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君臣

“陛下，这不重要。”

“呵，那你告诉朕，什么重要？”

秦无言的语气加重，眼神如墨，灼灼地盯着他：

“臣若不在，凉州的部队无法掌控，京城很快会被沧州叛军攻破。”

“而且，这么久了，沧州边境大营形同虚设，北朝军队已经蠢蠢欲动。”

“呵呵。”苏墨冷笑道：“你的意思是说，南朝现在内忧外患，之所以没灭国，多亏了你么？”

闻言，秦无言并未回答。

他缓缓坐下，依靠在椅子上道：“皇权、相权，这种争端并非我南朝独有。”

“但若是城破了，这一切都没有意义。”

苏墨没有回答，静静的等着他的后话。

这场战斗已经从双方兵马的真刀实枪，转移到了他们两人的谈判上。

一言一行，一个动作，一个眼神，若是被对方掌控，就将迎来不可想象的后果。

这座阁楼内，两人谈判的结果，将影响整个南朝的走向。

在许褚、贾诩、廉颇，还有系统的加持下，苏墨终于堪堪走到了，能够跟这位相爷公平谈判的地步。

讽刺的是，这一切说来甚至还要感谢，那反叛的沧州军。

秦无言从袖中，递出了几封信件。

“扬州的兵马，您可以处理一下，合适时将是给夹击叛军的一把利剑。”

苏墨接过信件，上面居然是一些扬州将领的投诚信。

“至于四部，臣会将亲信调走，您也可以彻底掌控。”

听到秦无言居然如此大方，苏墨并没有多少心喜，淡淡问道：

“所以呢，你的条件是什么？”

“户部的钱财必须要拿回来，禁军要全部参战。”秦无言不容置疑道。

苏墨眉头微皱，“户部的钱财可以给，但是...”

“凉州会反。”话未说完，便被秦无言打断。

凉州会反....这话说出几乎断绝苏墨所有拒绝的理由。

但这也侧面说明了，秦无言对凉州军的控制，也不过是钱财驱使。

凉州军甚至可以说，并不完全在他的掌控中。

不过秦无言对此却并没有任何遮掩，十分直白的说了出来。

是因为对自己的轻视？

还是...另有原因？

“好。”苏墨顿了顿，即便没有理解，但还是同意了。

不过，谈判的节奏也不能全按对方来走。

“但是，我要京都府。”苏墨果断提出自己的条件。

京都府，管控京城治安，麾下府兵也有近几千了。

“可以。”秦无言只是思索了一瞬，便点头同意。

苏墨愣了愣，没有想到对方居然答应得这么轻易。

他偷偷擦了擦掌心的细汗，缓缓起身。

谈到这个份上，并不算亏。

不仅不需要带着禁军死守皇城，甚至还拿回了京都府。

但这位相爷那种沉稳平淡，依旧是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始终让他感到隐隐不安。

君臣无话，两人皆是心照不宣的，静静走出阁楼。

“陛下。”秦无言走在前面，轻声道。

“怎么？”苏墨看着他的背影。

“今日那威力极大的神器，据臣所知共有十座，可以尽数搬到前线。”

“好。”

等到那两道身影走出相府，众人都是侧目看去。

“陛下，慢行。”秦无言微微笑道。

“嗯。”苏墨带着众人返回皇宫。

随着人马调转，贾诩目光落在了秦无言的身上，后者此时也在看着他。

贾诩能感受到，对方身上那特有的气息。

那是顶级的谋士自带的感觉，在他曾经的时代，有许多人曾给他这种感觉。

尽管特质各不相同，但在同类看来，却是异常明显。

笑了笑，贾诩转身随着队伍而去。

我见青山，青山见我。

他知道，秦无言看他时亦是如此。

残阳初生，回到复古殿内，苏墨只觉得十分困乏。

“跟荆格说，皇宫各门的戒备可以稍加放松，让将士们休息休息。”

“放心，秦无言不会打过来的。"

随手吩咐完太监洪四海，苏墨朝着内殿走去。

“陛下，您要不先沐浴更衣？”李巧儿看着他一身血污的龙袍时，忍不住小声问道。

“不用。”

苏墨关上门，没一会里面就传出细微的鼾声。

“廉将军。”

皇宫西门，廉颇正指挥着禁军换勤驻防，听到有人喊自己，回头就看到身后缓缓走来的贾诩。

略微皱眉，他走了过去。

对于这位贾先生他也并没什么敌意，都是为陛下做事，只是对方的手段却是有些狠辣了。

先前清点人数，禁军这一战死伤近八百。

里面有九人则是却是死在了，自己人的红衣大炮底下。

“贾先生有事？”

看到廉颇的表情，贾诩自然明白对方想法。

他笑了笑，心中毫不在意，拿出了一幅图纸。

“这是.....京城外的地图？”廉颇略微扫过，便大概确定了地图内容。

先前他曾与苏墨去过京城城墙上，视察了凉州与叛军的战斗。

哪怕仅是看了一会，多年养成的习惯也让他留意了京城外的地貌。

此时见到这地图，一眼便认了出来。

“廉将军留着吧，这是前面我让锦衣卫出城时画下来的，应该很快就会用到。”

贾诩带着善意的看了一眼，说道。

“多谢。”廉颇将地图握在手中，眼看贾诩没再说话，便继续去指挥禁军换防。

贾诩在原地看了一会，便转身离开。

谋士讲究布局，运筹帷幄。

皇上与秦相谈判的内容，哪怕还没对他说，他也早就确定。

如今的形势，秦无言已经不能轻视陛下的实力。

而城外的战况也并不乐观，双方合作是意料之中。

但是真到时候上了战场，硬碰硬时，排兵布阵却非他所长了。

晚上，苏墨泡在水池边上闭着眼睛，身后李巧儿正在为他擦拭着后背。

“巧儿，明日你便出宫吧。”

“出..出宫？

水雾弥漫，她看着苏墨的背影，有些疑惑。

“你放心，秦无言跟朕已经达成了交易，他不会对你动手的。”

“纤云楼的规模不算小了，你能经营起来，对商贾一道也算颇有天赋。”

“朕需要你出去，帮朕一个忙。”

“什...什么忙啊陛下？”李巧儿手中动作停住，气息变得有些急促。

自从她父亲离开京城，她便一直待在宫内。

这些天都在帮着照顾苏墨的衣食起居，虽然轻松，但却乏味。

她早就有想过能被赋予一些别的，更重要的事务。

“朕会让贾诩给你安排一些锦衣卫，供你驱使。”

苏墨回头看向李巧儿，“你要做的，就是将那些皇商牢牢控制，定期将部分利润，送回来。”

将大概的安排说完，苏墨便让她出去了。

昨日一战，杀掉的人不在少数，系统的奖励早就发放。

之前靠着骗来的四部，还有许褚他们掌控的凉州军，系统给了不少招贤点。

50点一次的抽奖，奖励的东西五花八门，这是他上一次发现的系统的新功能。

在几乎是将招贤点尽数花光时，他总算是抽到了名将廉颇。

其余的奖励则是十分离谱。

第一次系统提示的奖励是，他的武力值增加3点。

第二次，奖励的50名锦衣卫。

第三次，杀意感知。

武力值的提升他并没有太过直观的感受，只是单纯觉得身体变的轻快了些。

但是杀意感知，却在昨夜的大战中，起了很大作用。

昨夜他带着禁军混战时，几乎是数次靠着杀意感知，躲开了许多致命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