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真相都已告之于你,你可还有不甘?”
祝耀将一本本罪证卷宗都扔到了林鹤堂面前。
“没成想你私下和朝中如此多官员都有书信往来,还是小瞧你了。”
祝耀这话更是让林鹤堂心如死灰。
没想到,这个名单竟然都被拿了出来!
他试图挣扎,可十来个武将怎么可能会让他有逃跑之机!
很快他便被送回朝堂,祝耀在圣上面前,一一列出他的罪证,字字清晰,句句泣血!
果真勃然大怒,当场判林鹤堂斩立决,其追随者死的死,散的散。
偌大的林府,一夜之间竟然轰然倒塌!
而追随与他们安插在兵部的眼线,自然也是秋后蚂蚱,根本蹦哒不了多久。
兵部蛀虫被除,肃清之后,整个兵部都有条不紊的运行着,无人胆敢再冒犯半分。
陈开站在祝耀身侧,看着一片明镜一般的兵部,晃着脑袋忍不住感叹道。
“若是老将军在天之灵,必定会为将军骄傲的!”
一想到父亲,祝耀的心头就沉重了几分。
想起祝家死去的上百条人命,他就夜不能寐。
他死死的攥紧了拳头,声音清冷。
“下一步,就是要查清背后之人了。”
杨霖死在了他祝府,所有黑衣人全都钻进了皇宫。
还有杨霖临死前说的那一声“黄”字,都让他的思绪漂到老远。
陈开一代武将,压根不能帮到他丝毫,唯一能帮上忙的,估计也就是左丞相顾久天。
“陈开,备马,我去一趟顾府。”
......
一炷香后,祝耀便骑着一匹枣红色大马,光明正大的来到了顾府的门前。
先前左丞相对他多有助力,但是还未曾聊表感谢。
这一趟来,他也带来了一些藏书字画。
顾府门前清幽,他叩了叩门,顾家的管家推开门探出脑袋,一看是他那张平淡的脸上便绽放出异色。
他平和一笑,拱起手笑眯眯的望着祝耀。
“原来是祝将军,我家老爷特地交代了,只要是您来一定要好生招待!”
说着他就将祝耀迎进了府邸。
顾久天此刻正在园中一处庭院内,身着朴素衣裳,身边坐着比他高一个脑袋的陆学侠,后者拿着笔在图纸上写写画画,手掌心被打的通红。
反观陆久天,拿着戒尺喝着茶,严肃的盯着这个家中嫡子。
祝耀被管家领着前来,看到这一幕眼中也闪过些许异色。
能在丞相府上当管家的,都是些人精,他拉着祝耀站在远处,低声介绍道。
“老爷一直都很在意公子的教育,在兵法还有文学上,一定不允许有差池,所以才会如此严苛。”
祝耀听罢点点头。
“怪不得顾公子二十出头,家境优渥,父亲又是当朝丞相,还没有出门做官,原来是好玉待磨。”
管家听罢乐呵一笑,显然对这个说法很是满意。
他笑眯眯的望着祝耀,“您现在这等候一下,我前去通传?”
祝耀摆摆手。
“不了,我自己前去便是,不方便打扰二位。”
管家点点头,随即便下去了。
此刻祝耀收敛了身上的气息,一步步走向亭子,就连他脚底下的木块都没有发出丝毫动静。
他来到二人身后,伸出脑袋看向桌上的图纸,一下子就解开了父子二人疑惑的要点。
“落子一星,白点破空,再上一颗,便可。”
仅仅三句,他手指着图纸,一下子将棋盘图纸上面的难题破解。
父子二人震惊回首,一看到是他,皆眼前一亮。
顾学侠仿佛一下子找到了救星,连忙搁置下手中的毛笔,拽住了祝耀的裤腿。
“祝将军,你简直是我顾某人的偶像,你这种人就是武曲星下凡了啊!”
顾久天长叹一口气,戒尺砸到这逆子身上,气得吹胡子瞪眼的。
“快解题!”
顾学侠这才委屈的哦了一声,转头重新操练起毛笔写下破局思路,但这思路和祝耀方才所讲的如出一辙。
顾久天注意到此幕,眼前也不由的一亮。
“不愧是祝将军啊,没想到围棋的思路竟也如此精湛!”
祝耀轻声推辞。
“这围棋和兵法师出同门,耀不过是碰巧撞上了会的罢了,不过顾公子难道认识我?”
顾久天听到他这谦虚之言,脸上露出一丝赞叹,随即道。
“我这个儿子,最不喜官场文书,还有棋术,反倒唯独对沙场厮杀江湖术士感兴趣,想着这些老夫就头疼不已啊。”
他一代文官,竟然还生出来一个好武的儿子,这说出去当真是惹人笑话了。
大洛多的是子承父业的达官贵族,他顾久天在京城和武官结下了不少梁子,倘若顾学侠入武官,日后肯定会针对不断。
这些弯绕,祝耀哪里不知道?
但随即他眼前一亮。
这不是给他提供了不小的空间吗?
“我知道陆丞相的顾虑,但若我能带着陆公子一同司武,也未尝不可。”
此话一出陆学侠立马支愣起来,瞳孔亮起,双手死死的拽住陆久天的胳膊。
“爹,这个我觉得行!祝将军可是兵部尚书,官居二品,若他愿意带我,那些匹夫武官自然不敢欺辱我啊!”
陆久天摩拳擦掌好不乐呵,仿佛已经想象到,自己终有一日在沙场上建功立业,冲锋陷阵身骑战马斩下敌人头颅的模样。
陆久天气的吹胡子瞪眼,但是碍于祝耀在这还是摁捺住了要揪他耳朵的冲动。
自己的儿子,自己宠。
他沉沉的叹了口气。
“你知道沙场凶险!可不像是文官这样风平浪静,光凭一张嘴就能舌战群儒,那沙场上保不齐一战就血本无归,甚至连尸首都无法运入故地!”
其实这些才是他真正的顾虑。
陆久天一辈子倾心于官场,家中有不少世家贵族的小姐,娶入的姨娘可都是文官中位高权重之人的掌上明珠。
但唯独面前的陆久天,是他尚在草莽之时,年轻时落魄娶得第一位发妻。
陆久天偷偷的用帕子擦拭眼角的泪。
“你娘之前跟着我过了不少苦日子,结果把身体给劳累坏了,刚生下你就去世了,一点好日子没随着我过…如今就剩下你这么一根独苗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