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我听见有人在移动。
"别慌。"是齐临的声音,"应该是跳闸了。"
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薄颜最后那条消息说她发现了什么,为什么手机会突然黑屏?
"李少?"齐临喊道,没有人回应。
我摸索着想站起来,突然被人按住了肩膀。
"坐着别动。"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否则我不能保证薄小姐的安全。"
我浑身一僵:"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暂时没有。"那人说,"但这要看你们的表现了。"
灯突然亮了。我发现李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几个陌生人。他们都穿着黑色西装,神情冰冷。
"你是谁?"齐临站起来问道。
为首的男人笑了:"你应该认识我,齐先生。十年前,是我送你出国的。"
我看见齐临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是你!"
"现在,请两位跟我们走一趟。"那人说,"有人想见你们。"
"薄颜在哪?"我问。
"她很安全。"男人说,"只要你们配合,她就不会有事。"
我和齐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担忧。但现在,我们似乎别无选择。
走出咖啡馆,外面停着一辆黑色商务车。
"上车吧。"男人说,"Boss已经等很久了。"
"去哪?"
"去见一个老朋友。"他意味深长地看着齐临,"你父亲的一个...老朋友。"
我感觉齐临的身体突然变得僵硬。显然,他知道些什么。但现在,我们都无法拒绝。因为薄颜还在他们手里。
车子最终停在了郊区的一座庄园前。这里我有些眼熟,是市里有名的私人艺术馆——荣光馆。
"请。"那个黑衣人为我们打开车门。
走进大厅,迎面是一面巨大的壁画。昏暗的灯光下,画中人物的表情显得格外诡异。
"好久不见,齐临。"一个浑厚的男声响起。
一个六十多岁的男人从楼梯上走下来。他穿着考究的西装,气质儒雅,看起来像个成功的艺术家或者企业家。
"荣叔。"齐临的声音有些发抖,"是您..."
"还记得我啊。"那人笑了,"上次见面还是在伦敦?那时候你刚接手那家画廊。"
我愣住了。荣光馆的老板荣正山,居然认识齐临?
"她在哪?"我沉声问。
"别急。"荣正山走到一幅画前,"薄小姐很安全。只是..."他转头看向齐临,"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为什么要查我的事?"
齐临握紧拳头:"您明明知道为什么。"
"因为你父亲?"荣正山笑了,"你以为他是被我害死的?"
"不然呢?"
"啧啧。"荣正山摇头,"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天真。要不要我告诉你真相?关于你父亲的死,关于李家的产业,关于..."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我,"关于薄颜父母的车祸。"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我回头一看,差点叫出声来——
是凯瑟琳!但她不是警察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用那么惊讶。"她走到荣正山身边,"从始至终,我都是为荣叔工作的。"
"你..."齐临似乎也很震惊。
"那个死去的妹妹也是假的?"我问。
"不,那是真的。"凯瑟琳说,"但杀她的人,不是李少。"她看向荣正山,"是您,对吗?"
荣正山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你调查我?"
"从我妹妹死的那天起。"凯瑟琳冷笑,"我费了好大劲才打入您的组织,就是为了找到证据。"
我看见荣正山脸色变了:"原来如此。"
"荣叔。"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李少从阴影中走出来,"您看这些年我为组织做了这么多,能不能..."
"闭嘴!"荣正山突然暴怒,"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串通齐临,想要取代我?"
李少脸色煞白:"不是...我没有..."
"够了。"又一个声音响起。
所有人都愣住了。因为这声音太熟悉了——是薄颜!
她从二楼走下来,身边还有一个人。那人虽然苍老,但气质清癯,看起来像个学者。
"爸?"齐临声音发抖,"真的是你?"
我终于明白了。原来齐临的父亲根本没死,这一切都是个局!
"对不起,小临。"齐父说,"这些年让你误会了。"
"但是...为什么?"
"因为我要查清楚一件事。"他看向荣正山,"关于二十年前那场火灾的真相。"
我看见荣正山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你..."
"那场火不仅带走了齐临的母亲,还带走了另一个人。"齐父说,"我的恩师,也是你的父亲。"
整个大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这时,薄颜走到我身边,轻轻抓住了我的手。我这才发现,她的手在发抖。
"所以你一直在暗中调查我?"荣正山冷笑,"就为了证明那场火是我放的?"
"不只是火。"齐父说,"还有这二十年来,你利用艺术品进行的一切非法交易。"
"那又如何?"荣正山突然笑了,神情有些疯狂,"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那么做吗?因为我父亲,他把所有的一切都留给了你!他的技艺,他的人脉,甚至他最得意的作品..."
"你错了。"齐父摇头,"师父不是偏心,他只是希望这些艺术品能够被真正懂得欣赏的人收藏。而不是..."
"而不是被我用来牟利?"荣正山打断他,"可笑!他凭什么觉得你比我更懂艺术?就因为你是他的关门弟子?"
我感觉到薄颜的手抓得更紧了。
"够了!"凯瑟琳突然喊道,"你们知不知道,因为你们的恩怨,害死了多少无辜的人?我妹妹,薄颜的父母..."
"哦,说到薄颜的父母。"荣正山看向薄颜,眼神诡异,"你知道你父亲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些照片里吗?"
薄颜浑身一震:"什么意思?"
"因为他也是我父亲的学生。"荣正山说,"而且,当年那场火..."
他的话没说完,因为外面突然传来警笛声。
"该来的还是来了。"齐父叹了口气。
我这才发现,原来他们早就布好了局,只等荣正山亲口承认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