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跛豪与四大探长

我叫陈桂林！我叫陈！桂！林！

前一世，他是湾岛黑帮的成员，在赌场里打死南岛的老大洪爷，随后又在洪爷的葬礼上枪杀了洪爷的继任者铁头，连杀两位江湖大佬而名声大震，成为湾岛排名第三的悍匪。

可当时已经是二十一世纪，如此明目张胆地杀人，自然招来黑白两道的通缉，因此，陈桂林只能亡命天涯，从此隐姓埋名。

一直负责给黑道中人提供治疗的医生张贵卿，由于得了癌症，想在死前骗陈桂林自首，便谎称他得了不治之症。

陈桂林这一生，不求富贵，只求轰轰烈烈，在得知自己时日不多后，本想自首一死了之，却发现自己只是湾岛通缉榜上的第三名，第三？这个数字不好。

他向关圣帝君求解，连掷三次，得了九个圣杯。

之后，陈桂林先是杀了排名第二的悍匪“香港仔”，又枪决了早已化身邪教头子的榜一尊者“林禄和”以及他的那群不怕死的信徒，真正意义上成为了湾岛第一悍匪。

了无牵挂的他选择自首，成全了当年被他打瞎一只眼睛的警员陈灰,很快，就迎来了枪决。

死亡是什么滋味？抓他的警察陈灰说，子弹会直击他的后脑中枢，瞬间切断所有感知，总结就是，一点都不痛。

枪响的瞬间，他的眼前一片空白，只剩下阵阵低鸣在耳边回荡，不知过了多久，再睁开眼，自己就从二十一世纪的湾岛穿越到了1972年的港城，死刑场也变成了口水全的“捉奸”现场。

而他，也从湾岛的悍匪陈桂林，变成了九龙城寨居民口中的“潮州佬”。

“一九七二年，九月八日……我回到了五十年前的港城？”

看着报纸里的新闻，陈桂林逐渐开始了解他所在的世界，情杀、仇杀、花边新闻占据了绝大多数版面，股票、黄金，金钱勾勒着港城的繁荣，可他抬起头，只有九龙城寨那昏暗的天空。

准确来说这里并不是他认知中的港城，更像是一个由众多港片电影融合出来的新世界。

港城的面积比以前大了整整一倍，历史进程相对模糊，可世界观却没有多大变化，在港英政府的昏庸统治下，贪污腐败渗透到了骨子里，赌场、妓院、白粉档，不论是戴帽子的巡逻警，还是带枪出门的刑警，每个人都在能贪则贪，甚至连反贪局也要从中分一杯羹。

当时华人探长中最有名的有蓝刚、韩森、雷洛、颜同，人称四大探长，其中雷洛以其建立的地下秩序深受港英高层赏识，从众多华人探长中脱颖而出，成为只手遮天的总华探长，其身价超过五亿港币。

五亿，五亿在当时的港城是什么概念？

“你要的云吞面，四块五一碗，趁热吃。”

“谢了华叔。”

华叔放下云吞面，小心翼翼地退到一边，眼睛仔细打量着“老实巴交”的潮州佬，而后者，则狼吞虎咽地吃着碗里的面。

“潮……陈桂林，你最近要小心一点呀。”

陈桂林像没听见一样，把碗端起来，连汤带面往嘴里倒，这是重生的第一餐，要吃饱，也要吃得爽。

就在华叔准备转身去其他桌的时候，他又突然开口：

“那个口水全的老大是什么人。”

华叔左右观望，确定附近没人偷听，便坐在他身边小声地说：

“他的老大呢，叫黑狗，总是在九龙城附近鬼混，他不算什么，但是那个黑狗的大哥叫九纹龙，他可就不得了。”

“九纹龙？”

“九纹龙是以前油尖旺的老大-肥仔超的头马红棍，自从肥仔超进了监狱，油麻地一带就是他说了算，听说他一拳能打死一头牛啊，当年豪哥在旺角茶楼跟他单挑都没讨到便宜，你惹不起的。”

所谓头马，即是社团老大最器重的手下，而红棍是指头号打手，身手了得且敢打敢杀，能成为一个字头老大的头号打手，绝对不是浪得虚名。

听着华叔如数家珍般地介绍这一长串的人名，陈桂林只觉头痛，看来自己刚刚重生，就惹上了不小的麻烦。

不对，是麻烦惹上了自己。

他一边嚼着云吞，一边对华叔说：

“这里不是九龙城寨吗？九龙的老大呢？”

作为湾岛人，陈桂林从小也爱看港片，无论是《追龙》还是《跛豪》，肥仔超、九纹龙这种货色都只配给故事里的主角提鞋，而这个主角，自然就是四大家族之首，黄金年代的地下皇帝，人称跛豪的伍世豪。

“你说豪哥啊。”

华叔提到这个名字也不禁提起了几分精神：

“豪哥就是从九龙城寨走出去的，前几年为了救雷探长跛了一条腿，现在风生水起好风光的，以前还特别喜欢吃我做的云吞面呢。但是你也知道，九龙城这个地方没有油水的，他现在主要在深水埗，城寨的事只有城寨自己能解决。”

说到这里，华叔不由得叹了口气：

“自从鼎爷被他的侄子公仔强打死，公仔强又被警察打死之后，九龙城寨就群龙无首，所以……哎，现在城寨里根本没人管事，拳头硬的就自己管好自己，你才来城寨几天，人生地不熟，没人会帮你出头的。”

大致了解了时间线，公仔强勾结肥仔超在九龙城寨埋伏雷洛，伍世豪挺身而出救下了雷洛，公仔强被赶来的猪油仔开枪打死，肥仔超也被清算入狱，现在就处在跛豪飞速发展，肥仔超还没有出狱的那几年里。

看来，这个世界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复杂，陈桂林想着，从怀里掏出几张钞票放在了桌子上。

“多的不用找了。”

这本来就是刚才从口水全和他几个手下身上搜出来的，多的部分就当是给华叔的情报费了。

站起身向城寨外走去，车水马龙的街道，各种各样的广告灯牌，空气中洋溢着七八十年代的流行风，和身后那昏暗拥挤的城寨简直就是两个世界。

陈桂林不禁心血上涌，重活一次，而且他现在是无罪之身，不用怕警察，也不用担心癌症。

沐浴在温暖的阳光里，他走得很慢，边走边看着店家玻璃窗里的各类商品。

“陈桂林！”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几个人从身后打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