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天启职业技术学校

三天的高考一晃而过，而这两天半中，顾忘也没有把这件事拿去报警。

开玩笑，这事儿说出去，谁信？更别说自己连那个赤石的样子都不记得长啥样了。这样突兀地说出去，不被当成精神病关进去就算好的了。

所幸这余下的两天半里，赤石再没出现在他眼前，考试也是顺利进行而没出现异常状况。这让顾忘平稳地度过了高中的最后一段时光。

但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太久，便再次看到了他最不想看到的人——赤石，他正在他考完回家的路上等他！

顾忘本是不记得赤石的样貌的，但他记得他的声音。

“考完啦？走吧，我和你聊聊。”

顾忘心下一阵沉重。但赤石倒是很放松，自顾自地向前走，一只手插兜，另一只手随意地朝顾忘摆了摆，示意他跟上。

顾忘浑身紧绷。他从路边找了几颗锋利的小石子揣在兜里，而另一只手则将手机上的“110”界面点出，准备随时按下----虽然他知道也许到时候万一真出什么事情这可能并没有什么用。

顾忘快步跟上，却发现赤石并没有把他往小巷子里拐，而是仍旧走在宽阔的大街上。

赤石发现了他的紧张与谨慎，想缓和下气氛，便开口道：“别紧张，我要想搞你早就把你做掉了，哪儿还能等到现在？”

顾忘听着这社会气十足的发言，冷汗直流。

赤石显然也发现了自己的话并不奏效，边放弃挣扎，继续道：“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家除了你以外应该还有你妈妈和你弟弟吧？而且你们家里条件应该不是很好吧？”

顾忘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握着不同东西的双手攥得更紧了。

赤石接着说：“你也别慌，不是拿这事来威胁你......只是，你想去读大专，应该是想提前工作，给你家里减轻负担吧？”

事到如今，顾忘也心里清楚眼前这人应该把自己底细摸了个透，也便点了点头。

不料，赤石并未接着说下去，而是从身后背包里掏出了一份小册子，递给了顾忘。

“大户职业技术学校？这是啥？”顾忘摸着小册子、不如说是招生简章的封面上用砂金烫过的几个大字，一头雾水。

“对，我是这个学校的老师，兼任招生组组员。”赤石耸耸肩，接着道：“我知道你现在对许多东西都一头雾水，在这里你都可以找到你想要的答案；同时，功利一点来说，这所学校的就业率是百分百，而且因为它的校董会的所有股东都是各行业龙头公司的掌舵者，所以毕业出来后的薪水都是以百万起步，并且在校期间如果表现优异的话还可以获得全额奖学金，不仅可以覆盖你的所有学费，还可以为你的家庭减轻许多压力......”

说完，赤石清了清嗓子，转而紧紧盯着表情越发狐疑、像是确定自己入了某一传销组织的顾忘，再次开口道：“但是，我们是不对外招生的，我们只会招像你这样的学生......”“我怎么了？我不一红旗下成长的普通学生？”“你自己身上发生了啥还要我来帮你回忆吗？”“......您接着说。”

被打断施法的赤石有些不满，阴森森地说道：“我也没啥好说的了......不过话说回来，老弟你还有的选吗？”

顾忘显得有些犹豫，毕竟这几天发生的这么些事儿，任谁都有些难以接受。“那你们把我们招过去，是要我们做些啥吗？”他试探着问道。但赤石却摆出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作势要收回那份招生简章：“别搁那儿磨磨唧唧的，不去拉倒。”

“你看，又急，不就开个玩笑嘛。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拿回去的道理？拿来吧你！”

......

回到家后，顾忘躺在床上，手中来回摩挲这份做工精美的招生简章，陷入了沉思。

良久，他直起身子，长呼一口气，将招生简章放在了书桌的抽屉里。

......

两周后，出分了，顾忘取得了他上高中以来分数最高的一次，尤其是语文，仅差几分就是满分了，这让一家人沉浸在喜悦之中。

随后，顾忘打开电脑，根据那份招生简章上提供的网址，登入了那个所谓“大户职业技术学校”的网站。这一看，不仅把他看傻眼了，也把身后的栗雨给看傻了。

“这什么情况啊？这个大专的收分怎么这么高啊？”栗雨诧异道，“这简直比一般的本科收分还高......小忘，你从哪儿找到的这所学校啊？”

顾忘闻言，说出了早已准备好的说词：“妈，其实这学校的招生老师前几天就给我打过电话了。他跟我说他们学校的就业率几乎是百分百的，而且学生在校期间如果表现良好的话不仅能通过校企合作进大公司，还可以获得不少奖学金......”

在长达两个小时的谈话过后，栗雨总算是同意顾忘去这所学校读书了。不过她最后问了一个问题：“那小忘，这所学校在哪儿啊？离家远吗？”

听到这个问题，顾忘想起了赤石最后跟他说的一句话“如果你决定要去读我们学校，就把你的鼻血滴在这张招生简章上，随后纸上自会显示我们学校的地址”，便趁着起身拿纸擦鼻血的时候将血滴在了招生简章上，随即飞快地瞅了一眼，笑道：“放心吧妈，离我们家很近的，我坐地铁都能到。”

但两个月后，顾忘坐地铁到了那所谓的“地址”后，却发现是两个壮汉在等他。“你就是顾同学吧，我们是赤石老师派过来接你的。”其中一个大汉虎着大嗓门说道。

看着眼前的黑色奔驰，顾忘心中有一万头草泥马在奔腾：“乖乖，我不会要被卖了吧？”“谁会对你下手啊？你就说你有啥吧老弟。”另一个大汉一眼便看到了顾忘的顾虑，开口道。

“啊哈哈......没啥，就是感觉二位如此俊朗之姿，小弟有些不胜惶恐......”“别磨叽，我们走！”

顾忘只得坐了上去。

这一坐，就开了一个多小时。

“乖乖，这不会真把我弄什么荒郊野岭去了吧？”

但等他真到了校门口后，望着眼前这扇将古代城门之巍峨与未来科技之奇幻融为一体的校门、甚至还有一只猫头鹰叼这一封信停在不远处等待检验的情景时，他愣在了原地。

身旁马车与汽车交错往来，黄头发蓝眼睛的绅士和扎着大辫子的儒士口沫横飞，不远处凌空而起的巨龙卷起一阵巨风，吹得顾忘一阵凌乱......

他不自觉地拿起了那招生简章，却发现校名称中的“大”字上方多了一横、“户”字下方多了一口。

“天启职业技术学校？不是，哥们，你这给我干哪儿来了？这还是大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