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流星雨渐歇，天际泛起鱼肚白。

新朝初建，皇宫自然没有，城中最好的建筑就是县衙。

此时县衙门前已是人头攒动,各路官吏、权贵、富户都在等候觐见新君。

县衙内也是一阵喧哗。

只见一众衙役正手忙脚乱地布置大堂，有人在挂匾，有人在铺毯，还有人在搬龙椅。

"都住手！"陈北芒一声断喝。

众人齐齐一愣。

"这些俗物，都撤了吧。"陈北芒大步走进大堂，"朕不需要这些虚礼。"

"朕要的，不是这些繁文缛节，而是实打实的天下！"

陈北芒冷眼扫过堂内众人，目光所至，皆是低头。

这些衙役们手忙脚乱地将那些所谓的龙椅、匾额撤下。

"传令下去，所有人进来议事！"

陈北芒大步走到正堂之上，负手而立。

他选择站着，因为皇权从来不是靠坐出来的。

洛青衣默默地站在他身后三步之遥，美眸之中闪过一丝赞叹。

她太了解这个男人了，越是在这种时候，越是让人格外的心安。

片刻之后，大堂内已是站满了人。

周延年站在最前列，身后依次是城中各大家族的族长、商会首脑。

他们以送上了厚礼，带着忐忑的心情等待新帝开口。

"诸位应该都知道，李青云带着一万精兵正在赶来的路上。"陈北芒开门见山，"朕且问你们，落霞县有多少兵马？"

周延年上前一步，抱拳道："回陛下，城防营原有八百人，加上各家护院、家丁，约莫一千二百人。"

"粮草呢？"

"城中粮仓存粮足够三万人吃半年。"

陈北芒眼前一亮："这么多？"

周延年笑道："回陛下，前些年匈奴南下，我就开始暗中储粮了。"

"好！"陈北芒大笑，"有粮有兵，这就是立国之基！"

话音未落，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陛下，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陈北芒看去，说话之人是黄家家主黄昌运，城中最大的盐商。

"讲！"

"这些兵马，大多数都是各家护院。若是...若是朝廷大军来攻，他们恐怕..."

他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这些人怕是不愿为新朝赴死。

"哈哈哈..."陈北芒突然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几分讽刺，"黄老爷这是在担心朕会强迫你们的家丁为朕卖命？"

黄昌运连忙跪下："老奴不敢！"

"起来吧。"陈北芒摆摆手，"你们的担忧朕都明白。不过..."

他的声音陡然一沉："你们觉得，现在的大宋，还值得你们效忠吗？"

"那个只会搜刮民脂民膏的昏君，那些只会溜须拍马的奸臣，他们配得上你们的忠心吗？"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皆是一震。

"前不久加税，集齐军饷，这是何等暴政？你们作为城中最有钱的人家，想必也被搜刮得不轻吧？"

众人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他们深有感触，为了凑齐那些军饷，他们几乎散尽了家财。

"可你们想过没有，这些钱，真的会用在军饷上吗？"陈北芒冷笑，"它们最终只会落入那些贪官污吏的腰包！"

这一刻，陈北芒的每一句话都说到了他们心坎里。

"陛下英明！"周延年带头高呼。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但陈北芒分明从他们眼中看到了一丝犹豫。

洛青衣上前一步，在陈北芒耳边轻声道："陛下，蝶影阁的人传来消息，这些人昨夜曾密谋，说要等朝廷大军来攻时再做决断。"

陈北芒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但脸上依旧带着笑容："诸位，朕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也罢，今日朕就给你们一个承诺！"

众人屏息静气。

"只要你们愿意追随朕，朕便允诺三件事：其一，免除一切赋税三年；其二，保你们家业永固；其三..."

他目光如电，扫过在场每一个人："待朕一统天下，你们便是开国功臣！"

这三个承诺，直击要害！

免税三年，让利于民；保护家业，给予保障；开国功臣，许以未来。

大堂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权衡利弊。

这时，一直沉默的王老板突然开口："老朽还有一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但说无妨。"

"若是...若是陛下战败了呢？"

此话一出，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问题太过敏感，但却是他们最关心的。

陈北芒不怒反笑："若是朕战败，那便是朕技不如人，诸位只需说是被朕胁迫的就是。"

他一语道破众人心事："毕竟，朕现在确实是在'胁迫'诸位嘛。"

"不过..."陈北芒话锋一转,目光陡然变得凌厉,"朕给了诸位这么多好处,但也要立下一条铁律-若日后有人胆敢欺压百姓,杀无赦！"

众人闻言，如释重负，纷纷跪下："吾皇万岁！"

"好！既然如此，朕现在就给诸位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陈北芒目光如炬，"三日之内，李青云必到。朕要你们筹集钱粮，招募士卒！"

"末将愿献策！"张勇突然站了出来。

陈北芒点头示意。

"陛下可知，为何落霞县古来少有被人攻破？"

"愿闻其详。"

"因为这里有一处地方，名为..."

"龙虎谷！"张勇与陈北芒异口同声。

张勇眼前一亮："陛下果然早有耳闻！"

"确实听说过。"陈北芒负手而立，"不过还请张将军详细道来。"

"陛下，谷中两侧悬崖峭壁，高达数百丈，中间一条窄道，最宽处不过十丈，最窄处不过七八丈,只容四辆马车并行。敌军想过，必须排成长蛇阵前进,无法展开阵型。"

"除了龙虎谷，大军要进落霞县，要么走海路，要么翻山越岭。可海路进来，大河水流湍急，惊涛怒吼，若非特定时节，就连一叶扁舟也难以在上立足。"

"至于翻山越岭..."陈北芒轻笑一声，"山路崎岖,根本无法运送粮草辎重。就算勉强让士兵翻越,没了粮草补给,这一万精兵也只是案板上的鱼肉。"

洛青衣美眸闪动："所以李青云必定会走龙虎谷！"

"不错！"陈北芒目光如炬，"一万精兵，除了龙虎谷，他别无选择。"

"可即便如此..."黄昌运突然出声，"陛下，我们这点人马，如何能挡住对方一万精兵啊？"

"挡住？"陈北芒突然大笑，"谁说朕要在谷中死守了？"

众人一愣。

只见陈北芒缓缓转身，目光扫过堂内众人："朕不是要挡住他们，而是要主动出击，让他们有来无回！"

"既然他们要来，那龙虎谷就是他们的葬身之地！"

"传令下去，即刻准备火油，越多越好。另外，准备大量干柴。这一次，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霹雳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