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天一晃而过,转眼就到了高考的日子。
顾忘早早收拾好了文具和准考证,在栗雨和顾忧的送行下进入了校门。
他虽以决定要去读大专,但他仍旧打算拼尽全力考好这场高考,不但是为给自己三年奋斗一个交代,更是为给自己的老师一个交代——他觉得,老师教了自己三年,便是给自己种了善因,而自己得到他们的恩赐后也有必要去认真对待这场高考,还老师们一个果。
但当他走过安检门后,门上的警报器却突然亮了起来,然而并不是红光,却是金光。
很显然,位于安检处的老师也没见过这种情形,一时之间愣在了原地。
然而过了几秒钟后,人群中突然窜出一个身着与原先安保老师一样制服的人。他迅速走到安保老师的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向他耳语了几句,便将安保老师撤走了,而他自己则站在了安检处。
“同学,这个门刚刚出了点故障,现在已经好了。”他向周围大声说道。随后,他扭过头去,看向了顾忘,和煦地笑道:“不好意思同学,你的检查是通过的,你现在可以进考场候考了。”
顾忘点点头,转过身走了,却全然没有注意到那人眼中闪过的一抹精芒。
“不过好奇怪啊,为啥明明才刚过一会儿,我就不记得那人的脸长啥样了?就像打了一团马赛克一样,根本想不起来他的外貌了。”顾忘刚坐下不久,大脑便开始神游天外了。
考前最后3分钟时,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原来站在台上的监考老师突然走出门,随即又进来了一个新的监考老师。
“各位同学,刚刚教务院发了通知,我来担任你们首堂中文考试的临时监考员。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赤石。”
顾忘并没有认出这个老师的脸,但听到他的声音后,顾忘立即断定,这个人就是先前那个后来的安检老师。当听到他说出自己的名字后,顾忘脸上肌肉一阵抽搐,好悬没有笑出声来。好在随后的开考铃声响起,让顾忘硬生生地把笑意给憋了回去。
可随着顾忘第一笔的落下,他发现出问题了——他那笔写不出来字!
“不对啊,今天早上还检查过了的......”顾忘疑惑地举起了手,向赤石老师说明了情况,“老师,可以麻烦给我一支笔吗?”
听到此话,赤石“慌忙地”向巡考说明情况。片刻后,他走到顾忘身边,“歉疚地”说:“抱歉同学,暂时没有多的笔,要不你先再用下你那支笔,看看写不写的线?”
闻言,顾忘只好再次拿起笔。正当他准备再次落笔时,鼻血又从他的鼻腔中喷涌而出,全然洒在了答题纸上。可他还没来得及愤怒与烦躁,便震惊地发现那鼻血竟逐渐由红转黑,并自动扭曲搅动,化为一个个文字,遍布于整张答题卷之上;更可怖的是,这些文字竟然有繁体字、小篆、金文,甚至连一些抽象如图画般的甲骨文都有!
望着这些散发着阴暗潮冷气息的黑字,顾忘震惊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觉得一股冷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拔腿往外跑的冲动愈发强烈——但这时,赤石的一句话,却将他牢牢按在了座位上。
“怎么样同学,我就说写得了吧!快答题吧,要不然时间不够了......”赤石老师依旧是那副和煦的笑容,但诡异的是他的语调从没变过,就仿佛一台冰冷的机器一般,将文字一个一个地吐出。
顾忘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知道,自己怕是摊上事了。他回头望望身边的同学,一个个都低头认真作答不语,整个教室仿佛被沉默笼罩了一般,他更加坚定了内心的想法。
但从小就被流鼻血练就大心脏的他很快便镇定下来。在扫了一眼答题卷上的文字之后,他从那些可辨认的繁体字中竟惊奇地发现,那些文字似乎与问卷上的问题密切相关——也就是说,那些文字很有可能就是试卷的答案!
“可是我也就看得懂那些繁体字了......那些其它文字我也看不懂啊......”顾忘扶额。
这时,赤石老师那不咸不淡的声音再次飘到了顾忘的耳里:“你不用管你看不看得懂,你就用你的笔把那些文字描一遍就行了,保你这科接近满分。”
顾忘闻言,只好又一次提笔,他的鼻血也随之流淌而出。可是,更加抽象的事情发生了:他流出的鼻血竟一滴没落在纸上,而是如失去地心引力一般漂浮在了空中,于空气中凝成一细柱,随后又划出一道弧线,精准地落入了顾忘手中中性笔的笔芯中,代替了这支笔原先的笔墨。
顾忘眼角抽搐,眼前的一切早已超出了他认知的范围。
“这到底发生甚么事了?”他抬头望着已经走过一刻钟的钟表,心一横:“干脆就照那个人说的做算了,什么甲骨文就甲骨文吧,反正我都是要上大专的人了,也不在乎这点分数了。也不知道我的鼻血是不是被这个人操控的,如果是的话,只怕万一我不照那人说的这样做,可能连这考场门都出不去。”下定决心,顾忘落下了笔,开始抄了起来。
顾忘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赤石眼里。他满意地点点头,自言自语道:“这小子适应能力还算快......”这话要是给顾忘听到了,一定忍不住汗颜:“大哥,发生这些事情,我都感觉小命快不保了,能不照做吗?”
很快,两个小时过去,终考铃声响起,教室里如释重负的声音一声接过一声,仿佛先前的沉寂完全不存在一般。
顾忘交完卷出去后便一直等候在门口,等待着那位赤石老师在收完卷后走出来。但是很可惜,还没等到赤石老师出来,他就不自主地被涌出的人潮裹挟着向校外走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等他回到教室外后定睛望去,发现教室门早已被打开,里面已是空无一人。
“话说他长什么样子来着?我怎么又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