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垄断火铳生意

夜，陈策离开铁匠铺后，漫步在夕阳下的青石街道。

两边的酒楼茶肆，已经亮起了灯笼。

他正要转过一处街角，忽然一阵清脆的马蹄声传来。

"驾！"

随着一声轻喝，一匹雪白的骏马从巷口疾驰而出。

马上的少女一身劲装，英姿飒爽，竟是霍思燕。

她看到陈策，急忙勒住马缰。

"倒是巧了。"陈策不动声色地往旁边一让。

霍思燕翻身下马，牵着马绳走到陈策面前。

"陈公子，真巧啊。"她略一拱手，目光却不着痕迹地在陈策腰间扫过，想要看看那火铳的踪迹。

"霍小姐这是要去哪？"陈策故作不知地问道。

其实他心里清楚，这根本不是什么巧遇。

从他离开铁匠铺开始，就感觉到有人跟踪。

而霍思燕这番"巧遇"，不过是找个合适的机会上前罢了。

她深深看了陈策一眼："我对陈公子手中的火器，很感兴趣。"

"哦？"陈策挑眉，"不知霍小姐是对火铳本身感兴趣，还是对其来历感兴趣？"

"两者都是。"霍思燕直言不讳，"这等利器，若能装备霍家军..."

她话未说完，突然收声。显然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

陈策却像是早有准备："霍小姐不必顾虑。恰好我也有个提议，不知霍小姐可愿听上一听？"

见霍思燕点头，他继续道："我知道霍将军正在负责开采火药。若是霍家军愿意提供火药支持，我可以为霍家军量身定制这种改良版的火铳。"

霍思燕眼前一亮，随即又皱起眉头："火药乃是朝廷管制之物，此事..."

"所以我才来寻霍小姐商议。"陈策胸有成竹地说，"这火铳的威力，霍小姐方才也见识过了。若是能装备一支火铳军队，霍家军的实力必将大增。"

霍思燕沉吟片刻："此事非同小可，我需要回去与父亲商议。"

"自无不可。"陈策点头，"霍小姐考虑好了，随时可以来找我。"

目送霍思燕离去，陈策转身继续向醉香楼走去，却见尹丹秋正在门口等候。

"可算把你等到了！"尹丹秋快步上前，"铁匠那边怎么样了？"

"已经搞定。"陈策拍了拍腰间的火铳，"比之前的版本轻便多了。"

"那就好。"尹丹秋点点头，却又露出担忧之色，"不过你也知道，这东西的成本不低。光是材料费就..."

陈策打断她："钱的事你不用担心。"

"不用担心？"尹丹秋瞪大眼睛，"你哪来的钱？"

陈策神秘一笑："跟我来。"

片刻后，两人来到城南一处偏僻的巷子。

这里是建安城有名的黑市，各种物品，应有尽有。

"你带我来这干什么？"尹丹秋压低声音问。

陈策没有回答，而是在一处摊位前站定。

他取出火铳，放在摊位上。

"各位，新到货的西洋火铳，价格公道，童叟无欺。"他的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让周围的人听见。

"现在开始接受预定。付三成定金，便可享受八折优惠。若是三人以上拼单，还能再优惠一成。"

此言一出，周围顿时骚动起来。

"当真有这么便宜？"

"我刚听说国公府那位就是被这东西打伤的..."

"我要是没记错，这位就是醉香楼的东家吧？"

很快，就有人凑上前来，仔细打量火铳。

尹丹秋终于明白了陈策的打算。

这些地下势力，才是真正的金主。

他们有钱，也有渠道。

更重要的是，他们不在乎这些火铳的来路。

"高，实在是高！"尹丹秋由衷赞叹，"你这是要用买家的钱来制造火铳？"

陈策点点头："不仅如此。拿到定金后，我们就可以扩大生产规模。等第一批火铳做出来，又能吸引更多买家。"

"如此一来，不仅解决了资金问题，还能打响名声。"

尹丹秋恍然大悟："你这是要垄断建安城的火铳生意？"

"聪明。"陈策赞许地看了她一眼，"所以我才要找霍家军合作。有了他们提供的火药，我们就能形成完整的供应链。"

"到那时，但凡想要火铳的，都得经过我们的手。"

尹丹秋听得心惊肉跳："你这步棋，下得可真大。"

"可是..."尹丹秋仍有顾虑，"私造军器可是重罪。若是被官府查到，到时候你怕是性命不保..."

陈策闻言，不由笑了："被抓的，都是没有靠山的。"

"靠山？"尹丹秋一愣，随即恍然大悟，"你是说...醉香楼背后那位？"

陈策不置可否，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尹丹秋顿时明白过来。

醉香楼能在建安城屹立多年不倒，背后自然有着通天的能量。

这些日子以来，她也隐约察觉到了一些端倪。

不过，她更关心的是另一件事。

"那...你能不能跟背后的人说说，其实五皇子..."尹丹秋欲言又止。

陈策立刻领会了她的意思："尹小姐放心。五皇子殿下一心只求自保，不愿卷入争端。这点我很清楚。"

他顿了顿，又道："若有直面背后之人的机会，我自会谏言。"

尹丹秋暗暗松了口气。

她知道，五皇子这些年来一直在装病避祸，就是不想被卷入夺嫡之争。

如今陈策能体谅这一点，已是难得。

不枉交好一番。

"那便好。"她点点头，"我会向殿下转达你的心意。"

话音未落，又有几个形色匆匆的人来到摊位前，想要预订火铳。

陈策对尹丹秋歉然一笑："尹小姐若是不急，不妨在这里多看看。说不定还能发现些有趣的东西。"

尹丹秋会意，在一旁默默观察起来。

她看着陈策熟练地与各路人物打交道，不禁感叹。

这个少年，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初来乍到的书童了。

短短时日，他就在这纷繁复杂的建安城站稳了脚跟。

而且，还成了那位最有可能继承大统之人的亲信。

想到这里，尹丹秋不由有些惆怅。

五皇子殿下虽然聪慧，却甘愿蛰伏。

而陈策，却已经在这波诡云谲的局势中，选择了自己的道路。

但愿日后，他们都能各得其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