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陆宴听着手机那头传来的: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一脸恼火。
这是他打给苏傲凝的第三个电话,都无人接听。
他猜到了苏傲凝明明看到了,就是不想接自己的电话而已。
毫无疑问,陆宴猜的很对。
苏傲凝这些年将精力跟时间都付诸在公司上,她开着车在北城饶了很大一圈。
发现自己无处可去。
没有家人。
也没有爱人。
车内空调开得很高,她解开了外面衣服的扣子,看着窗外一片一片飘落的雪花。
最后开着车驶向了回家的路。
到小区楼下便利店买了很多酒,决定在家里借酒消愁。
陆宴电话打来的时候,她背靠沙发坐在羊毛地毯上已经咣当咣当喝下去了两瓶啤酒。
她看着屏幕上闪烁的‘陆宴’二字,没接。
在铃声的伴奏下,她随手把易拉罐扔在了地上。
铁皮和地板碰撞发出刺耳的声音,那边电话挂断所有声音戛然而止,房间又恢复了宁静。
前两天跟物业公司和供暖公司联系过,房间已经正常供暖了。
她身上穿着薄薄的羊毛衫并不冷,但却觉得心里空空的。
陆宴的电话接二连三响起。
她都没接。
购物袋里的乱七八糟的酒下去一大半后,房门智能锁卡塔一声从外面打开。
苏傲凝抬眸。
看见陆宴猛地一下闯了进来,头发上还有一些未融化的雪。
他气喘吁吁,明显来得很急。
“傲凝,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扫了一圈地上乱糟糟的各种酒瓶,然后视线回到苏傲凝身上满是疼惜和怜爱。
像陆宴这种久经情场的高手,一分的爱意能装出十分。
他柔情看着苏傲凝然后缓缓像她靠近,正当伸手想要将她整个人拥入怀中。
却被苏傲凝看出意图给拒绝了。
“陆宴,别这样,我刚和陈漾离婚。”
她喝了不少酒,但神智是清醒的。
陆宴继续温柔回应,“我知道,离了就离了,没什么的,你还有我。”
还有我,听见这几个字,苏傲凝泛白的嘴唇溢出一丝苦笑。
她对上陆宴的脸眼眸里带着几分腥红。
“以前,我觉得我不爱陈漾,爱的是你。可当他真正的离开,我才知道这些年我早就习惯了他的陪伴。”
苏傲凝停顿了一下继续。
“他对我来说就像一杯白开水,虽然平淡无味,但是解渴且健康,没了他我活不了的。”
“陆宴,我们早就成过去式了,这一页早就应该揭过去了。”
长长的一大段话说得陆宴哑口无言,他的眸子晦涩一片。
前面给苏傲凝打电话,她一个电话都没接。
陆宴知道她这些年醉心事业,忙得一天晕头转向,在北城根本就没几个朋友。
所以他猜测她回家买醉了。
事实证明陆宴猜对了。
苏傲凝智能锁的密码是司一一告诉他的,来的路上陆宴觉得自己可以轻松拿捏一切。
哄女人的手段他层出不穷。
何况,苏傲凝一共就两段感情,在这个物欲纵横感情泛滥的社会,她已经算得上是单纯清白。
哄她还不是易如反掌。
却没想到是现在这个局面。
长长一段时间,两个人相对无言。
苏傲凝没管陆宴,自顾自的继续喝着酒。
她实在是太痛苦了,只有酒精才能麻痹自己,才能让她暂时遗忘掉和陈漾离婚的痛苦。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雪花被风裹挟到窗户上最后又轻飘飘落下下去。
一片白色映照的房间亮了几分。
清清楚楚能看见陆宴紧蹙的额头和苏傲凝苍白的脸庞和猩红的眼睛。
漫长的时间里,陆宴终于开口说话。
“傲凝,你少喝一点,药物临床三期实验正在忙,我要回公司了。”
苏傲凝连头没侧过半分,往陆宴这边看过来。
她现在只需要陆宴搞好公司新药临床实验的事。
等到三期试验完成就能上市了。
陆宴离开后,一大袋子的啤酒都让苏傲凝一个人喝光了。
易拉罐的瓶子乱七八糟扔了一地。
她歪七扭八躺在羊毛地毯上,看着头顶巨大的水晶灯嘴里含糊其辞。
“陈漾不爱我,这多么可笑,他对我那么好,怎么可能不爱我?”
“他怎么可能会不爱我?”
酒精的作用下,苏傲凝昏昏欲睡。
往后一个星期里,她几乎每天都是喝醉的状态。
就连公司也没怎么去过。
苏傲凝骨子里面这么高傲的人,陈漾不爱他离婚这样的打击对她来说实在是太大了。
至于辛辛苦苦拼出来的公司并不是她不在意,而是苏傲凝认为公司有陆宴,药物临床二期实验也接近了尾声。
三期几乎不可能存在任何问题。
所以她每天都很消沉。
以前每天上班妆容精致,冷傲的苏傲凝现在就像一滩烂泥,天天缩在房间最阴暗的角落里腐烂生锈。
她瘦的可怕,单薄的身体在宽大的睡衣里面晃荡。
就连脸颊两侧的肉因为消瘦也陷了下去,精气神全无,整个人变得苍白狰狞。
再次接到公司电话是在七天后。
“苏总,我婚假结束已经回公司了,今天怎么没见你来公司?”
给苏傲凝打来电话的是公司产品经理欧文山,他两个月之前结婚和老婆环球旅行了。
在公司陈漾负责研发,他则负责产品发展定位研究及策略制定。
将近两个月没来公司,一来公司就知道了陈漾被苏傲凝赶走。
刚才跟苏傲凝开口难免带了些怒火。
“你知不知道我们上次研发的抗癌药物,目前出现问题了?”
苏傲凝短暂的愣怔了一下,她这几天没去公司真不知道。
“我不知道。”
欧文山压着怒意。
“已经有好几名患者出现严重的过敏性休克,差点功能器官衰竭而死,患者家属请了专业的医疗纠纷律师,想要确定为医疗损害准备告我们。”
苏傲凝猛地一下清醒了。
她声音陡然高了起来。
“什么时候的事?”
“就这两天的事。”
苏傲凝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公司出事为什么陆宴没有告诉她。
她利落脱掉身上穿了几天的发臭睡衣,换衣服准备去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