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鬼王达的往事

“形意拳……这是干什么的。”陈桂林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在鬼王达的杂货铺后院里比划着。

这两天，白天跟着鬼王达练拳，晚上就去地下拳场实战，日子过得那叫一个充实。

“桂林仔，我跟你说，这形意拳，讲究的就是一个‘变’字！”鬼王达的声音从屋里飘了出来，带着一股子老江湖的味道，“没有固定的招式，全靠你临场发挥，五行十二形，就像万花筒，千变万化！”

陈桂林停下动作，挠了挠头：“五行十二形？听着就头大。”

“嘿，你小子，别看你力气大，速度快，这脑子也得跟上啊！”鬼王达的声音越来越近，人也从屋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个酒瓶子，“五行，金木水火土，这你总知道吧？十二形，就是模仿十二种动物，龙、虎、熊、蛇……哎，你别光听啊，动起来，动起来！”

陈桂林无奈地摇摇头，继续练了起来。他心里明白，鬼王达这套理论，说白了就是让他到拳场上现学现卖，再用相同的招式还击，等对方招式重复了，就是他破招的时候。

“这老家伙，还真有点东西。”陈桂林暗自嘀咕。他本身就天赋异禀，当年仅凭一身蛮力就把训练有素的警察打得毫无招架之力，现在又有“缓慢愈合”和“高级反应”两个被动技能加持，再加上鬼王达的指点，进步那叫一个神速。

短短两天，陈桂林就在地下拳场豪夺十八连胜，赢得钱也越来越多。

“哇，你小子真是我的摇钱树啊！”鬼王达数着钱，眼睛都笑没了，“这个月天天按摩都够了。”

“你就不能把钱都攒起来，非要去按摩唱歌？”陈桂林忍不住吐槽，要知道他可是做杀手都能攒出一百万台币的人。

“算了，我这辈子看开了，有钱就享受，要不然对不起我这条腿。”鬼王达摇摇头，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

深夜，两人坐在杂货铺门口，一箱啤酒，一桌下酒菜，庆祝这两天的大获全胜。

“喂，小子，你少喝一点，明天要跟何勇打拳的。”鬼王达嘴上劝着陈桂林，自己却已经喝得满脸通红，活像个马戏团的小丑。

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盒万宝路，给陈桂林点上，语重心长地说：“说真的，你还真有股不要命的冲劲，当年我第一次上拳台，就对上日本的空手道高手，叫什么文泰……”

“文泰？那可是个狠角色啊！”陈桂林插了一句。

“狠角色又怎么样，还不是硬生生被我把下巴都打脱臼了。”鬼王达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笑容猥琐，“想当年，我魔鬼筋肉人，可是空手道的克星，在自由搏击圈……”

“行了行了，知道你厉害。”陈桂林打断了他，“你当年那么威风，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鬼王达先是一愣，随后嘿嘿地笑起来，举起酒杯：“来，喝酒，你小子又想趁我走神的时候偷偷把酒倒掉是不是，我眼睛尖着呢。”

陈桂林跟他碰了杯，一饮而尽。鬼王达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只剩下一声长叹：“明知故问。”

他拽起裤腿，露出腿上的铁支架：“我现在是个死瘸子，退出江湖，自暴自弃，偷抢拐骗，风光有什么用，还不是成了没用的废物。”

“就因为一条腿？”陈桂林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靠！你说的轻松，要不要跟我换一换？”鬼王达激动地拍着桌子，“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不是空手道的克星吗？怎么会输给空手道选手，还被人打断一条腿？”

“谁说我输了。”鬼王达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

“什么？”陈桂林愣住了。

“我只是被人打断腿，谁说那场我输了？”鬼王达醉眼朦胧地望着夜空，“拳场上真正的高手过招，力量，技巧，都是次要的，最关键的，是不怕死的气势。我那个时候不知道输是什么滋味，每次上场都觉得自己一定能赢，可真的遇到不怕死的对手时，我却胆怯了。”

“你是说，对方不怕死？”

“没错，他当时左眼都被我打爆了，满脸是血，即使如此他还是不肯投降，最后，他锁住了我的一条腿，哪怕被我打得昏死过去，也没有松手。”鬼王达的声音里充满了回忆，“最终，我赢得了比赛，膝盖骨却被那人硬生生扭碎了，那种嗜血的杀意，成了我一生梦魇。”

“总之，千万不要学我当年，怕，就要输一辈子了。”鬼王达拍了拍陈桂林的肩膀。

“明天打赢何勇，我就要去找九纹龙算账了，有机会我再找你喝酒。”陈桂林缓缓开口。

“好小子，有种！”鬼王达举起酒杯，“干了！”

第二天，鬼王达一直睡到中午才起，陈桂林则已经在院子里练得大汗淋漓。

“练得这么起劲，小心比赛的时候成软脚虾啊你。”鬼王达打着哈欠走了出来。

陈桂林微微一笑，继续训练：“我有缓慢愈合，无论用多少力气，只要吃顿饭就能补充回来。”

“时间不早了，咱们出发吧。”鬼王达看了看手表，“对手毕竟是旺角拳王，不能当作杂鱼对待。”

刚走到精英中心的门口，陈桂林突然又停了下来。

“怎么了？紧张想拉屎啊？正常。”鬼王达见状询问。

“我的项链落在床上了。”陈桂林说的是红豆临走时留下的那个水晶吊坠。

“你去前面叫车，我回去替你拿。”鬼王达转身往回走，可刚走出几步，就听见身后“砰”的一声巨响。

他猛地回头，只见一辆跑车飞驰而过，而陈桂林，已经被碾压在了车轮之下。

“桂林仔！”鬼王达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声音里充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