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长须男子的口中,白言已经问到了县令的下落,他此时就在城中的一处小院子中,据他所说,那里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白言前去。
长须男子原本还想借着人员分布为交换性命的筹码,可惜白言并不准备放过他,在他说出小院子的位置后,白言就亲自送他上了路,死前走得很不安详。
白言心中的怒火并没有在杀死长须男子后得到释放,反而像是在热油中泼入了一瓢水,变得越发汹涌,时刻都在炙烤着白言的神经。
他能感受得到,自己精神上那根名为理智的弦,正在随着怒意被来回拉扯,仿佛随时都会崩断。
他拼命地压制着内心的狂暴,脑海中不断地提醒自己要冷静,可那怒火却如脱缰的野马,让他痛苦不已。
他深知一旦失控,这双手将会沾满无辜的鲜血,会让这片土地陷入无尽的杀戮与恐惧之中。
随着离小院子越发接近,白言的双眼逐渐变得清明,但胸中的怒火却燃烧得愈发凶猛,宛如即将喷发的火山。
随着小院到已经达到了白言的攻击范围之内,他直接抽出清泉剑,一记通天的剑气从剑尖之上瞬间射出,随着一声怒吼,剑气携带着无与伦比的气势向着小院子挥劈而下。
白言此刻心中的怒火早已无法压制,压根就没想着去遮掩自身的气势,那磅礴的杀意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肆意地向四周蔓延,当他出手发动攻击之时,巨大的剑气携带呼啸的罡风,继续凝成实质的必杀之意,瞬间被屋内之人感知到了。
“何人闹事!”
一声怒喝声响起,打破了小院原本的寂静,紧接着,便见有人从房中飞身而出,速度极快,眨眼间就出现在了小院的空地之中。
现身之人是一名身着黑衣的男子,他身子微微有些佝偻,手中同样紧握着一柄长剑,那剑身散发着冷冽的寒光,透着一股不凡的气息,他看到白言落下的那道无匹剑芒,脸上的表情却依旧淡然,没有丝毫的慌乱之色,仿佛眼前这威力惊人的攻击在他眼中不过是小儿科罢了。
随后,他身形一动跃至半空,只见他轻描淡写地挥出一剑,白言的这道巨大剑气便被他一剑斩碎,化作点点光芒,消散在空气之中。
“你小子就是白言吧,看上去并没有传言中那么弱啊。”
黑衣男子落地之后,不紧不慢地整了整衣角,目光这才落在白言身上,眼神中透着一丝不屑,语气里满是调侃地出声说道,显然并没有把白言刚才的那招攻击放在心上,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一剑……”
白言面沉如水,口中低喝一声,接着身形开始急速突进,眨眼间,两人的距离被拉近到极限。
与此同时,白言身上的气势开始快速聚集,那气势节节攀升,越来越强,直到抵达某一个顶峰。
“开天门!”
白言猛的一声怒吼,刹那间,一道苍莽古朴的巨大剑气凭空出现,仿佛是从九天之上垂落而下,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对着黑衣男子急速坠落。
这一道剑气,太过磅礴浩大,令天地都为之失色,那耀眼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小院,甚至让周围的一切都仿佛变得渺小起来,人站在剑气之下,只觉得在面对苍天,心中不由得生出渺小之感,仿佛自己如同蝼蚁一般,在直面天威。
黑衣男子看到这道剑气,也是瞬间脸色数变,原本的淡然之色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的凝重。
发现自己无法躲开,他的身上同时爆出一层层雄厚的气势,不断地向外扩散开来,手中的长剑发出耀眼的亮光,对着白言的巨大剑气挥剑斩出。
“哧——!!”
