,气得脸色铁青,一口逆血猛地涌上喉头。
“噗。”
他喷出一口鲜血,身子晃了晃,险些栽倒在地。
“大长老!”
天王谷的弟子们见状,连忙围了上去,将他扶住。
“好你个太玄宗,竟敢如此欺辱我天王谷!今日之事,我天王谷记下了,咱们走着瞧!”
说罢,他一甩衣袖,带着天王谷的弟子们愤然离去。
姜太虚看着天王谷众人离去的背影,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立刻下令封锁消息,任何弟子不得谈论此事,违者严惩不贷!
太玄宗上上下下顿时噤若寒蝉,人人自危。
大殿内,姜太虚脸色铁青,来回踱步。
“这陈浩,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都已经把他赶出宗门了还惹祸,杀了天王谷的人,这下可如何是好?!”
“掌门,事已至此,我们该如何应对?”
一位长老忧心忡忡地问道。
姜太虚停下脚步。
“如今之计,只能除掉陈浩,以绝后患!”
“除掉陈浩?”
众长老闻言,皆是一惊。
……
太玄宗一座灵气氤氲的秀丽山峰之上,冰天月端坐于寒潭边的青石,她清冷的美目凝视着面前悬浮的一面冰镜。
镜中清晰地映照出太玄宗大殿上的景象:叶玄那副惺惺作态的模样,姜太虚那般愚不可及的判断,以及周围弟子们被煽动起来的愤怒。
“叶玄,你这个卑鄙小人!”
冰天月咬牙切齿地低语。
“还有姜太虚,真是越活越糊涂!竟被叶玄这等货色玩弄于股掌之间。”
在她看来,姜太虚身为一宗之主,非但不辨是非,反而偏听偏信,实在有负掌门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