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火铳之威

"殿下，不能前进了，这里是天然的伏击点。"

陈策压低声音，对五皇子说道："若是有人在两边山上布置弓箭手，我们这支队伍就会变成活靶子。"

五皇子脸色一变。

"那该如何是好？"

陈策沉吟片刻。

"让世家子弟打头阵。"他建议道。

"为何？"五皇子皱眉，"这样岂不是让他们去送死？军心会散的。"

陈策摇头："殿下，恰恰相反。若是等到了边境，遇到真正的敌人，这些养尊处优的世家子弟怕是连刀都拿不稳。不如趁现在，让他们提前见识见识血。"

"可是......"

"殿下，不能犹豫了。"陈策继续道，"火铳需要掩体，若是敌人真的在山上，这些世家子弟冲在前面，正好给我们的火铳手创造射击机会。"

五皇子沉思良久。

"你说得对，可是如何让这些世家子弟甘心冲锋？"

陈策露出一丝笑意："这件事，就交给霍小姐吧。"

"让霍思燕去？"

"是。"陈策点头，"殿下您是皇子，身份尊贵，若是亲自去说，反而会让人心生抵触。不如让霍小姐去，以她的性格......"

霍思燕眼前一亮："有意思。就让我去会会那些纨绔子弟。"

她策马而去。

不多时，远处传来霍思燕的声音。

"怎么？堂堂世家公子，连冲锋陷阵的胆子都没有？枉为男儿！"

"霍小姐此言差矣！我等岂是贪生怕死之辈？"

"呵，嘴上逞能谁不会？有本事就用行动证明！"

......

没一会，霍思燕骑马而归。

"霍小姐，对付那些世家子弟可还顺利？"陈策问道。

"那些人呐，就是欠收拾。"她不屑地撇了撇嘴，"我说他们要是怕死就赶紧滚蛋，一个个立马红了脸，争着抢着要打头阵。"

说到这里，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头看向陈策：

"不过，你小子倒是挺鬼的。"

"霍小姐此言何意？"陈策笑问。

"你分明是故意激将，让我去刺激那群纨绔子弟，好让他们主动请缨打头阵。"霍思燕盯着陈策，"我说得对不对？"

五皇子也来了兴趣："陈策，你真是这么想的？"

陈策点点头："殿下，您想想，若是直接命令那些世家子弟打头阵，他们肯定会不服气，觉得您是拿他们的性命开玩笑。可现在不一样了，他们是主动请缨。"

"这又有什么区别？"五皇子不解。

"区别大了，主要在于性别。"陈策解释道，"人都有争强好胜的心理。尤其是在美女面前。"

"现在他们既然主动请战，那就等于给自己立下了军令状。等会儿真遇到埋伏，他们反而不好临阵脱逃了。"

"嘿，我说呢。"霍思燕笑着拍了拍大腿，"原来你是打的这个主意。"

"有一点你说得对，本小姐确实是货真价实的美女。"

霍思燕说着俏脸罕见红了。

"不止如此。"陈策继续道，"这些世家子弟平日里养尊处优，难免有些骄纵。"

"让他们打头阵，也是给他们一个立功的机会。若是真能建功，那自然皆大欢喜。就算有些损失......"

他顿了顿："那也不过是些不成器的纨绔子弟罢了，对殿下您来说，损失不大。"

"陈策！"五皇子脸色一沉。

"殿下恕罪。"陈策连忙低头，"小人失言了。"

五皇子摆摆手："罢了，你也是为我着想。只是这般算计，未免......"

"殿下仁厚。"陈策抬起头，正色道，"可是殿下想过没有，若是不让这些纨绔打头阵，让咱们的精锐部队冲在前面，一旦遭遇埋伏损失惨重，殿下您这支军队还怎么继续西行？"

五皇子沉默不语。

"殿下，小人说句大不敬的话。"陈策继续道，"您太过仁慈了。在这个位置上，有些事情，不得不为啊。"

现场一时寂静无声。

霍思燕看看五皇子，又看看陈策，忽然笑了："行啊你小子，年纪不大，心思倒是够深的。"

"霍小姐过奖了。"陈策拱手，"小人不过是想得深远一些罢了。"

"得了吧你。"霍思燕白他一眼，"说得冠冕堂皇，还不都是些损招。"

"霍小姐此言差矣。"陈策正色道，"小人这可不是损招，而是兵法。"

"兵法？"

"是啊。"陈策点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这些世家子弟主动请战，那就让他们去。"

"若是他们真有异心，正好让他们在前面暴露。若是他们忠心为国，那自然更好。"

五皇子听到这里，终于开口："你说得对，是我太过优柔寡断了。"

他看向陈策："接下来你觉得该如何部署？"

陈策正要说话，忽然马车一阵剧烈晃动。

"报——"外面传来了斥候的声音，"前方发现可疑痕迹！"

斥候话音刚落，早已准备多时的山匪一拥而下。

"杀啊！"

山谷两侧，无数人影如蚁群般涌出。

乱箭齐发。

走在最前面的世家子弟顿时乱作一团。

"啊——我的腿！"

"救命！"

"爹啊！我不想死！"

惨叫声此起彼伏。

有人被箭矢射中，从马背上摔下来。

有人慌不择路，策马乱窜，结果撞在岩壁上。

还有人吓得魂飞魄散，拨转马头就想逃跑。

"都别慌！列阵！列阵！"

一个身材魁梧的青年挥舞长剑，试图组织队形。

他是齐国公府的大公子，自幼习武，在世家子弟中颇有威望。

可惜，乱军之中，谁还听得进去命令？

"给我站住！孬种！"

他抽出佩剑，拦住几个想要逃跑的人。

"齐大哥，这、这不是送死吗？"

有人哭喊道。

"送死？那也比当逃兵强！"

齐国公府大公子怒吼。

可就在这时，山上又是一轮箭雨袭来。

"噗"的一声。

一支羽箭正中他的肩膀。

他闷哼一声，差点从马上栽倒。

"完了完了......"

"齐大哥都受伤了，我们死定了！"

眼看队伍就要崩溃。

这时，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

"火铳手，准备！"

是陈策的声音。

"什么火铳？那种玩意重甲都射不穿，况且填充......"

有人不屑地冷笑。

话音未落。

"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火铳声响彻山谷。

一排排火光喷吐。

子弹呼啸着射向山坡。

"啊——"

躲在岩石后的山匪们惨叫着倒下。

有人捂着胸口，从岩石后面滚落下来。

有人被弹片击中，当场毙命。

更多的人被这种前所未见的武器吓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