随着一声刺耳的巨响,两道攻击猛地撞在了一起,瞬间爆发出了骇人的气浪。
这气浪以两道攻击的中心点向外扩散,像是巨浪般翻滚而出,气浪所到之处,一片狼藉,小院里的房顶根本经受不住这等冲击,直接就被掀去了一层,瓦片噼里啪啦地掉落下来,扬起一片尘土。
黑衣男子受到这强大的反作用力,整个人从空中直直地坠落下来,头上原本束发的发簪也被击落,一头长发披散开来,显得有些狼狈不堪,不过他实力也算强劲,并没有受到多少实质性的伤害,只是脸色略显苍白,气息也略微有些紊乱。
“你还不是五脉境吧,没想到你以凝气境的境界竟然能使出如此威势的招式,若我再藏拙,岂不是羞辱于你,小子,看好了,真正五脉境的实力,可不是靠着一两式剑招就能抹平的!”
黑衣男子稳住身形后,长发无风自动,眼中的精芒一闪而逝,话音未落,他骤然爆发出一股更为强大的气势,那气势之强,竟令白言都感到了一瞬间的震惊,心中暗暗警惕起来。
紧接着,同样是一道惊天剑芒从黑衣男子的剑上斩出,这道剑芒与之前白言所施展的相比,无论是速度,还是规模,亦或是剑芒的凝实度,都要远远超过此时的白言。
那剑芒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如同一道闪电般,朝着白言急速射来,仿佛要将他吞噬一般。
看到这道巨大剑芒的攻击,白言不退反进,眼中的熊熊战意被彻底点燃,各处的穴位同时开启,汹涌的内力如同奔腾的江河,开始流转在全身各处。
同时,脚下清泉步顺势运转,泉水轻响之声从脚下传来,而清泉剑也跟着发出震颤,一声声宛如初春冰雪消融的泉水叮咚声突兀地出现。
叮咚声越来越快,越来越密集,仿佛被春日照耀融化的冰雪一般,轻响声连成了一片,紧随其后,一声破开冬雪之日的嘹亮龙吟声响起,彻底与消融声结合在了一起,似是一头被冰封已久的巨龙终于破开了厚厚的冰层,重新飞到了云层之上。
宛如实质的巨龙虚影从剑身之上凝结而出,先是一击撞破了对方的剑芒,随后带着无尽的气势直直冲向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看到自己的攻击被白言轻松击破,顿时大惊失色,一连斩出好几道剑气,试图阻拦那巨龙的虚影,剑气触碰到巨龙虚影却是如同泥牛入海,瞬间被巨龙所同化,不但没有对巨龙造成丝毫的损伤,反而让它更加壮大了几分。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快得让人几乎来不及反应。
等巨龙虚影消失,白言已然悄无声息地站在了黑衣男子的身后,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而此时的黑衣男子,腹部之上赫然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口,那伤口极深,鲜血不停地往外流淌,险些将他从中间劈断,他整个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气息也变得萎靡不振起来,显然是受了极为严重的伤。
“县令在哪。”
白言眼皮微抬,冷冷地问了一句。
“呵呵…呵呵呵呵……”
黑衣男子却并未正面回应,只是发出一阵意味不明的笑声,声音中透着一股让人捉摸不透的诡异劲儿。
白言微微皱眉,心中的不耐又增添了几分,再次加重语气问了一句。
“县令在哪!”
黑衣男子仿若未闻,直接盘腿坐在地上,依旧自顾自地笑着,随后不慌不忙地从怀中取出几枚丹药,仰头便服了下去。
神奇的是,他胸前那道原本巨大且还在流血的伤口,在丹药的作用下,竟开始肉芽翻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起来,不一会儿的功夫,那伤口竟然完全闭合了,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仿佛刚才那致命的伤势从未出现过一般。
“你莫不是觉得刚才那一剑就能打败我了吧?”
黑衣男子丝毫没有任何的慌张,一边说着,一边慢条斯理地将披散的头发重新束起,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那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仿佛此刻不是在生死相搏,而是在与人闲聊一般。
随后他接着说道:
“县令就在我身后的房子之中,但他还不能死,至少今日还不能死,你可知我是何人?你可知我这身衣服又代表着什么?你对我刀剑相向,不知是否做好了被追杀到天涯海角的准备?”
