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萧禹眉头紧锁,“沐小姐,这些人之前可是公然对抗朝廷,若不严惩,如何震慑其他部落,如何维护朝廷威严?”
他语气加重了几分,帐内的喧闹声仿佛都低了下去,一丝紧张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
沐婉儿感受到萧禹的强硬态度,握着酒碗的手指微微收紧。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缓缓说道:“萧大人,西南百族情况复杂,并非所有部落都真心参与叛乱,其中多有被裹挟者。一味强硬,只会适得其反。”
两人针锋相对,谁也不肯退让,帐内的气氛如同绷紧的弓弦,一触即发。
此时,秦擘正坐在不远处,默默观察着两人。
他手中的酒碗纹丝不动,眉头微皱。火光在他脸上跳动,映照出他深邃的眼神。他能感受到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心中暗叹一声,知道自己必须介入。
他起身,走到两人身旁,举起酒碗,语气沉稳、
“两位,今日乃庆功之日,何必谈论这些煞风景之事?来,共饮此杯,庆祝西南太平。”
沐婉儿和萧禹同时看向秦擘,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威严,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放缓了语气。
秦擘将酒一饮而尽,放下酒碗,目光扫过两人,缓缓说道、
“两位的出发点都是为了西南的稳定,只是方式方法有所不同。依我看,不如先深入了解各部落的情况,再制定综合策略,如何?”
沐婉儿和萧禹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算是暂时接受了秦擘的提议。
帐内的气氛稍稍缓和,但暗流依旧涌动。
夜幕笼罩着西南大地,营地中篝火渐熄,火星偶尔迸溅,发出细微的噼啪声。
寒冷的夜风吹过,带来一丝丝泥土和青草的气息。
沐婉儿端坐在营帐内,烛火摇曳,映照在她专注的脸上。她纤细的手指在地图上滑动,顺着山脉河流的走向,勾勒着西南的轮廓。
眉头微蹙,她在思考着如何治理这片复杂的土地,如何让百姓安居乐业。
“唉……”沐婉儿轻叹一声,西南百族,情况错综复杂,远非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
帐外,几道黑影如鬼魅般穿梭,寂静无声,与夜色融为一体。他们是被打败的土司部落余孽,心中充满了仇恨的火焰。
“沐婉儿,你凭什么夺走我们的一切!”一个刺客低声嘶吼,手中匕首反射着冰冷的月光。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沐婉儿的营帐,匕首在帐布上划开一道细小的口子,窥视着里面的动静。
看到沐婉儿独自一人对着地图沉思,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向同伙发出信号。
几道黑影几乎同时从不同方向扑向营帐,如同捕猎的饿狼。
帐内的沐婉儿听到异响,猛地抬头,一种本能的危险感让她心跳加速。
“什么人!”她厉声喝道,迅速抄起桌上的佩剑。
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个刺客已经冲进营帐,匕首直刺沐婉儿咽喉。
“去死吧!”刺客眼中满是疯狂的杀意。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如闪电般掠过,将刺客撞飞。
“秦擘!”沐婉儿惊呼。
秦擘稳稳落地,眼神冰冷如霜,“我来晚了?”
“小心!”沐婉儿提醒道,其他刺客已经蜂拥而至。
秦擘冷笑一声,“不自量力!”
营帐内顿时刀光剑影,秦擘身形如鬼魅,在狭小的空间里腾挪闪转。拳脚如风,招招致命。
“啊!”一个刺客被秦擘一拳击中胸口,倒地不起。
“噗!”另一个刺客的匕首被秦擘踢飞,紧接着一记鞭腿狠狠抽在他的脖子上,刺客发出一声闷哼,软软倒下。
秦擘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丝拖泥带水。他仿佛化身成一台杀戮机器,每一次出手都带着死亡的气息。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刺激着沐婉儿的嗅觉。她握紧手中的剑,虽然害怕,却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当心!”沐婉儿看到一个刺客从背后偷袭秦擘,急忙出声提醒。
秦擘头也不回,反手一肘,正中刺客面门。刺客惨叫一声,鼻梁骨断裂,鲜血喷涌而出。
“就凭你们这些废物,也想杀我?”秦擘冷哼一声,眼中杀气腾腾。
最后一个刺客见势不妙,转身想逃,却被秦擘一把抓住衣领,狠狠摔在地上。
“想跑?晚了!”秦擘一脚踩在刺客的胸口,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战斗结束,营帐内一片狼藉,血腥味刺鼻。沐婉儿脸色苍白,惊魂未定。她看着站在血泊中的秦擘,心中充满了感激。
“谢谢你,秦擘。”沐婉儿的声音有些颤抖。
秦擘看着沐婉儿,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温柔,“你没事就好。”
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混合着潮湿的泥土气息,让沐婉儿感到一阵恶心。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胃里的翻涌。
帐内摇曳的烛火,映照着满地的狼藉,也照亮了秦擘身上斑驳的血迹。
他就像一尊浴血的战神,守护在她面前。
“没事了。”秦擘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带着某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他走到沐婉儿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那些刺客都已经被解决了。”
沐婉儿抬起头,看着秦擘沾满鲜血的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谢谢你,秦擘。”
她的声音依然有些颤抖,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责。
“你总是这样客气。”秦擘收回手,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你应该感谢你自己,如果不是你及时示警,我恐怕也没那么容易脱身。”
他刻意说得轻松,想冲淡营帐内凝重的气氛。
“可是……”沐婉儿咬了咬嘴唇,目光落在散落在地图上的那些标记。
“如果我的政策不是这样,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她指的是对那些被兼并部落的安抚政策,她一直主张宽容,给予他们重新融入的机会,但现在看来,这份宽容似乎滋长了他们的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