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通索性陈策也就不想了。
回到侯府，他躺在床上美美睡去。
晨露未干。
李长青教的拳法虽然简单，但每一式都要做百遍。
陈策浑身湿透，总算完成今日锻炼。
"陈策哥！"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陈策转身，就见杨泰抱着书，一路小跑过来。
"二公子这么早？"陈策赶紧整理衣衫。
"你都好几天没教我读书了。我一个人看书，都没意思。"杨泰嘟着嘴。
听到这话，陈策有些惭愧。
这些天忙着做生意，倒是疏忽了本职工作。
"是我的错。咱们这就去书房。"陈策说着，跟着杨泰往书房走。
书房里。
杨泰翻开《孟子》，指着几处疑难处请教。
陈策耐心讲解。
"你讲得真好。"杨泰听完，眼睛亮晶晶的。
忽然，他神色黯淡下来。
"陈策哥，我......"他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二公子有事尽管说。"陈策察觉到不对劲。
"你得答应我保密！"杨泰压低声音。
"自然。"陈策点头。
"我......"杨泰咬着嘴唇。"我输了五百两银子。"
"什么？"陈策一惊。
"前几天，兵部侍郎家的公子，还有大理寺少卿家的公子，约我掷骰子。"
杨泰低着头。
"我本不想去的。可他们说我胆小，说我爹......"
杨泰的声音哽咽了。
陈策眼神一冷。
绝对有鬼！
趁着侯府多事之秋，这些人居然打起了杨泰的主意。
"二公子莫急。"陈策安抚道。
"这钱，我这里有。不如，你带我去见识见识？"他笑道。
"啊？"杨泰一愣。
"你也想赌？"
"是啊，我想见见世面。"陈策打个哈哈。
"那...那好吧。"杨泰想了想。"他们约在醉仙楼，今日还要赌。"
半个时辰后。醉仙楼三层雅间。
烟气袅绕中，几个锦衣少年围坐一桌。
"咦？杨二公子，今日怎么带个书童来了？"
兵部侍郎之子周毅，年约十五六岁，一脸傲气。
"这是......"
"在下陈策，伺候二公子读书。"
陈策抢先答道，做出怯生生的模样。
"也罢。"大理寺少卿之子苏昊，约莫十七八岁，不屑地撇撇嘴。
"让他也见见世面也好。"
工部员外郎之子赵通附和道。
陈策暗暗观察。
周毅坐在正中，左右分别是苏昊和赵通。
三人眉来眼去，显然早有默契。
"来来来，接着赌！"苏昊摇动骰盅。
杨泰刚要伸手，陈策拉住他。
"二公子，让小的试试手气。"
他掏出百两银票。
三人相视一笑。
第一把，陈策押小。
开出十六点。
输！
第二把，他又压小。
开出十五点。
又输！
"哎呀，书童，你这手气不行啊！"周毅笑道。
陈策咬牙，又掏出百两银票。
这一回，他仔细听骰子的声音。
陈策注意到，每次周毅摇骰盅时，都会用拇指压着盖子边缘。
骰盅里，除了骰子的碰撞声，还有一丝异样的声响。
像是金属摩擦的细微声音。
这声音......陈策想起前世见过的老千把戏。
这骰盅怕是做了手脚，内壁装了能控制骰子的机关。
拇指压住的位置，应该就是控制开关。
压左边开关，骰子就是大。
压右边开关，骰子就是小。
所以周毅每次给自己摇骰子，都是反着按。
自己押小，他就让骰子翻大。
既然如此......
"这一把，我押大！"陈策加注。
果然，周毅听到陈策押大，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他的拇指移到了骰盅右侧。
这是要让骰子翻小！
开盅。
十六点！
陈策又输了。
"哎呀！"陈策懊恼地拍了下大腿。
"周公子好手气！那......要不这样，我把所有银子都压上，换我来摇骰盅如何？"他一边说，一边往桌上掏出银票。
足足两千两银票。
"输光了，我就去典当铺，把绸缎坊得利当了。"
此言一出，周毅三人都愣住了。
"你这书童，倒是有趣。"苏昊笑道。
"也好，让他玩一把大的！"赵通附和。
周毅迟疑片刻，点点头。
"那你押什么？"他问道。
"当然是押......"陈策故意拖长声音。
"小！"他大声道。
周毅三人顿时放松下来。
这书童果然上头了，他不知机关，让他摇又如何？
就在陈策伸手去拿骰盅时，他突然手一滑。
"哎呀！"骰盅掉在桌上，咕噜噜滚到桌边。
陈策赶紧去捡。
"对不起对不起，手滑了。"
他一脸歉意地拿起骰盅。
三人并未在意。
反正这书童已经押了小，机关还在骰盅里，一会开出大点，就能把他的钱全赢了。
殊不知，陈策"手滑"的一瞬，巧妙地用袖子蹭过骰盅将压左边开关磕坏了。
"来来来，请几位公子下注。"陈策笑着摇动骰盅。
周毅见他押小，自然押大。
苏昊和赵通也纷纷下注。
"开！"骰盅揭开。
三点！
陈策赢了！
"这......"周毅脸色煞白。
他下意识地抓过骰盅，仔细检查。
机关还在，可为何......
"三位公子，可是觉得小的出千？"陈策笑道。
"那不如，换个骰盅？"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骰盅。
"我这骰盅，虽然简陋，但保管公平。"
三人脸色铁青。
"哼！今日事务缠身，改日再会！"周毅甩袖离去。
其他二人紧随其后。
"陈策哥，你太厉害了！"见输的钱都赢回来了，还赚了不少，杨泰兴奋道。
"以后别跟他们来往了。"陈策正色道。
"他们分明是......"
话未说完，楼下传来喧哗声。
"出事了！五皇子的马车在醉仙楼外翻了！"
楼下的喊声越来越大。
"二公子，我们去看看！"
陈策收了银票，拉着杨泰快步下楼。
醉仙楼外。
围观的人群里，传来阵阵惊呼。
一辆镶金饰玉的马车侧翻在路边。
车辕断裂，车轮歪斜。
几个太监手忙脚乱地搀扶着一位锦衣少年。
"殿下，您没事吧？"太监总管急得直跺脚。
少年面色苍白，眉目如画，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
正是五皇子李瑾。
"本宫没事。"
李瑾摆摆手，声音虚弱。
"倒是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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