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公安局。
邓明礼坐在办公室内。
面前是关于死者的资料:死者名为马拾念,年龄在27岁,在附近不远处的百货上班当售货员。
无不良嗜好,无仇家,无相好,父母在农村是个本分的农民,马拾念为人良善但性格有些孤僻,从不与人过多交往...
邓明礼揉了揉肿胀的太阳穴,站起身再次回到案发现场。
刚踏进房门,他就注意到旁边的鞋柜上,放着一双男士的拖鞋,有被使用过的痕迹。
可这双鞋是谁用的?
鞋码很大,通过拖鞋鞋底的痕迹,邓明礼推测这是一个身高180的男人,体重应该在130斤左右。
这男人在马拾念的家,有一双拖鞋,是不是就代表警方收集的材料不完全,马拾念有相熟的男人?
摒弃杂念,邓明礼继续往前看。
客厅杂乱,衣服到处放,但都是女式的,也没有什么看的,目前为止法医还没出具完整的报告。
邓明礼来这就是看看,有没有遗漏的线索。
拖鞋算是一个。
走进房间中。
那床上还有凹痕,竟没有任何挣扎过的痕迹,这才是让邓明礼最诧异的点。
如果说马拾念致命伤是在脖颈,人在背气的时候,肯定会下意识挣扎,可这床上也只有凹陷,甚至连床单都是平整的。
难不成是先下了药,产生了昏迷,再进行勒吗?
邓明礼站在床边,看着床头柜,并没有水杯的痕迹,又走去卫生间和厨房,也没有发现任何一个杯子。
碗都在柜子里整齐的叠放,光凭肉眼肯定是看不出来的。
出了案发现场将门带上,邓明礼去了马拾念工作的百货,并没有直接表明自己的身份,而是闲逛找着保洁。
像保洁,保安,或者同事,都是获得线索口供的关键。
邓明礼伪装成马拾念的追求者,心急地问着眼前的保洁:“大姨,马拾念,最近怎么没来上班?”
保洁大姨小声在邓明礼耳边说道:“你是不是追她呢?”
邓明礼点点头。
“换个人追吧,我听说她死在自己家里了。”
“什么!”
邓明礼一副震惊的模样,将眼前的保洁吓了一跳。
就叫她急忙说道:“小点声!”
“到底怎么回事儿啊,大姨!怎么好端端的莫名其妙的就死了呢?”
邓明礼焦急地询问道。
“这我上哪知道去,但我感觉啊,这一切都跟我们这百货老板有关系!”
保洁大姨刻意压低着声音说着。
“百货老板?”
“对,就是这钱老板,我听说啊他跟你一样追着马拾念,是不是恼羞成怒了就将这马拾念杀了?”
这个线索邓明礼倒是确实不知情。
看来应该会一会这百货公司钱老板了。
邓明礼顺着楼梯上了楼,找到了钱老板办公室,正要推门而入的时候。
他就听见里面传来污秽的声音。
邓明礼放下手,等待着。
三分钟过后,邓明礼敲响门,就听见里面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声。
紧接着门被拉开,从里面出来一位衣衫不整的女人,看了邓明礼一眼转身就离开。
从办公室里出来一个男人,戴着眼镜,一脸的烦躁:
“谁啊!”
邓明礼踏门而入,拿出自己的工作证:
“县公安局刑警邓明礼,有些事情找你问。”
钱斌看见工作证后,表情一凝随后又换成了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将裤子往上提提后说道:
“邓警官你先坐。”
邓明礼坐在沙发上,看着他收拾着衣冠,随后走到冰箱前,拿出两个玻璃瓶的可乐,放在邓明礼面前笑道:
“你们年轻人应该不喜欢喝茶,那就喝点这个吧,邓警官。”
钱斌看起来很年轻,但脸上的皱纹昭示着他的年龄,身高应该在一米七左右,看来那屋里的拖鞋主人不是他。
“钱先生看起来也很年轻。”邓明礼将可乐推远了些说道。
钱斌笑了两声,拢了拢身上的衣服:“都四十好几的人了。”
“邓警官,今日突然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说这话的时候,他眼神里充满了试探。
“认识马拾念吗?”
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钱斌下意识眼神闪躲,从直视邓明礼到看着可乐瓶。
“既然邓警官这么问了,那我应该就认识吧。”
这话有些模棱两可。
邓明礼笑道:“钱老板还真是贵人多忘事,这马拾念不是你百货公司的售货员吗?”
“瞧你说的,邓警官,这售货员这么多,我也不可能每一个都认识,这都有专门的人管理的,这不是我的工作。”
“你不认识别人,你也应该认识她,你不是追过她吗?”
邓明礼眼神微眯,双手撑着茶几,向前探了探身体,给钱斌带了些压迫力。
“你这从哪听的谣言…”
钱斌转过头,身体下意识向后靠,这是逃避的姿势。
邓明礼没说话,办公室内陷入长时间的沉默。
窒息感压迫着钱斌,这让他不得不说出实情:“对,我是追过她,虽然我有家但大家都是玩玩,我还给她钱。”
“何乐而不为呢?”
“但她一点都不领情,反而说我是那浪荡的人,你说我是浪荡的人吗?谁家浪荡人长我这样?”
邓明礼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但面上表情不变:“继续说。”
“后来追了她一段时间,我就想着去她家,再跟她聊聊,我这个人就这样,强扭的瓜不甜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
“可是开门的竟然是个男人,你说她有相好的怎么不早说?还一直这么吊着我!”
男人?
邓明礼追问道:“还记得那男人长什么样吗?”
“我做鬼都不会忘了他!你看你看这儿!”钱斌凑上前,拉开衣服露出肩膀。
上面有一块青紫的痕迹。
“这块就是他打的!好悬没给我整骨折了,我可花了很大力气才在我老婆那才将这伤痕遮掩过去。”
见他还要说,邓明礼打断道:“直接说他的长相。”
钱斌砸了砸嘴:“眉毛很浓,眼睛也挺大的,嘴很薄,对了他额头上还有道五厘米的疤,看起来应该像是被什么东西划的,其他的我就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