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脑瓜子嗡嗡的

陈策跟着黛儿来到了后院一处偏僻的角落。

那里有一座小木屋，屋前站着一个魁梧的汉子。

他看上去四十出头，面容坚毅，双目如炬。

即便是站在那里，也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黛儿拉着陈策走上前去，有些拘谨地说："这位大叔，请问您是侯爷的人吗？我怎么从未见过您？"

那汉子转过身来，脸上露出和善的笑容："黛儿小姐，我是侯爷的密卫，平日里不常在府中露面。"

黛儿恍然大悟，又指了指身旁的陈策，介绍道："这位是二公子的新书童，陈策。他听说您武艺高强，想来跟您学几招。"

汉子的目光落在陈策身上，饶有兴趣地问道："哦？这就是那个聪明的小书童？"

陈策不卑不亢地回答："回大叔的话，小的确实是二公子的书童。"

汉子点点头，又问："你想学武？"

陈策点头道："是，小的确实有这个想法。只是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这个资格。"

汉子笑了笑，说："学武不分贵贱。只要有心，人人都可以学。不过..."他顿了顿，继续道，"你的身板看起来不太结实啊。"

陈策听了，有些沮丧。

但他还是鼓起勇气说："大叔，我知道自己现在很瘦弱。但我相信只要努力，总能变强的。"

汉子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说："好，有志气。那我考考你。"

说着，他摆出一个架势，对陈策说："来，打我一拳。"

陈策愣住了，他看了看黛儿，又看了看汉子，犹豫不决。

汉子见状，嗤笑道："怎么？连出拳的勇气都没有？那还学什么武？"

这句话激起了陈策的斗志。

他深吸一口气，握紧拳头，对准汉子的胸口打了过去。

"砰！"一声闷响。

陈策只觉得自己像是打在了一堵墙上，手臂震得发麻。

汉子纹丝不动，淡淡地说："不够。再来。"

陈策咬着牙，又是一拳。

"还不够。用力！"

一拳接着一拳，陈策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了。

汗水浸透了他的衣衫，手臂已经抬不起来了。

就在他感觉自己快要倒下的时候，汉子突然伸手扶住了他。

"不错，"汉子满意地点点头，"天赋是差了点，但是韧性不错。这才是学武的好苗子。"

陈策喘着粗气，抬头看着汉子，眼中满是期待。

汉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从明天开始，每天卯时到这里来。我教你一些基本功。"

陈策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能连连点头。

黛儿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她从没见过陈策这么拼命的样子。

"卯时..."陈策小声嘀咕着双方约定的时间。

这时代，时间的概念比不得后世精确。

而是子丑寅卯这种地支，与天干所组成了传统历法纪年。

而卯时就是五点到七点。

黛儿注意到了陈策的表情变化，好奇地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陈策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没。"

他不好说，只是暗自盘算着，这意味着他得比平常更早起床了。

不过，为了学得一身好本领，这点辛苦又算得了什么呢？

想到武功，陈策的眼中突然闪烁起好奇的光芒。

汉子的身体素质他也是见到了。

只是往哪一站，任由他打都感受不到疼。

光是这一点，绝对算是高手。

不过，正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他忍不住好奇问道："大叔，您能不能展示一下您的武功？我听说真正的高手能够飞檐走壁，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汉子微微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也是因为陈策年龄小，这种稍显冒昧的话，出自他口并不突兀。

汉子只当童言。

既然陈策想看，他便展示一番又如何？

飞檐走壁而已。

他突然一个纵身，轻盈地跃上了旁边小屋的屋顶。

随后，他随手捡起一块小石子，朝着远处的一棵大树弹去。

"咔嚓"一声，一根粗壮的树枝应声而断。

陈策和黛儿都惊呆了。

虽然汉子没有电影里那般夸张的场面，但这种力量和精准度已经足够令人震撼。

汉子轻松地跳回地面，对陈策说："武学之道，博大精深。你若肯下苦功，将来未必不能有所成就。"

陈策激动得连连点头，眼中燃起了强烈的斗志。

虽然很想在此与汉子多学一些，哪怕多看也好。

但陈策始终记得自己的身份，他恭敬对汉子告别后，匆匆赶去教导二公子读书。

看着陈策与黛儿走远，汉子眼中充满了欣赏。

懂进退，有毅力。

确实可堪大用。

来到书房，陈策发现杨泰正皱着眉头看书。

"公子，有什么不明白的吗？"陈策问道。

杨泰抬起头，困惑地说："陈策，先生今日说了个典故，孟子劝谏齐宣王，说'君子远庖厨，见其生而不忍见其死……'，我觉得很矛盾。"

"人若不吃肉，哪有力气？"

"再说，我们杨家世代驰骋疆场，父亲过去教导我，行军打仗，各种基本技能都必须会。难道进厨房就不是君子了吗？"

陈策听后，微微一笑，说道："公子，这两者并不矛盾。"

"'君子远庖厨'是指在太平盛世，君子应该专注于治国安邦的大事，而不必亲自操持琐事。"

"至于见其生而不忍见其死，指的是敬畏生命，但敬畏生命不代表不吃肉，心怀感激即可。"

"还有，您父亲说的也有道理，因为在战场上，基本技能确实至关重要，特别是如何填饱肚子。"

他顿了顿，继续说："其实，这两种观点反映了不同的处境和需求。"

"在和平时期，我们追求的是礼仪和文化；而在战争时期，我们更注重实用和生存。"

"一个真正的君子，应该能够根据不同的情况做出恰当的选择。"

杨泰听完，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就像父亲既是武将，在战场上亲自带兵，又是君子。我虽读书，但也可要习武，文武双全！"

见杨泰能这么想，陈策赞许地点点头："公子理解得很好。这就是为什么您既要学习文学经典，又要锻炼武艺。"

杨泰兴奋地站起来："嗯，对。陈策，我觉得我已经读够书了。我们出去玩吧！"

这就，读够了……

听到杨泰这话，陈策脑瓜子嗡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