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陈漾确实是个好男人。”
徐东趁空闲的功夫咬了一口手里的手抓饼,他大着嘴巴开口。
“可不是,读研时,陈漾为了救苏傲凝耳朵都被炸聋了,结婚六年苏傲凝一直嫌弃他是个聋子。”
“这确实太过分了,不得不说陈漾长得是真帅,真搞不懂两个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怎样还要出轨。”有路人骂。
徐东嫌不够,又补充了一句。
“可不是,那苏傲凝还仗着陈漾听不见,在客厅沙发跟男小三...”
此话一说,周围的人都替陈漾鸣不平。
“这是什么女人,不要脸,在古代都要被拉去浸猪笼的。”
“幸亏那个陈漾果断跟她离婚了,这女人这么歹毒,不然要被她给害死。”
徐东看着周围大家义愤填膺的模样,颇有些洋洋得意。
能知道这么详细,是因为他是周兴平的学生,而陈漾是它导师口中赞不绝口的师兄。
他才不会容忍苏傲凝污蔑诋毁他最崇拜的师兄。
刚上车内空调开得太暖的缘故,苏傲凝车窗开了一点想要透透气。
却没想到,这会周围不绝于耳的骂声源源不断传入她的耳中。
她右手食指向下用力地按去,想把车窗关上,把那些骂声隔绝在窗外。
直到手指疼到泛白,车窗依然没有升上去。
苏傲凝急了,“陆宴,快把窗户升上去。”
陆宴根本不愿看视频里陈漾一副矜贵的样子,大学时他就是个身世卑微无父无母的孤儿。
那时的陆宴傲视一切,他一脚就能像踩蚂蚁一样踩死他。
可现在陈漾傍上北城现金王的千金,一朝鱼跃龙门。
原本陆宴认定江家那么有权有势,江瑶爸爸绝不会轻易同意陈漾和江瑶结婚。
可一路走来,各个商场的电子屏幕上都是宇辉集团宣告自家千金和陈漾订婚的新闻。
这就证明,江瑶爸爸江宇辉已经向外界承认了陈漾是他们江家的女婿。
车窗坏了死活按不上去。
陆宴气急了,握紧了拳头狠狠砸在方向盘上,“shit。”
车外喇叭剧烈地响起,耳边声音炸响,左侧围观的群众立马看向发出巨大噪音的罪魁祸首。
苏傲凝在副驾驶左边,车窗的缝隙里。
徐东低下头看去,一眼就看见了脸色苍白的她。
他指着她声音很大,“苏傲凝。”
被徐东这么一指,苏傲凝吓坏了,手忙脚乱立马侧着头躲向陆宴那边。
早上卷好的大波浪瞬间凌乱一片。
纵使苏傲凝已经侧过脸去,但窗外的人们依然凑了过来、
刚才徐东诧异苏傲凝出现这里,下意识用力喊出了‘苏傲凝’几个字。
这短短三个字,他们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陆宴也没想到他愤怒下做出的举动,竟然一下吸引了这么多人围了过来。
短短几个呼吸,不仅左侧围满了人。
就连前面都堵满了。
陆宴透过挡风玻璃前面灰蒙蒙的人影,从些许的光亮空隙里看见,前面刚才堵塞的道路已经疏通了。
可眼下有这么多人挡在他车前,他根本就开不走。
车窗关不上,大家知道车里面坐的人是苏傲凝,纷纷恶言相向。
“原来你就是苏傲凝,怎么知道自己做了见不得人的事不敢露脸了。”
“我们女人中怎么有你这样的败类,我们女人的脸都让你丢光了。”
“你爸妈生你这种东西都是造孽。”
......
大过年的,大家这两天山珍海味吃撑了。
正好在这张嘴骂人消食。
听着耳边尖厉的骂声。
苏傲凝疯狂将头埋进了腿里,生怕看见窗外这些人咒骂她时恶魔一般狰狞的脸庞。
可纵使她紧紧握着耳朵,那些骂语也不间断地从车窗飘了进来。
她身体止不住地战栗,最后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睛里涌出。
膝盖处的裙子大片大片地洇湿。
“死贱人,臭...”
“这种女人怎么不去死啊!”
......
苏傲凝活了三十年,长这么大她从未跟今日一样被这么多人围着,听着他们用世上最恶心污秽的言语骂她。
她捂着脸,颤抖的身体无声地呜咽。
所有的痛苦和愤怒在这一瞬间迸发。
她只是犯了很小的一个错误,为什么陈漾抓着她出轨不放要跟她离婚。
明明陈漾回国后,她知道错了,她已经极力地在挽回他了。
可他那,转头就跟别的女人好上了。
还当着自己的面,一次又一次地偏袒江瑶,一次又一次地护着她。
如果不是陈漾抓着药物过敏不放说要举报她,如果不是陈漾不给她一条生路。
她又怎么会被逼到无路,做出疯狂污蔑他和江瑶的举动。
对,这一切都是陈漾造成的。
是他害得自己今天被这么多人辱骂。
是他让她活了三十多年的尊严一扫耳光。
苏傲凝对陈漾有多爱,就对他有很恨。
这场持续不断谩骂的暴风雨,来来回回撕扯着她的心灵,让她遍体鳞伤痛苦不堪。
整整十几分钟。
苏傲凝都陷入绝望的深渊中。
她思绪混乱得无法理清,似乎整个世界都在跟她作对,被抓的草窝一般乱糟糟的头皮宣告着她内心的崩溃。
“妈的,简直是群疯子。”陆宴气得红了眼眶,他疯狂地按着喇叭。
不仅没有丝毫作用。
相反那些人把矛头转向他了。
“这男的该不会就是那男小三吧,长得人模狗样的,偏干这偷人的事。”
“啊,呸!”
陆宴冲着窗外吼:
“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在这儿瞎嚷嚷什么!”
“哟,你有脸偷人还没脸让别人说了。”一个中年妇女双手抱胸,满脸鄙夷地啐了一口。
“啊!呸!这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是真热闹!
苏傲凝车外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
比过年还热闹。
直到马路上形成严重的堵塞,好几个交警出来疏通。
那些围观的人才慢悠悠散开。
陆宴再次发动车子往公司走去的时候,苏傲凝看起来整个人形同槁木,唇色苍白到如同生了一场大病。
陆宴在气头上,也没心情安慰她只字片语。
只埋头开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