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可怕的不是伤亡，而是无力感

"放箭！"武雄弥介一声令下。

万箭齐发，箭矢如雨，朝着大夏一方军队倾泻而下。

城墙上的樱子姬屏住呼吸，等待着这第一波攻势的效果。

然而狗奴国和伊都国的降兵只是不慌不忙地举起大盾，形成严密的防御阵型。

箭雨落下，竟是连一个士兵都没有伤到。

"再放！"武雄弥介咬牙下令。

第二波箭雨袭来，依旧无功而返。

城下的倭军士气开始动摇。他们习惯了弓箭齐射就能让敌军望风而逃的战法，还从未遇到过如此难缠的对手。

"传我命令。"陈北芒淡淡开口，"第一队，准备。"

一队火铳手缓缓走出，在阵前列队。

他们不过二十余人，与城头密密麻麻的弓箭手形成鲜明对比。

"哈哈哈！"武雄弥介大笑，"就这点人，也敢在我们面前逞......"

"轰！"

一声震响，打断了他的话。城头上十几名弓箭手应声倒下。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倭军为之一震。他们还从未见过这样的武器，这样的杀伤力。

"不要慌！"武雄弥介高声道，"他们人少，就算站着让他们杀，能杀我们几个人？给我继续放箭！"

话音刚落，又是一轮箭雨倾泻而下。

然而这一次，城下的降兵不再被动防守。

他们举着大盾，开始缓缓向前推进。

樱子姬看着这一幕，眉头紧皱。

她发现这些降兵的军心竟是如此稳固，丝毫不惧满天箭雨。

而在他们身后，那支火铳队伍正不急不缓地装填弹药，仿佛胸有成竹。

这一战，恐怕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

"进攻！"武雄弥介一声令下，三千精锐武士从城门涌出。

这是他精心挑选的敢死队。

每一个都是百战老兵，在以往的征战中所向披靡。

武雄弥介坚信，只要冲到敌军近前，陈北芒哪些可怕的武器，就发挥不了作用。

陈北芒看着这支敢死队，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这些武士确实骁勇，举手投足间尽显百战之师的气势。

"传令。"陈北芒不慌不忙，"让狗奴国的降兵上前迎敌。"

狗奴国的将士闻令而动。

他们举着大盾，缓缓向前推进。

身后，火铳手依旧不紧不慢地装填着弹药。

樱子姬站在城头，紧张地注视着这一切。

她发现那些昔日的附庸国士兵竟丝毫不惧本国精锐，反而士气如虹。

"杀！"

双方终于在城下展开近身搏杀。

武雄弥介派出的精锐确实了得，一接触就砍翻了十几名降兵。

可狗奴国的将士却仿佛不知疲倦，前仆后继，死战不退。

"怎么回事......"武雄弥介皱眉。

这些降兵的战意，远超他的预料。

就在这时，一声轰鸣突然响起。

"轰！"

冲在最前面的十几名武士瞬间倒下。

紧接着又是一声轰鸣，又一批精锐应声倒地。

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让敢死队的阵型出现了混乱。

他们已经看不到敌人在哪里，只能听到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看到同伴一个接一个倒下。

恐惧，开始在军阵中蔓延。

"不要退！给我冲！"武雄弥介声嘶力竭地吼道。

可是已经晚了。

当第三声轰鸣响起时，这支敢死队的军心已经彻底崩溃。

他们开始后退，起初还是缓慢有序，但很快就变成了溃逃。

"废物！全都是废物！"武雄弥介气得直跺脚。

城头上的樱子姬却是面色凝重。

她看出来了，这些降兵的表现绝非偶然。

他们显然经过严格训练，而且对火器的配合已经形成了默契。

最让她心惊的是，那支火铳队竟然还在从容地装填弹药，仿佛刚才的战斗不过是一场演习。

没人知道他们还有多少弹药，这种未知才最令人恐惧。

"全军出击！"武雄弥介显然也看出这一点了，知道必须一鼓作气，他咆哮着下令，"给我堆尸体，堆到他们的火器用不上为止！"

城门大开，近万倭军蜂拥而出。

他们举着盾牌，扬着长刀，呐喊着向前冲锋。

武雄弥介豁出去了，他要用人海战术压垮对方。

陈北芒立于阵前，神色平静。

他看着这群疯狂冲锋的倭军，眼中闪过一丝怜悯。

"让伊都国的降兵准备。"陈北芒淡淡道，"告诉他们，这是为自己的未来而战。"

伊都国的士兵闻令而动。

他们在前几日已经见识过火器的威力，知道只要配合得当，这些倭军翻不起什么浪花。

"轰！轰！轰！"

火铳声此起彼伏。

每一声轰鸣，都意味着一批倭军的倒下。

但这一次，倭军似乎不再惧怕。

他们踩着同伴的尸体，依然前仆后继地冲锋。

城头上的樱子姬看着这一幕，心如刀绞。

这些都是大倭帝国的精锐，就这样白白送死，值得吗？

"陛下！"一名武士指着战场，声音颤抖，"您看......"

樱子姬凝目望去，只见战场上的情形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那些伊都国的降兵不再被动防守，而是开始主动出击。

他们配合着火铳手的节奏，专门找战阵中出现的空隙发起进攻。

最让人心惊的是，这些降兵的眼中竟然燃烧着狂热的战意。

他们不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附庸国，而是为了自己的信念而战的勇士。

"怎么会这样......"樱子姬喃喃自语。

这时，又一支火铳队伍从后方缓缓走来。

他们神色从容，动作整齐，仿佛胜券在握。

而倭军这边，伤亡越来越大，士气开始动摇。

他们发现不管付出多大的牺牲，都无法突破对方的防线。

那些昔日的附庸国降兵，竟成了他们难以逾越的高山。

"不准退！"武雄弥介声嘶力竭地吼道，"谁敢后退，就地处决！"

可是人心已散。

当第三队火铳手出现在战场上时，倭军的阵型已经完全乱了。

战场上的厮杀还在继续，但倭军的士气已经开始崩溃。

那震耳欲聋的火铳声，那不知何时会响起的轰鸣，那看不见敌人就倒下的同伴，都在一点点瓦解着他们的战意。

"将军！"一名倭军小队长跑到武雄弥介面前，"我们伤亡......"

"伤亡多少？"武雄弥介厉声问道。

"其实......"小队长咽了口唾沫，"那厉害的武器最多打死我们几百人。"

"什么？"武雄弥介一愣，"就这点伤亡，你们就不敢打了？"

可怕的不是伤亡，而是无力感。

倭军发现他们引以为傲的武艺，在这种陌生的武器面前，竟是那样的无助。

他们不知道下一声轰鸣会在何时响起，不知道下一个倒下的会是谁。

这种未知的恐惧，比死亡本身更令人畏惧。

城头上的樱子姬看得真切。

那支百人火铳队确实可怕，但更可怕的是他们摧毁了倭军的战心。

"你们看。"她指着战场，"那些附庸国的降兵......"

群臣凝目望去，只见狗奴国和伊都国的士兵正在大肆进攻。

他们的伤亡同样不小，但士气却越战越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