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局长要来?"我站在练习室里,看着李少慌张的样子就知道没好事。
"他说演出必须换曲目。"李少抹了把汗,"说这首曲子...有点问题。"
薄颜倒是很平静,手指在琴弦上轻轻拨动:"他说什么问题?"
"说这曲子...来历不明。"
曲师傅突然放下二胡,眼神锐利地看向门口。我们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一个陌生人正靠在门框上。
"听说这是荣老爷子的遗作?"那人走进来,四十多岁的样子,西装革履,"我是文化局的陈处长。这首曲子,我建议还是别演了。"
"为什么?"我下意识往前一步。
"因为..."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这首曲子背后,牵扯到一些你们不该知道的事。"
空气突然变得凝重。我看见薄颜的手指微微发抖,但声音依然平静:"陈处长认识我父亲?"
"薄老师啊。"他叹了口气,"当年要是他不那么执着,也不会..."
"不会怎样?"
"不会发生那场火灾。"他意味深长地说,"有些事情,知道太多反而不好。"
曲师傅突然站起来,挡在薄颜面前。这个平时沉默寡言的老人,此刻眼里竟露出一丝杀气。
"怎么,曲老还记得我?"陈处长笑了,"当年要不是我,你也不会..."
"你做了什么?"我忍不住问。
"什么都没做。"他耸耸肩,"我只是建议,这首曲子最好换掉。否则..."他看向薄颜,"有些真相,还是别让大家知道的好。"
说完,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室沉默。
我正要说话,却看见曲师傅拿出一个笔记本,写下一行字:小心监听。
大家都愣住了。他又写:这个人,就是当年纵火案的主谋。
"什么?"我差点喊出声,被薄颜一把捂住嘴。
曲师傅继续写:他当年是荣正山的合伙人。现在升官了,但还在做见不得人的勾当。二十年前那场火,其实是为了销毁一批证据。
我们面面相觑。事情似乎比想象中要复杂得多。
"继续排练。"薄颜突然说,声音很大,"既然是彩排,总要有人来看的。"
我看着她的眼神,突然明白了什么。
"这事不对劲。"李少咬着吸管,"那个陈处长,我查过了。"
我们几个窝在音乐厅对面的奶茶店里,头都快凑到一块了。
"查到啥了?"我问。
"他前年突然升官,资产也莫名其妙多了几千万。"李少压低声音,"最奇怪的是,他和荣正山的公司有来往。"
薄颜皱眉:"什么来往?"
"艺术品交易。"凯瑟琳突然走过来,在我们桌上扔了叠文件,"这是他这两年的交易记录。"
我翻开一看,差点被呛到:"这么多钱?一幅画两千万?"
"假画。"她冷笑,"他们在用艺术品洗钱。"
"等等!"李少突然想起什么,"我爸前几天说,有个大人物要来看演出。好像是文化部的,专门管艺术品鉴定的。"
我看见薄颜的眼睛亮了:"所以陈处长才这么急着要我们换曲子?"
"他怕露馅。"我明白了,"这首曲子里藏着的不只是二十年前的秘密,还可能牵扯到他们现在的勾当。"
"问题是..."凯瑟琳一口喝干奶茶,"我们手上没实锤。那些交易记录都是合法的。"
就在这时,齐临匆匆跑进来:"你们知道文化部要来的是谁吗?"
"谁啊?"
"荣老爷子的关门弟子!"
"卧槽!"李少一下站起来,"那不就是..."
"对,他最懂荣老爷子的画。"齐临说,"要是让他听到这首曲子..."
我们面面相觑,突然都笑了。这下有好戏看了。
"不过..."薄颜突然正色,"陈处长肯定不会坐以待毙。这几天得小心点。"
话音刚落,她的手机就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喂?"
我们看着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挂了电话,她深吸一口气:"陈处长说,要请我吃饭。就我一个人。"
"别去!"我脱口而出。
"得去。"她摇头,"他说...有我爸爸的消息要告诉我。"
"套路!"李少说,"肯定是想收买你。"
"就算是套路也得去。"薄颜说,"正好...我也有话要问他。"
我知道她的性子,拦不住:"那我..."
"你们在附近候着就行。"她笑了,"放心,我现在可不是当年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了。"
看着她的笑容,我突然有点心疼。这个女人,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放下过去?
"诶,你们说..."李少突然神神秘秘地说,"那个要来的专家,会不会就是..."
"会不会什么?"
"会不会是薄叔叔?"
我们都愣住了。虽然听起来不太可能,但...
"爸爸要是还活着就好了。"薄颜轻声说。
"我们得做好最坏的准备。"凯瑟琳喝完最后一口奶茶,"陈处长这种人,不会轻易放弃的。"
"还能怎样?"李少撇嘴,"总不能在演出的时候搞破坏吧?"
"什么都有可能。"齐临说,"不过我已经让人加强了安保。那天会有便衣混在观众里。"
我看了眼时间:"你什么时候去见他?"
"晚上七点,金海湾酒店。"薄颜站起来,"得先回去换身衣服。"
"我送你。"
路上,她一直在看手机,像是在找什么。
"怎么了?"
"总觉得这个陈处长的名字在哪见过。"她皱眉,"好像...在爸爸的日记里?"
我心里一动:"日记呢?"
"在老房子里。"她抬头看我,眼里有光,"陪我回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