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水师

他脸上满是汗珠，累得不轻。旁边的刘备还好些，如果忽略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的衣衫，几乎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刘备毕竟久经沙场，体力尚存，尽管呼吸略显急促，但脸上依旧挂着从容之意。

“陛下我们不如改道吧，这蜀地的高山锋入云间，道路崎岖难行。”

刘协叉着腰站在前头阶梯：“唉，罢了，那就坐船吧，这附近不是有河流吗？咱们沿着水路前行，既能欣赏两岸风光，又能省些脚力。”

刘备闻言，点头应道：“陛下英明，水路确实更为稳妥。”

众人听罢，顿时松了一口气，纷纷点头称是。刘焉随即指挥手下准备船只，不一会儿，请众人移步至山脚下的码头。

船只早已准备妥当，船夫们忙碌地调整着帆索，刘协率先踏上船板，一脚踩在坚实的木板上，船身微微摇晃，嘴里叼了根草根。

刘协站在船头，目光远眺，只见河水蜿蜒曲折，两岸青山连绵不断。

他转头看向一旁的刘备，带着几分好奇问道：“这江流流向何处？”

刘焉思索片刻：“陛下，此河名为岷江，乃是蜀地的主要水系之一，最终汇入长江，流向东海。”

刘协听罢，一个想法从脑海里蹦出：“如此甚好，沿江而下，不仅能避开山路的艰险，还能顺流直下，加快行程，可否能到达荆州一带？”

刘备眼皮一跳，该不会......

下一秒就听刘协兴奋拍手道：“朕已念荆州许久，正巧此行可顺水而下，直抵荆州。”

刘备直觉血气不断地涌上脑门，一把抓住身旁的诸葛亮才能稳住心神。

诸葛亮扭头：“......？你脸色发黑，要不要稍作休息？”

刘焉一愣，没听明白刘协的话：“陛下是何意？荆州离蜀地已经千里之遥，沿途山川险阻，水路复杂，非一日之功可至，且荆州乃兵家必争之地，如今局势动荡，贸然前往恐生变故。”

刘备闭眼，暗道还真是他想得那样。

刘协风雅地摇着折扇：“就因为荆州地处要冲，连接南北，战略地位极为重要。若能顺利抵达，不仅能巩固我朝的根基，还能以此为跳板，进一步拓展疆土。再者，沿途的山水风光，也是难得一见的景致，正所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此行朕心向往已久。”

刘焉险些半口气没提上来，这时攻打荆州简直是异想天开，想不谈今日出行未带兵，又没有任何可靠的情报支持，这一路上恐怕危机四伏。

他强压住内心的不安：“陛下，荆州虽重要，但此时并不适合轻举妄动。敌情未明，我方兵力有限，贸然进攻只会陷入被动。再者，沿途地形复杂，若遭遇伏击，后果不堪设想。不如先稳固现有疆土，待时机成熟再作打算。”

荀彧笑而不语，若是这些话就能说动陛下，他早就窝在许昌享清闲了。

刘协志气当头，谁劝也无用，直接大手一挥：“无碍！现在整兵也来得及，我们先行，随后再让大军跟进。既然决定了，便无需再犹豫，朕意已决，即刻启程。”

一声令下，船上的水手们立刻忙碌起来，帆布迅速展开，船桨齐刷刷地划入水中，船身开始缓缓离岸。江水在船底激起层层涟漪，朝着远方浩浩荡荡地流去。

刘焉稀里糊涂坐上了贼船，心神大震，怎么会有如此不着调的君主？！

君主能如此草率行事？他心中暗自叹息，回想历代明君，哪一个不是深思熟虑、谋定而后动。如今这位陛下，却像是被一时的冲动所驱使，全然不顾大局，一时兴起说打就打，身边连个一万的兵马都没有怎么打？！

他不禁担忧，此行恐怕凶多吉少，可惜出门前还未与刘璋下遗言，这蠢儿子若是继承了益州，恐怕也难保基业。

若能平安返回，定要好好规劝刘璋，让他多学些治国之道，不要再像自己这般鲁莽行事。船行至江中，风浪渐起，刘焉紧握船舷，心中愈发忐忑，以为荀彧等人如他一般脸色惊骇，转头一看。

“你们......诸位好定力，刘某真是自愧不如。”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荀彧等人却神色自若，诸葛亮轻抚羽扇，淡然道：“风浪虽大，心若平静，便能泰然处之。”

刘备嘀咕：“习惯了，习惯了习惯了就好。”

荀彧笑了笑，习以为常地拍了拍刘焉肩膀，一副过来人的模样，轻声说道：“刘公莫忧，风浪再大，终会平息。陛下虽有时冲动，但也非无谋之辈，我等只需尽忠职守，辅佐得当，自能化险为夷。”

刘焉听罢，瞥了眼坐在船头不知从哪来找出的渔具甩起就悠闲钓鱼，惊悚摇头：“我们这时要去荆州！荆州啊！各路豪强云集之地，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啊！此行会不会是自投罗网？我刘焉一生谨慎，怎会落得如此境地！”

他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但随即又强行振作，转头望向荀彧和诸葛亮，语气中带着几分恳求：“两位智谋过人，定有良策助我等脱困。刘某愿听高见，绝不敢有半分违逆。”

荀彧叹气：“刘公勿虑，陛下乃明主，虽偶有冲动，但其心系天下，志在匡扶汉室。我等当竭尽全力辅佐，方能共渡难关。荆州虽险，但亦有机遇，若能妥善应对，未尝不是一番新天地。”

“停停停！此等安慰之言还是少说为妙。”刘焉打断他的话，越想越心惊，贼船！他一定是上了贼船！传闻刘协有天赐神力战无不胜，简直是危言耸听！谣言！简直是一派胡言！

他死能死在蜀地归根落叶，现在落到死在他乡，这般境地实非他所愿。

刘焉眼望江水滔滔，心中却是一片凄凉。他曾无数次设想自己能在蜀地安度晚年，如今却身陷囹圄，前途未卜。

思绪纷飞间，他不禁长叹一声：“若是能重来......”他觉得不服刘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