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个草包纨绔,日日上歌女花船,调戏民女的人,他若是能死守着秘密不说,恐怕就是位高权重的那些人了。
祝耀眼神深沉的望向皇宫的方向。
吕霖告密的人是谁,恐怕只有龙座上的那个位置知道了。
是夜,夜深人静时,祝耀放下了兵书,吹灭了烛火正准备休憩,可谁知突然听到外头悉悉索索的动静。
他前十年有一半的时间都在军营内,再就是马场。
这两处地方都是人心叵测之地,说不定就有人想要了你的命。
他睡眠极浅,很快就听到了这些动静,在黑夜中起身。
摸着黑推开门走了出去,只见此时,整个府邸中,只有月明星稀照射下来树的倒影。
而不远处瓦片微动,虽然动静极小,但是他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祝耀抽出一旁放置的佩剑,二话不说便顺着声音的方向而去。
不过多时便来到了一处小院。
这座庭院正是府邸之中,一处偏僻之地,照记忆陈开应该是把吕霖安置到了这。
祝耀瞳孔一震,死死的捏紧手中的佩剑,心里大喊一声糟了!
他一把踹开门,迅速奔赴其中,可等到切开锁着门的铜锁,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圈黑衣人将吕霖围坐一团,而吕霖的脖颈中冒出涓涓鲜血的场景。
黑衣人转头望向祝耀,一瞬间瞳孔一震,迅速带着同伙破窗而逃。
祝耀垂下眸子,看到地上嘴巴一张一合,眼睛瞪大充血,死死捂着脖颈的吕霖,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
吕霖嘴中吐着血沫。
“我…我不想死…”
祝耀赶紧上前一把扯开帷幔上的布条,将他的脖子给捆住,可是却无济于事,黑衣人的刀口太深,吕霖是必死无疑。
此刻听到动静的陈开也带着一批府上的家丁而来,看到这一幕瞳孔地震。
“将军…这!”
此刻,外头的黑衣人还没走远,看着破开的窗子,陈开迅速奔赴上前带着一队精锐追了上去。
吕青黛也是习武之人,此刻也奔赴而来,看到地上还没咽气的吕霖,大惊失色。
“我去叫娘!”
祝耀点头,垂下眸子看向倒在地上的吕霖。
“你现在能说了吧?”
到死,他不信吕霖还不说出幕后黑手。
吕霖艰难的嘴巴微张,嘴中吐出的音节模糊不清,被刀抹了动脉的他声音细弱蚊蚁。
祝耀赶紧趴下去,把耳朵凑在他的嘴边听。
许久就听清楚了一个音。
“黄。”
祝耀嘴里念叨着这个字,翻来揉去眉头,皱成了个川字。
黄色?还是姓氏?
不过片刻,吕氏慌慌张张的赶来,鞋袜都跑掉了一只。
不过等他到了,地上的吕霖早就咽了气,一双眼不甘心的瞪着天,已经了无生气。
吕氏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冲上前去几个拳头打在了祝耀的身上,哭的肝肠寸断。
“我的儿,你还我的儿!是不是你杀了他!”
吕青黛急忙将她的手脚控制起来,“娘,你别闹了!阿耀想要杀死他有的是办法!”
“这明显就是刺客故意要他的命!如果不是阿耀将它转移到这个院子,咱们俩估计今晚也要跟着陪葬!”
这个话也让吕氏安静了下来。
她愣愣的看着祝耀,好半天都没有从丧子之痛之中缓过神来。
此时,陈开也踩着点赶来,他带着一对人从窗子中钻了进来。
“将军我们没有抓到那黑衣人,但是只是见他们进了皇宫。”
祝耀攥紧拳头,眼神深沉的望向远处皇宫,“皇宫?”
陈开点点头,“没错,但是皇宫戒备森严,不是我等能进去的,甚至夜深,各处门也有禁军把守,所以没追成。”
一瞬间,祝耀心里的疑惑迎刃而解,他冷冷一笑。
“你们进不去皇宫,那群黑衣人却能进出自如,那一批人,估计是宫里哪位的。”
此话点醒了陈开,但他知道这种机密不是他能够置喙的,急忙带着精锐小队关上了门,并且叮嘱今日的风声绝对不能漏出去。
屋内,现在就只剩下吕氏二人,还有祝耀。
吕氏一听说是宫里的人,紧张着捏着手帕,将手中的帕子揉皱了。
“宫里的人为什么要杀霖儿?他就算再糊涂,也只不过是在集市上结了仇家。甚至我跟老爷都用钱摆平了,怎么会有宫里的人会杀我儿子?”
她心都要碎了,上前匍匐在吕霖的遗体上,哪怕是浑身的衣袖被染上了血,也不愿意松手。
这一点,也是祝耀想问的。
黄,也可以是皇。
那群人又进了宫里,显然幕后之人身上必定有皇室血脉。
这样他就好锁定人了。
整个京城内,皇家子弟两只手都能数的过来,日后,他的仇家可有的找了。
吕青黛有些不忍的撇了撇眉头,毕竟是她的弟弟,她凑到跟前。
“阿耀,我手上没有多少盘缠,但是吕霖如今已经死了,曾经的恩怨也算是烟消云散了。”
她叹了口气。
“你可愿出资替他办个葬礼?日后等我赚够了盘缠再还给你。”
杨家虽然早已不在了,但是身为长姐,吕青黛还是得担起这个责任。
祝耀听罢点点头。
“没事,这些银钱我来出就是了。”
他垂眸看向吕氏,也于心不忍地挪开视线。
“你多多安慰她,明日出葬吧。”
杨家如今已经倒台,家里的亲戚自然不会前来拜会,就连杨尹的尸首他们杨家都拿不回来。
所以葬礼必然是一切从简。
吕青黛叹了口气,点点头,蹲下身去安慰吕氏。
祝耀出了院子,轻轻的带上了门。
陈开也十分有眼力见的安排起葬礼的事。
第二日一早,祝家就绑上了不少白布条,俨然就是一幅做丧事的模样。
府邸又处于京城之闹市,祝耀身为陛下面前的红人,暗中也受到不少人的关注。
百姓们看到府邸门口挂着的白布,有些震惊的道。
“祝家怎么死人了?”
“就是啊…祝将军不是家里人早就…怎么现在还能办丧事呀?”
“不晓得嘞,不会是将军出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