“你到底想说什么。”
“呵呵呵呵……白言,你出生在白家,应当对镇妖司不陌生,你无辜袭击镇妖司的捉刀,这项罪责,怕是连白家也保你不住了。”
黑衣男子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笑意,眼中满是玩味地看着白言。
白言双眼微眯,心中的杀意疯涨,这黑衣男子想用镇妖司的名头压人。
铃铛的杀身之仇未报,莫说是镇妖司,就是皇帝,今日他也照杀不误!
“怎么,想要杀我灭口?呵呵呵,真不知你是过于小瞧我了,还是对自己过于自信了,陪你玩上一玩,你还真当自己能赢过我?”
黑衣男子从地上缓缓站起身来,手中的长剑开始发出猩红的光芒,那光芒透着一股诡异而危险的气息,白言从上感觉到了一种致命的威胁,那种强烈的威胁感比当初自己重伤面对王镜凯时还要更要凶猛。
“白家四少爷,今日之后便要从江湖上除名了,我也有一剑,请白少爷品鉴。”
说完,他手中的剑刃瞬间劈斩而下,那道腥红的光芒也跟着他的动作从剑刃之上飞出,化作一道凌厉的剑气,目标直指白言的头颅,速度之快,气势之猛,让白言心中骇然。
‘躲不开!所有方位都被他锁死了!’
白言心中警铃大作,瞬间意识到了这一剑的凶险程度,深知若是自己挡不下这一击,那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通筋境的力道加持瞬间传递到手腕,内力流转开始在身体各处疯狂填充,肾脉增幅开启,心脉增幅开启,脾脉增幅开启,面对这危险到极致的一剑,白言必须全力以赴!
此时猩红的剑芒已经离自己十分之近了,白言甚至能隔空嗅到那猩红剑芒上传来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那刺鼻的味道仿佛在提醒着他死亡的临近,让他的神经越发紧绷起来。
刻不容缓!
白言调动起全身所有的力量,对着猩红剑芒斩出了自己当前境界最巅峰的一剑!
同样的凝实到极致的一剑,没有花里胡哨的龙吟,没有令人惧怕的虚影,有的只是无比纯粹,无比锋锐的一剑!
“咔……”
两道剑气陡然相撞,并没有发出想象中那般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轻微的碰撞声,接着,两道剑气竟同时消失不见,仿佛彼此相互抵消了一般。
大量的汗水从白言额头之上流淌而下,滴落在地面上砸起一小捧尘土。
这是已经足以踏入五脉境的一剑,以白言目前的境界来说,强行施展的负荷有些大,甚至让他出现了短暂的眩晕与虚弱。
“啪啪啪啪……”
黑衣男子站在原地双手抚掌而笑。
“白少爷果然不凡,能以五脉境之下对抗我这血剑,你已足以自傲了,那白少爷,若无其他遗言,便请上路吧?”
“你究竟是何人,你这等境界的人,甘愿屈身于一个县令,我不信他能给出供得起你的报酬。”
“白少爷倒是知道的不少,不错,一个小小的山城县县令自然不行,若是再加上……”
说到此处,黑衣男子马上话锋一转,继续笑道:
“呵呵呵呵……白少爷莫要再套我的话了,我没有好为人师的毛病,白少爷还是带着这些遗憾走吧,毕竟有些事,就算死人也不能知道,你说对不对呢,白少爷?”
“那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既然是镇妖司的人,理当为民除害,斩尽天下妖魔,为何要与山城县县令做这等肮脏龌龊之事,他勾结妖族,残害百姓,我不信你不知情,难道镇妖司会放任这等人渣存活于世么?”
“白少爷,你是真傻,还是在与我装傻?这事儿,你心中应当已经有了定论不是么,为何要来问我呢,我就算告诉你,你又能改变得了什么呢?”
