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医用酒精

到了晚上，唐城一脸严肃回到王府。

“王爷，情况不太妙啊！”

“好多地方都出现了重病号。”

“坊间百姓都传言说是起了瘟疫！”

说着，他眼中也露出深深的恐惧。

十年前，正是有一场席卷整个大乾的瘟疫，才导致先皇的统治动摇，北凉军趁机入侵大乾，内忧外患之下，朝廷崩溃。

而唐城也是在那一次瘟疫下，死了所有家人，才投了军。

“王爷，怎么办，要尽早做出决策啊！”

“若是迟了，恐怕……”

萧凌也感到了事情的严重。

问道：“军医都派下去了吗？”

“派下去了，正在挨家挨户喷洒石灰。”

“艾草也已经熏上了，有重病号的人家，也给发了一些香苏散，不过咱们军中存量不多，恐怕不太够用。”

“先用着，我会想办法，你先去安排多腾出些屋子，用来隔离感染的人。”

唐城马不停蹄的去了。

萧凌刚从麒麟军营地回来。

麒麟军中已经有轻症发生。

看来，蒸馏酒精的事必须尽快了。

否则很难断绝病毒的传播链。

萧凌则来到后院一间空房子。

外面摆满了从城中收集来的酒坛子。

几名工匠正在屋内忙碌。

萧凌走进去，便看到快要成型的一个大型蒸馏设备。

灶台上架着一口大锅，锅口用砖块向上垒起。

砖块上方又是一口大锅。

由两口锅形成一个封闭的空间。

下面的锅用来加热酒水，上面的锅加上雪水，就可以用来收集蒸馏的酒液。

通过一个悬空的木盆接取冷凝出来的液体，再通过一只细竹筒倒出。

由于酒精和水的混合物存在一个低温共沸的情况，此时形成的蒸汽中酒精和水的比例必然是一比一的。

所以只要控制好温度，就能得到酒精含量更高的溶液。

反复几次后，就可以得到几乎纯净的酒精。

这也算是穿越者必备的技能之一了，萧凌对于蒸馏酒的技术早就研究过。

只不过一直带兵打仗，当初摸索成功后，就再也没用过。

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派上用场。

不大一会，陈烈又带着一车酒坛从外面回来。

钻进屋子，看到奇怪的蒸馏器，咋舌不已。

“王爷，城中大户都搜遍了，只有这么多了！”

不到二百坛酒。

按照这个时代的酒精含量，去掉损耗，十坛能出一坛酒精。

最多能制作二十坛酒精。

萧凌咬牙，

“先别管那么多，跟我把酒搬进来。”

一个时辰后，正式开始蒸馏第一锅酒。

萧凌在屋子内守了一夜。

分馏出来了九坛酒精。

放到一个大缸里，兑了三坛蒸馏水，正好是百分之七十五的酒精。

很快，找人装成小瓶分发下去。

萧凌红着眼睛，总算是稍微松了一口气。

不过刚要回去休息，金锋就从外面闯进来。

“王爷，昨晚城里有两人病死了。百姓们都说是瘟疫，已经有人开始结队往城外逃跑了。”

“什么？”

萧凌顿时发了脾气。

“唐城是怎么宣传的？”

“都告诉了，不要聚集，要呆在家中，怎么还有人成群结队往外跑。”

“这是生怕传播太慢吗？”

以这个天北城人口的密度，只要不聚集，根本没必要担心被传染。

“再说了，出城能去哪？”

萧凌很快发现自己问了句废话。

这些人大概率会逃往宁州郡城。

虽说宁州郡守处处与萧凌为难，可萧凌也不想把禽流感传播到宁州城去。

毕竟受害的都是大乾的老百姓。

而且，更不想让瘟疫的消息传出去。

否则这将对于天北城日后的经济发展造成很不利的影响。

毕竟一个爆发瘟疫的地方，谁愿意来做生意？

萧凌沉着脸带着陈烈就出城去抓人。同时下令，封闭所有城门。

“大人，我看不必了！”

昨天，有一队行商已经拉着一大车羽绒衣去宁州城了。

若是我没猜错的话，接触这批羽绒衣的妇女已经有一半都出现了病症。

萧凌一揪头发，

“他们不是断绝跟咱们的往来了吗？这会儿又来凑什么热闹？”

陈烈道：“那是咱们向他们收购棉花，他不肯卖给咱们。”

“前几天，他们宁州城冻死了不少人。”

“得知咱们这里有羽绒衣，就派行商来高价收购！”

萧凌有些头痛，等眼前这事过去，这情报工作还有城门守卫是该好好的管一管了。

“走，跟我去宁州城！”

萧凌不由分说，急匆匆带人出去了。

……

东城区的街道空无一人，积雪覆盖了石板路。

废弃宅院的木门吱呀打开，涌出一群神色匆忙的百姓。

每个人手捧着灰褐色的瓦罐，罐口用红布封着，系着麻绳。

一出门便躲躲闪闪钻进附近的几条小巷，很快消失。

七麻敖姑戴着鹰面具，拉着阿纡格从院门探出头。

待确认百姓都散尽，两人才缓步走出，消失在飘雪的街头。

东市的那家成衣铺子。

阿纡格进门后有节奏地轻拍手掌。

“你回来了！”

桂娘的声音从柜台后面传了出来。

阿纡格把羊皮袄脱下来翻了个面，铺在火炕上。

扫掉脚上的积雪，眼神有些兴奋地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包。

摔到柜台上，发出沉重的声音。

桂娘端着一小锅热粥，给他放到桌上。

又取了一块阿纡格最爱吃的蒸咸鱼，一副碗筷。

阿纡格眼中闪过一丝温暖，坐到一旁小桌上，端起了碗筷。

“呦，这是银子？”

桂娘从柜台上拾起那包东西，打开来惊呼了一声。

足有七八两。

转头看向阿纡格。

阿纡格朝他咧嘴一笑。

桂娘反而神色一敛。

虽说目前日子清苦，可她也是见过大世面的。

更是知道，出去短短半日，就弄了这么多银子，肯定是没做什么好事！

“那个七麻敖姑，我看着不像好人。”

“我看你还是少跟他在一起！”

桂娘面带忧色，提着一桶水往外走。

阿纡格放下筷子，从她手中抢过了水桶，蹒跚往外面倒去。对于桂娘的话，却不以为意。

他喜欢那种被百姓崇拜呼作圣子的感觉。

虽然连他都不知道那圣水是什么东西，可是还是对那种拯救苍生的感觉乐此不疲。

等阿纡格回到屋中，桂娘念道：“这两天镇北王府发下命令，不许咱们百姓随意外出，若是有头疼脑热的一定要上报。”

说着拿出一个白瓷瓶，从中倾倒出一些液体往柜台边缘涂抹。

阿纡格吸了吸鼻子，注意到了桂娘手中的东西。

桂娘见了，解释道：“这个啊，是镇北王发下来的神仙水，据说可以防止时瘟。”

“只要涂抹在经常接触的地方，就能起到隔绝病害的作用。”

阿纡格笑了。

从一旁取过来一个杯子，举杯伸到桂娘面前。

桂娘宝贝似的给他倒了一点。

阿纡格收回杯子，放到鼻端嗅了嗅，一口喝了。

然后咧嘴一笑。

“你……咳咳！”

桂娘没好气白了他一眼，扭头往后面去了。

阿纡格再次嗅了嗅杯中的残液，摇摇头，目中露出不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