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烨准备动手逼供的时候,秦擘却伸手拦住了他,“不用浪费时间了。”
话音刚落,那几个黑衣人同时口吐白沫,身体剧烈抽搐,然后便没了声息。
李烨愣了一下,“他们……服毒自杀了?”
秦擘叹了口气,“看来是训练有素的死士。”他弯下腰,从一个黑衣人身上取下一块刻着金雕的令牌,放在手中仔细端详。
“大人,这些人究竟是什么来头?”李烨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
秦擘将令牌收进怀里,抬头看向远方,眼神深邃,“西夏金吾卫,西夏皇室的精锐部队。看来,西夏那边已经按捺不住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西夏既然已经出手,那大周和草原蒙国的人,估计也快到了。”
山风凛冽,卷着尘土拍打在客栈破旧的窗棂上,发出“砰砰”的声响。
秦擘坐在靠窗的桌边,一碗粗茶淡饭摆在面前,却一口未动。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客栈内零零散散的几人,心中警铃大作。这些人衣着粗陋,却个个眼神闪烁,举止僵硬,与本地苗人的热情豪爽截然不同。
更重要的是,他们口音古怪,绝非苗疆人士。
“客栈生意冷清啊。”秦擘看似随意地开口,语气中却带着一丝试探。
客栈老板是个精瘦的中年男人,脸上堆着虚假的笑容:“这位爷说笑了,最近山路不太平,客人自然少了些。”
他搓了搓手,眼神飘忽不定,不敢与秦擘对视。
秦擘冷笑一声,没有再说话,只是轻轻敲击着桌面,一下一下,如同敲击在客栈老板的心脏上。
他暗中给李烨使了个眼色,李烨心领神会,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客栈。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客栈内一片死寂,只有风声和秦擘敲击桌面的声音。
他感到手心微微出汗,一种莫名的危机感笼罩着他。这客栈,绝对有问题!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客栈的宁静。
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在几名衣着光鲜的侍卫护送下,缓缓停在了客栈门口。
秦擘眯起眼睛,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来人。马车上的徽记他从未见过,但侍卫的佩刀却是上等精钢打造,显然不是普通人家。
看来,又是一群来者不善之辈。
“掌柜的,还有房间吗?”一个清脆的声音从马车中传出,带着一丝疲惫。
秦擘心中一动,这声音,分明是个女子!他屏住呼吸,凝神细听。
一个身着男装,却掩盖不住婀娜身姿的女子从马车中走了下来。
她眉目清秀,却难掩憔悴之色,眼圈发黑,嘴唇干裂。即使是粗布男装,也遮掩不住她身上与生俱来的贵气。
“有,有,几位楼上请!”客栈老板如蒙大赦,点头哈腰地将他们迎了进去。
秦擘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暗中给李烨发了个信号,让他见机行事。
“小姐,我们真的要在这里住下吗?这里……”一个侍卫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我们已经走了三天三夜,人困马乏,必须休息一下了,”女子揉了揉太阳穴,疲惫地说道,“况且,追兵应该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这里。”
“可是……万一……”侍卫还想说什么,却被女子打断。
“没有万一!我们已经逃出来了,他们休想再抓到我们!”女子语气坚定,却掩盖不住声音中的一丝颤抖。
她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似乎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小姐,我们一定会保护好您的!”侍卫单膝跪地,语气坚定。
“哎……”女子叹了口气,“都怪我……如果不是我……”
“小姐,这不是您的错!是那些该死的叛徒……”
秦擘心中一震,叛徒?土司部落?他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两个关键词。
难道……他们是土司部落的人?
他运转内力,将听力提升到极致,仔细捕捉着他们的对话。
“……黑虎寨……灭门……幸亏……”
断断续续的词语传入秦擘的耳中,拼凑出一个惊人的真相。
他们是某个土司部落的幸存者,被黑虎寨灭门,一路逃亡至此。
秦擘心中暗潮汹涌。土司部落内部竟然如此混乱,互相攻伐!
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个好消息。
看来,平定土司叛乱,比他想象的要容易一些。
但他并没有掉以轻心。土司部落的管理极其严格,朝廷对那边的信息掌握得并不多。
而这群逃亡的土司,无疑掌握着许多重要的信息。
秦擘决定,要和他们接触一下。
秦擘略一思忖,便起身走向那名女子。他抱拳道:“这位公子,在下秦擘,是个走镖的。我看几位风尘仆仆,想必是赶了很远的路吧?不知要去往何处?”
女子警惕地看了秦擘一眼,眉宇间带着一丝戒备:“阁下有何贵干?”
她的声音清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鹿,随时准备逃离。
秦擘看出她的不安,语气放得更加温和:“在下并无恶意,只是见几位舟车劳顿,想问问是否需要帮助。在下走南闯北多年,对这附近的道路颇为熟悉,或许能帮上些忙。”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在下也看出几位似乎遇到了些麻烦,若是不嫌弃,在下愿护送几位一程。”
女子沉默了片刻,她环顾四周,破旧的客栈,昏暗的灯光,疲惫不堪的侍卫,以及自己隐隐作痛的伤口,让她感到深深的无力。
这几天亡命天涯的逃亡,让她身心俱疲。她咬了咬干裂的嘴唇,内心挣扎不已。
接受一个陌生人的帮助,无疑是将自己的性命交到对方手中,可眼下,她似乎别无选择。
一个侍卫上前一步,挡在女子身前,语气警惕:“我们不需要你的帮助!”
他握紧了手中的刀,刀柄上的汗水浸湿了他的手掌。
女子抬手阻止了侍卫,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地说道:“这位……秦公子,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只是我们此行目的地不便透露,也不想牵连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