黑衣男子嘴角一直挂着笑意,看向白言的眼中也闪烁着不知名的意味。
听到黑衣男子如此说,白言低头沉默不语。
“好了,闲话说得也差不多了,在下该送白少爷上路了,山城县县令你也不用急,他很快就会下去陪你的。”
话音落下,黑衣男子眼神一凛,手中长剑一挥,五道猩红剑芒同时斩出,那五道剑芒从前后左右各个方向朝着白言射来,瞬间将白言的退路彻底封死。
猩红剑芒的速度并不快,反而慢吞吞的如同龟爬一般。
但白言心里清楚,对方这是在戏耍自己,那剑芒看似缓慢,实则随时可以调整速度,一旦自己有想要逃跑的趋势,这剑芒怕是瞬间就会临身,将自己切得支离破碎。
而自己一时之间只能对付一道剑芒,就算拼尽全力斩破了一道剑芒,剩余的几道也不会再给自己出手的时机,到时候自己照样会落得一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既然横竖都是死,那不如放手一搏!
白言眼中闪过决然之色,直接无视了朝自己飞来的猩红剑芒,脚下猛地一蹬地,身子借力跃向半空,与此同时,他手中的清泉剑被他激发到极致,只见一条几丈长的蓝绿色剑芒陡然从清泉剑上冒出,那剑芒散发着凛冽的气息,动人心弦,随后白言对着远处的小院正房,狠狠斩落而下。
“临死之前还要斩杀山城县县令嘛,白少爷的大义之心令在下动容,可惜,他现在还不能死。”
黑衣男子的语气平静到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他脚下一动,来到白言前方,手中长剑隔空对着白言斩出,一剑就斩碎了白言这最后一击。
可白言的攻击并不止于此,被黑衣男子斩碎的剑芒,在下落的过程中并没有消散,而是在半空之中化作了无数的细小剑芒,如同剑雨一般将下方整个房子笼罩。
“唰唰唰唰——”
那剑芒锋锐无匹,瞬间洞穿屋顶,将整个房子扎得粉碎,木屑瓦片四处飞溅,扬起一片尘土。
黑衣男子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没想到白言直至最后还阴了自己一手,这山城县县令虽然是个废物,但目前留着他还有些用处,要是这时候死了,那自己也逃脱不了责罚。
“该死的白家弃子,就算死,也不安生!”
黑衣男子咬牙切齿地骂道,心中对白言的恨意又增添了几分,可此刻却也有些无奈,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只能想办法尽力补救。
再次运转轻功,黑衣男子直接闯入房屋之中,一道道剑气透破屋顶向外飞出,将白言下落的细小剑气一一抵消,可剑气无边无垠,且早就开始了下落,此时再去阻挡,也早已来不及了。
黑衣男子大骂了几声,面色阴沉地从屋内走出,同时操纵着猩红剑芒快速朝白言飞掠而去。
做完这一切,听到脑海中传来的提示音,白言这才放下心来。
至少临死之前还带走了一个畜生,不亏,不亏。
“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五道血腥剑芒,白言朝天大笑,一股豪迈之气油然而生。
原本白言以为自己临死之前会出现恐惧,出现紧张,或者出现一些其他自己没考虑过的状况,甚至可能会吓得屁滚尿流,但是白言没想到,真当死亡降临了,他的心中却是一片坦然,平静到让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要说遗憾,也唯有对铃铛跟李玲儿的一份愧疚之情,抱歉没有跟她们继续走下去……
白言缓缓闭上了眼睛,静静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就在猩红剑芒马上要触碰到白言身体之时,神奇的一幕发生了,整个世界陡然一静,仿佛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一般,任何事物都变成了停止运行的状态,那原本呼啸而来的剑芒也定格在了半空之中,周围一片死寂,静得让人有些心慌。
一道清脆的女声从天边响起,话语中还带着一丝俏皮。
“合格了哟~”
世界再次恢复运转,五道猩红剑芒消失得寂静无声,像是被人抹去了一般。
白言抬头看去,只见远处有一位身穿白衣的女子正从空中踏步走来,她的身姿轻盈绚烂,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
随着她每一步的下落,脚下都开出一朵金色的莲花,那莲花绽放着璀璨的光芒,随着她的脚步盛开,闭合,随后再次盛开,再次闭合,循环往复,如梦如幻,美不胜收,直到女子走到白言身侧,那些莲花最后化作星光点点,缓缓消散在空中。
“怎么?认不出我来了?”
