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台架中间一片空荡,让士兵们看得眼睛发直。
“这种高台怕是爬上去就要出事啊!”
“到底是谁想的法子,俺们当了几十年哨兵,真上这台子摔一下那还得了!”
右小锌隐在人群之中,越听越兴奋。
在他看来,祝耀现在必定是骑虎难下。
然而祝耀仿佛是听不见周围的声音,淡定的指挥。
在眺望台周围站着的哨兵,眼里都写着恐惧。
从前的跳望台都是用原木堆积,一层又一层缠绕着粗麻绳做架子。
可即便如此,堆上了三层楼高的眺望台依旧会在风中飘摇。
只要半空中有一点风吹来,他都会觉得脚下晃晃悠悠。
那摇摇欲坠的触感,更是让他们提心吊胆着,哪怕是经验再丰富的哨兵,也很难静下心去观望海面的状况。
可现在这个眺望台,比从前看着简陋的多!
“就这么几根棍子,排成奇奇怪怪三个角的形状,还大的比以前更高一层楼,上头的乌棚也比从前大了一倍!这是个什么做法?”
“我看别是有人成心折腾咱们吧。”
有几个年轻的哨兵已然有些恼火。
他们将熟悉的老一辈挡在身后,转头向王笑天请命。
“大人,并非是我等贪生怕死,这个瞭望台比起从前,显然更易倒塌。”
“要是我们摔下来,缺胳膊少腿的,日后家中的妇孺老少谁来照顾啊!”
他们这么一说,王笑天也有些犹豫。
头一次见到这样的眺望台,他心中也有些惊疑不定。
见状祝耀也不多话。
“不必多言,这六座瞭望台我都爬给你们看看。”
说罢不等王笑天开口阻拦,他便一脚踏上了软梯,三两下飞快的上了眺望台。
他这速度极快,带上了一阵风让周围的人都看得惊异不已。
一是惊奇祝耀的实力,几个眨眼的功夫,便踏上高台的身手,鲜少能在他这般年纪的人身上见到。
其二便是这力道。
倘若是他们从前那样的眺望台,哨兵上下都是小心翼翼,唯恐不小心碰到了支柱让高台倒塌。
可刚才那速度,力道,所有人都有目共睹。
不仅如此,祝耀上了瞭望台站稳后,竟然一脚踏上栏杆翻上棚顶。
随后又是一个转身,直接从这头跳到另一处。
他脚下落石的那一瞬间,在瞭望台周围的人都听到了一阵嘎吱的响声,让他们都觉得头皮发麻。
可这瞭望台依旧稳稳的立着,没有半点要摇晃的迹象。
这下人群彻底沸腾。
“我的乖乖,咱们从前那瞭望台刚建立起来的时候,恐怕都经不起这么造啊!”
“短短几根木头,竟然真的搭那么高?真是没想到。”
“听那天在军营里的人说,将军就是拿树枝在地上划了几下图纸就出来了,你们说厉不厉害!”
听到这话,士兵们都惊讶万分。
王笑天则是惊喜不已。
原本他也是硬着头皮,让人在此处照着祝耀的图纸搭建,能不能事成其实他心里也没底。
当看见成品之时,他也是狠狠的吓一跳。
可没想到这结果竟比他想象中的,要好上百倍千倍。
一时间悬在心头的石块落了地,王笑天见祝耀下来,立马带头高声称赞。
“祝将军果智慧无双,令人佩服不已啊!”
这眺望台比从前更加稳固,也比以往的眺望台要更高。
有了这个,往后哨兵们在眺望台上守卫时,便不必再像从前那样提心吊胆。
不只是王笑天,此刻,哨兵们也都对祝耀感激不已。
方才站出来叫嚣的那群年轻人更是红着脸,万分愧疚的道歉。
“我等有眼不识泰山,竟然质疑将军实在罪该万死。”
祝耀听到这话,只是摆了摆手。
“不知者无罪,你们一代代为这青州城守卫,也是十分难得。”
“此处海关你们便是最牢固的一条防线,今日我与子同袍,在这在这同路上不分你我。”
听得此言,王笑天浑身一震。
他不可置信的望向祝耀,从未想过竟会从他嘴里听到这样的话。
原本知晓祝耀远从京城而来,他这多次妥协未必没有讨好之意。
可万万没想到,这竟然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祝将军心怀百姓,这等海量,我们远远不及,在此前竟还擅自揣度将军之意,我等实在愧疚。”
不仅如此,那群匠人之中,更是以老周为首,有三人一同站了出来。
他们便是听了右小锌的话,在建筑材料上偷工减料的几人也是满脸愧色,不敢直视周遭同伴。
好在王笑天并未注意到他们,那三人小心翼翼的躲避着周围视线,默默退出人群。
他们实在有愧于心。
这三人的悄然离去,并未引起多少人的注意,王笑天惊喜过后,迅速安排起了哨兵站岗。
有了这般稳固的眺望台,他们的安全自然会更有保障。
而此海岸另一端,倭寇三休正整装队伍。
“这两日正是阴天,海上起雾,我们趁着时间绕过去,不信那群老眼昏花的哨兵还能发现!”
这些年他们在海边没少吃哨兵们的亏,但常年在海上有个优势。
他们这里有能观测天气的能人!
正好就是这两日,海上的雾气一日比一日浓。
按照他们从前的观察,海上起雾时就是那群哨兵们的视角盲区。
“这一次上岸,咱们把青州城抢干净,银子女人随你们拿!”
三休高举手中弯刀,这一句话,彻底点燃了海匪们的野心。
他们高呼着,如风一般冲上了船。
只听得一阵阵鼓声响起,数十艘船驶入海域。
他们满怀豪情,很快引入迷雾之中,想悄无声息靠近海岸。
然而他们却不知,从他们驶入迷雾企图隐藏身形的时候开始,哨兵们就已经将他们的一举一动看在眼中。
他们将此事上报给王笑天时,还有些难以言喻的骄傲。
“这群土匪真以为他们伪装的天衣无缝,殊不知他们根本就是一叶障目啊!”
这群年轻的哨兵很是惊喜,更多也是对祝耀的崇拜。