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策凝视着黑影消失的方向，眉头紧锁。
今晚的刺客身手不凡，出手凌厉，却又点到即止。
似乎更像是试探，而非真要自己性命。
"大人可有事？"巡夜的衙役赶到近前。
"无事。"陈策摆摆手。
他转身朝家的方向走去，脑中思绪纷飞。
国子监失火，礼部尚书遇刺未遂，再加上今晚的黑衣人。
这三件事，必有关联。
陈策一边走，一边梳理线索。
说书人提到的张大将军旧事，似有所指。
想到这里，陈策脚步一顿。
"来人！"他低声唤道。
黑暗中，一道人影闪现，是李大刀。
"去查查，张大将军当年究竟是怎么死的。"
"是。"人影消失在夜色中。
陈策继续前行。
街道两旁的灯笼摇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忽然，前方传来一阵马蹄声。
"陈大人！"一名信使翻身下马。
"五皇子请您即刻过府议事。"陈策眉头一挑。
这个时辰，五皇子召见，必有要事。
"带路。"他说道。
五皇子府邸。灯火通明。
陈策刚踏入大门，就看见了几个熟悉的面孔。
平南侯世子杨渊，霍光将军，还有几位朝中重臣。
众人神色凝重。
"陈策来了。"五皇子站在厅堂中央。
"父皇病重。"他开门见山道。陈策心头一震。
皇帝突发重病，这个节骨眼上，绝非偶然。
"太医说，父皇是中毒所致。"五皇子继续道。
"宫中戒严，太子和三皇子都在陛下身边。"
言下之意，这是一场权力的较量。
"父皇昏迷前，提到了一件事。"五皇子看向陈策。
"他说，要找到当年张大将军留下的东西。"
果然！陈策眼神一凝。
张大将军的死，国子监的火，礼部尚书遇刺。
所有的事情，都指向一个方向。
"陈策，你觉得这些事情有什么联系？"五皇子问道。
陈策沉吟片刻。
"末将以为，张大将军当年并非意外身亡。"
"他留下了什么证据，被人发现了。"
"所以有人要毁掉这些证据。"
"但是......"
陈策话锋一转。
"他们似乎并不确定证据在哪里。"
"所以才会在国子监放火，又去刺杀礼部尚书。"
说到这里，陈策想起一事。"五皇子，末将斗胆问一句。"
"讲。"
"张大将军是为何而死？"
五皇子目光一凝。
"这......"他正要开口。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
"不好了！"一名侍卫冲进大厅。
"三皇子带兵包围了太子府！"
侍卫面带惶恐。
"说下去。"五皇子表情平静。
"三皇子说……太子勾结外臣，意图不轨。"侍卫额头渗出汗珠。
"他们在太医院搜出了……"
"搜出了什么？"霍光问道。
"搜出了剧毒'乌云散'。"
此言一出，众人面色大变。
乌云散，是江南苗疆的剧毒。
中毒者先是昏迷，继而神智不清，逐渐衰竭而亡。正是皇帝如今的症状。
"放肆！"杨渊一拍案桌。
"三皇子何德何能，也敢擅自调兵？"
"他……他说奉了陛下密旨。"侍卫战战兢兢道。
"胡说！"杨渊怒道。"陛下已经昏迷，如何下旨？"
五皇子抬手制止了众人的议论。
"陈策，你怎么看？"
陈策沉思片刻。
事情似乎太过巧合了。
三皇子搜出剧毒，正好对应皇帝的症状。
"五皇子。"陈策开口道。"末将以为，这件事，蹊跷之处太多。"
"譬如？"
"三皇子如何知道要去太医院搜查？"
"难道说……"霍光若有所思。
"是不是贼喊抓贼？还有一点。"他继续道。"太子若真要谋逆，怎会把证据留在太医院？"
"这……"众人恍然。
"所以这是有人栽赃？"五皇子问道。
"未必。"陈策摇头。
"太医院的药材，来路复杂。"
"三皇子此举，未必是栽赃。"
"你的意思是......"五皇子眼神一亮。"三皇子怀疑太医院内部出了问题？"
陈策刚要说话。
外面又是一阵喧哗。
"报！"又一个侍卫跑进来。"太子殿下派人求见！"
五皇子沉吟片刻。
"让他进来。"
片刻后，一个身影大步走入。正是叶靖澜。
他向五皇子行礼。"殿下。太子让我带一句话。"
"说。"五皇子道。
"殿下若是信太子，请即刻入宫。"
"太医院确实有问题。但是......"叶靖澜环视众人一眼。"问题不在药材，而在太医。"
此言一出，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三皇子此举，怕是要打草惊蛇。"叶靖澜低声道。
"可是......"五皇子迟疑道。
"万一是太子的计策......"
"殿下！"叶靖澜打断道。"太子说，当年张大将军的事，陛下知道真相。"
"如果太子有异心，又怎会提这件事？"
五皇子看向陈策。
后者轻轻点头。
如此说来，这件事恐怕比想象中还要复杂。
"好，本王这就随你去。"五皇子站起身。
"陈策。"
"在。"
"你去太医院。"
"查清楚那些药材，究竟是何来路。"
"遵命！"陈策抱拳。
刚转身，却听五皇子又道。
"小心。太医院那边，不止三皇子的人。"还有一些，不认识的面孔。"
夜色愈深。
五皇子去见了太子。
陈策带着几个亲信，悄然向太医院摸去。
远远望去，三皇子的兵丁正在院内搜查。
火把映红了半边天。
"大人你说出事的，为什么偏偏是太医院？按理说太医都是经过层层选拔，对皇家绝对的忠诚……"
跟随而来的宋玉儿不解问道。
话音刚落，一个黑影从远处掠过。
"跟上！"陈策低喝。
众人紧随其后。
黑影绕过正门，来到太医院后墙。
这里背靠皇城，平日戒备森严。
但此刻，竟无一个守卫。
黑影轻车熟路，从一处暗门进入。
"这是？"宋玉儿惊讶。
"御药房的后门。"陈策眼神凝重。
"太医院和御药房，竟然有条密道相连？"
众人屏息跟上。
暗门之后，是一条幽深的甬道。
两旁点着幽蓝的火折子。
"这不是寻常火光。"宋玉儿嗅了嗅。"是硫磺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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