白衣女子眨了眨眼,眼中的笑意快要遮盖不住,那灵动的模样,更让她添了几分神秘感。
随后她捂着嘴笑了出来,笑声如同银铃之声,清脆悦耳,说不出来的好听。
白言一时之间有些迷茫,他实在想不起眼前这女子是谁,不过出于礼貌,还是对着女子恭敬地抱了抱拳。
“恕在下愚钝,未曾看出姑娘的身份,姑娘可是认识在下?”
白衣女子见状,笑得更加开心了,笑得捂着肚子,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抬手轻轻抹了抹眼角笑出的泪花,伸出手指指着自己的脸,带着几分娇嗔说道:
“你再好好看看,我啊,你再看看。”
白言听闻,便仔细端详起眼前的女子来,他的目光在女子的面容上反复打量,脑海中也如同翻书一般,把记忆里认识的所有人都过了一遍,可怎么也没能找出一个跟对方重合的身影。
白言只当对方是在为了解释自己出手的动机,给自己个台阶下,好让自己不至于太过尴尬,于是白言摇了摇头,再次抱拳,一脸正色地说道:
“抱歉,姑娘你恐怕是认错人了,在下确实是不认识你,但姑娘的救命之恩在下铭记在心,请姑娘留下姓名,白言日后定会登门拜访,以报姑娘的大恩!”
听到白言这般说,白衣女子清了清嗓子,故意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高人气势,随后不紧不慢地说道:
“你且听好,本姑娘姓夜,名铃铛,乃是镇妖司的斩妖人,你要是想登门拜访,也不用那么麻烦了,跟我回镇妖司就是了。”
“是,白某听清楚了,只是登门拜访之事,能否等过些时日,在下的妻子刚刚去世,在下想为她守墓一年,一年之后白某必定登门偿还姑娘之恩。”
白言郑重抱拳,回道。
“你又想着那个骚狐狸!”
白衣女子一听这话,顿时气得跳脚,那模样就像被踩了尾巴的小猫一般,又气又急,小脸都涨得通红了。
“嗯?什么?”
白言愣了一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女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咳…我是说,为你妻子守墓之事也可以等回头再做啊,不如先随我……”
“姑娘,请慎言。”
白言的表情突然变得十分严肃,看得白衣女子一阵气结。
随后她也不再装了,直接往前走了一步,想要揽住白言的胳膊。
“白言,你再看看啊,我是铃铛啊,我没死,我就站在你面前呢,你给我守什么墓啊!”
白言后退了半步,再次拱了拱手。
“姑娘,你虽与在下亡妻名字之中有相同之字,但这种玩笑还是少开为好。”
“你怎么就是不信呢!”
白衣女子咬着手指,大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圈,随后贼兮兮地笑了起来。
“你还记不记得咱俩在河岸上吃鱼那个晚上,我要睡河边,你跟我说晚上涨潮会淹死人,后来我跟在你后边找到了个山洞,你回头扮鬼脸吓唬我,说你喜欢吃小孩?”
说完,她还故意脸上露出一副阴险的表情,压低声音学着白言当时的语气说道:
“我可是会吃人的妖怪,我最喜欢吃你这种细皮嫩肉的小女娃了,桀桀桀桀……”
白言:“……”
“对了对了,还有。”
她又摆出一副长者的模样,语重心长地说道:
“太卑鄙?铃铛,你要知道,大人的世界本来就是很卑鄙的,所以以后不要轻易相信任何大人的话哟~”
白言:“……”
“等一下,还有一个,还有一个。”
白言直接抬手打断。
“好了,别说了,我信了。”
“别啊,还有呢,你不是说谁厉害就听谁的吗,我现在比你厉害,那你就得听我的。”
“求求了,真别说了,要脸……”
主要是铃铛学得太像了,简直是惟妙惟肖,看得白言脚指头都绷紧了。
“嘻嘻,这下你信了吧。”
白言木讷地点了点头。
白言跟铃铛在打情骂俏的时候,黑衣男子在干什么呢?
他此时全身都被剑气钉在了地上,不能活动,不能说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俩人在自己面前疯狂地撒狗粮,不吃还不行,因为嘴也闭不上了。
两人的撒狗粮行为还在继续。
铃铛美滋滋地搂住白言的手臂,恨不能整个人趴在他身上。
“我跟那个骚狐狸谁好看?”
“单论相貌的话,你确实比她好看点,能有个三狐之力,但是你这股傻劲儿又把你的容貌给均衡了一下,满打满算,你大概有个一点一狐之力吧。”
“那我不管,反正我比她好看对不对?”
铃铛却不在意白言的调侃,只要能得到那个肯定的答案就行,执着地追问道。
“嗯,对。”
白言好笑地点了点头。
随后铃铛又挺了挺胸,一脸骄傲的样子,问道:
“那我的身段呢,是不是也比她好,前凸后翘,要什么有什么。”
白言上下扫了一眼,入眼就是两块平摊的山坡,一时间有些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你怎么不说话了,你快说,我是不是身段很好!至少比她好!”
铃铛见白言不说话,顿时不乐意了,拉着白言的胳膊晃了晃,语气中带上一丝耍无赖的意思。
“额…这个…那个……”
白言额头见汗,有些不知该怎么说。
“我不管,你就要说,你就要说,我现在比你厉害,你就得听我的!”
铃铛扬了扬小拳头,语气中带上一丝威胁之意。
白言立马认怂,点了点头说道:
“啊…这个…啊对,你确实比她好,十分的匀称,有一种均衡性的美。”
“虽然感觉怪怪的,但是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铃铛倒是没多想,笑嘻嘻的凑到白言脸旁亲了一口。
“你给我立的那个碑我看到了,你知不知道,看到你当时那副失落的模样,我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铃铛说着说着,眼眶开始发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那你怎么不赶紧出来。”
白言没好气的说道。
“因为我的身份不能随意暴露嘛,斩妖人的规矩很多的,再说了,我一开始来的目的本来是准备杀你的。”
白言一歪头,没听懂铃铛的话。
“你不是在凶榜上了嘛,正巧我又在附近,就想着顺带杀个恶人,哪成想看到你以后发现你根本不像恶人,然后我就跟着你一直到这来了……”
白言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丝明悟,似乎明白了先前的一些事情,他赶忙问道:
“那当初在王家村……”
“嗯,也是我,你当时中了大阵,我看你快要迷失本心,这才出声提醒你,按理来说我是不应该帮你的,可谁让我就喜欢上你了呢,你真是个冤家。”
铃铛脸上红扑扑的,有些幽怨地看了一眼白言,不过更多的是幸福的神色,看到白言这么关心自己,铃铛心里总觉得甜滋滋的。
“好吧,那你是怎么外装成小孩子模样的,我可背过你,你的骨头跟体态绝对就是正常的小女孩,障眼法可说不通。”
“这是镇妖司的一种秘术,想学这个也是要看天分的,如果你想学,等你进了镇妖司,我帮你申请一下,看看上边能不能批给你。”
白言摆了摆手,说道:
“这个不急,以后再说,先问问这个穿黑衣服的到底是什么情况,我总觉得他用的那把剑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